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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在傅宏浚身后搜尋傅升的身影,見只有幾個女眷綴在他身后,方才問道:“國公爺怎得不在?可是身子未好全?” 傅宏浚面上雖平淡無波,身后的沈氏卻有些難堪,只聽她強撐著笑道:“上月里那場病到底損傷筋骨,國公爺便在家里修養,還請尚書大人見諒?!?/br> 那李健則立刻擺擺手,只道:“夫人抬舉我了,恩師身體有恙,自是該好好靜養?!?/br> 這頓寒暄完畢,李健才派了一個仆婦將沈氏一行人領進了府內的宴廳。 傅宏浚雖有些不愿與沈宜荏分離,可男女不同席,他便只能戀戀不舍地望了沈宜荏一眼后,大步邁向了前廳。 沈氏此刻正忙著與相熟的貴婦寒暄,沈宜荏便得了空與傅芷嬌說話,只見她問道:“嬌兒,你這是怎么了?” 話音未落,傅芷嬌的眼眶里便蓄滿了淚水,只是一瞬便似要滴落下來一般,“宜荏,祖母不愿讓我嫁給沈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沈宜荏卻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呆愣在了原地,正巧宴廳上人來人往,并無人往她們的方向看來,沈宜荏便掏出了自己的軟帕,為傅芷嬌擦了擦淚,溫聲道:“你別哭,這兒可都是人呢,你且與我細細道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公子如今只是個舉人,祖母本就不大滿意他,況且如今他還鬧出了件丑事出來,祖母一氣之下,便喚人去他們府上大鬧了一通,還揚言要退婚?!备弟茓珊貌蝗菀字棺×藴I水,便極幽怨地與沈宜荏說道。 沈宜荏聽了這話,當下心內便有些無語,好半晌她才詢問道:“那沈公子鬧出了什么丑事?” 提到這一茬,傅芷嬌那股頹喪之氣便消散了一大半,只聽她氣鼓鼓地說道:“他將一個通房肚子搞大了,他母親知曉了后,便給那通房灌了一碗落胎藥下去,可那通房也是個性子刁鉆的惡婦,竟穿了身白衣鬧了起來,還把街坊鄰居都引了過來看戲,直把沈夫人氣了個仰倒,如今還在床榻上歪著呢?!?/br> 沈宜荏聽了這番話,心內當下便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而且她冷眼瞧著,這傅芷嬌非但不覺那沈公子行事浪蕩,而只把罪責推到那通房身上。 沈宜荏便沉了臉色,難得揚起一副不容置喙的厲色模樣,只道:“你可覺得那沈公子有錯?” 此時的傅芷嬌臉上也帶了一絲不悅,她便說道:“難道你也覺得這是沈公子的錯?” 沈宜荏便被她這番疾言厲色的反問給噎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愣了片刻后,她方才說道:“他既已與你定下婚約,如何能在婚前讓通房有孕?他這樣做,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這樣的人,你若嫁過去,也是一屋子的糟心事等著你去煩心?!?/br> 傅芷嬌的臉上滿是憤懣,她聽了沈宜荏這番與祖母所說相差無幾的話,當下便冷了臉色道:“沈公子與我乃是自小定小的姻緣,若他未將我放在心上,如何會每時令都送了鮮果來贈予我?況且男子婚前有個通房并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那惡婦太有心計,這才鬧出這樣的事來?!?/br> 沈宜荏當下便覺眼前的傅芷嬌似被那沈公子下了降頭一般,往常聰明伶俐的她怎么如今竟像是癡傻了一般,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這沈公子不靠譜,可在傅芷嬌的眼里卻是那通房的錯。 第31章 我愛她。 沈宜荏到底掛念往昔自己與傅芷嬌的情分, 她雖心下不悅,卻仍勉強勸道:“那通房雖有心計了些,可到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那沈公子在婚前做出這樣的丑事來, 的確是個不妥之輩,非但老太太不喜他,連我也覺得他配不上你呢?!?/br> 傅芷嬌的淚水便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了下來, 連日里祖母嚴厲的教導,周圍仆婦憐憫又似同情的目光, 混雜著此刻沈宜荏的溫聲勸慰,一同將傅芷嬌那顆脆弱的少女慕情給擊了七零八碎。 沈公子乃是她十歲上頭就一眼相中的夫婿,雖家世簡薄了些,可他卻生的玉樹堂堂、清雋挺秀,她這一顆芳心早已被沈公子掠奪去了,況且外頭人哪個不知道她傅芷嬌已是定過親的人了, 如今卻又要再尋夫婿,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千萬種委屈的心思便一齊涌了上來, 她便不可自抑地哭道:“他如何就配不上我了, 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我倒是看錯你了,原來你也和祖母一樣嫌貧愛富呢?!闭f完,便轉身跑出了尚書府的花廳。 傅芷嬌的貼身丫鬟便立刻追了上去, 一邊追一邊在心里腹誹道:姑娘已多少年沒出門參加過宴會了,這一次來尚書府,老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一定要看牢了小姐,不可讓小姐在京城諸貴婦面前出丑。 可這表小姐卻非要拿話來激小姐, 這下可好,姑娘今兒在眾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明日滿京城便會傳遍姑娘的是非。 思及此,那幾個丫鬟不免有些埋怨沈宜荏。 傅芷嬌這番舉措到底是引起了不少貴婦小姐們的注意,如今只留下沈宜荏尷尬地站在原地,她們便不免對沈宜荏指指點點了起來。 恰好白山晴也在宴上,她見沈宜荏如此窘迫,便立刻疾步上前,只溫聲對沈宜荏笑道:“芷嬌還是這么孩子氣,是不是你又跟她說了那些戲本上的事兒,她這才怕羞,尋了個地方哭鼻子去了?!?/br> 這話一出,著實是解了沈宜荏的困境,眾貴婦小姐們這才移開了那審視的視線,轉頭繼續談天說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