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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浚聞言,便朝著黃氏恭敬作揖后離去。 待傅宏浚走遠后,白山康才目露憂光地說道:“表弟怎得都不帶個小廝一同過去?若是遇上那歹人可怎么好?” “你這蠢材,那歹人不過是要謀財罷了,若是對鎮國公世子出手,朝廷可會放過他?況且你忘了你那表哥的一身武藝可是陛下親口夸贊過的,普天之下,誰能傷的了他?”黃氏望了望自己平庸至極的兒子,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 沈宜荏被傅宏浚趕走后,卻也沒有往正廳里走去,因記掛著小廚房里的雅兒,她鬼使神差間便走到了那偏僻無人的曲徑小道上。 這兒樹密影厚,倒是個避暑的好去處,沈宜荏不過走了幾步路,便覺得心口略有些不適,因怕犯了“心聲”之癥,她便停下腳步,只站在那曲徑小道中央出神。 世子表哥與安平侯夫人當真能查出些蛛絲馬跡出來嗎? 思及此,沈宜荏便搖了搖頭,只嘆道:侯夫人尋的都是些健壯小廝,卻不知那大廚房里的雅兒才是知情人。 可自己究竟只是個賓客罷了,也不好在別人家中多管閑事,她該如何將雅兒一事透給安平侯夫人呢? 若是世子表哥愿意聽一聽自己的話便好了,自己也不必如此煩惱憂愁。 沈宜荏忽而又想到姑母要讓自己對世子表哥獻殷勤一事,那樣冰山一般的冷硬之人,她便是多瞧兩眼,都要被凍得全身發寒,又如何能嫁與世子表哥為妻呢? 思及此,沈宜荏嬌俏的雙靨上便泛上了兩抹嫣紅,她只羞赧道:沈宜荏啊沈宜荏,你如今是瘋魔了不成?竟能說出如此不知羞的話來? 沈宜荏正在愣神之際,卻沒發現一道寬闊又挺拔的身影正悄然立在她身后。 傅宏浚望著眼前清麗又熟悉的背影,心里又是不解,又是惱怒,這表妹怎得如此心大?竟敢獨自一人走來這偏僻之地?若是遇上了那窮兇極惡之徒,她要如此自處? “表妹?!备岛昕_@聲壓抑著怒火的呼喚自沈宜荏身后傳來,險些將愣神的她嚇了個花容失色。 只見沈宜荏驀然回頭,卻見世子表哥正用陰寒冷峻的幽怨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眼神,當真是讓沈宜荏心悸不已。 怎得說曹cao,曹cao便到了?她果然不該青天白日的胡思亂想,若是讓世子表哥知曉自己將他視作萬年冰山,他那張黑沉的臉上只怕更會陰云密布。 “世子…表哥?!鄙蛞塑蟊闵s起了身子,只驚恐萬分地偷瞥了一眼傅宏浚的臉色,而后便低眉斂目,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傅宏浚見她如此惶恐難安,心下便更為不悅,他難道是吃人的野獸不成?為何表妹見了他就如此害怕? 他到底還是顧念幾分表妹對他的情誼,他便緩了緩臉上的陰寒之色,只沉聲問道:“表妹為何不去正廳?” 沈宜荏便又偷偷瞥了一眼傅宏浚,見他的臉色瞧著比方才和緩了許多,便壯著膽子說道:“表哥,我有事要與你說?!?/br> 傅宏浚微愣,他沒想到這沈家表妹竟會如此執著,當下便只得耐著性子解釋道:“表妹,若是旁的事,便等今日回了府再與我說罷,今日表哥事多,實在無暇聽你多言?!?/br> 沈宜荏這下當真是有些想不通,為什么世子表哥就是不肯聽她說幾句話呢?她明明要說的是與劉奇相關的正事???表哥他為何一副避之不及的敷衍模樣? 沈宜荏極為不解,雖不敢大聲為自己辯解,卻仍是氣鼓鼓地脹紅了臉道:“表哥,我要與你說的并不是旁的事,而是與劉奇有關的事呢?!?/br> 她這話一出,本欲離去的傅宏浚便立刻停在原地,他轉過身來,與沈宜荏水杏般的黑眸四目相對,他便極不自在地移開了雙眼,詢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他語調急切,神色嚴峻,沈宜荏卻是一頭腦熱,因不敢透露半句自己的“心聲”之癥,她便只能倉促亂編道:“是…是我方才在蓮花池旁散步,一時間見這曲徑小道的風光甚好,便…便想來這走走,誰知卻遇到了一個神色慌張的丫鬟,那丫鬟瞧著極不對勁?!?/br> 沈宜荏說完后,傅宏浚古井無波的俏臉上便現出了幾分喜悅之色,他便追問道:“表妹可知那丫鬟生的什么模樣?” “我…跟著那丫鬟走了幾步,便發現她去了大廚房,她應當是大廚房里的丫鬟?!鄙蛞塑笊跎僬f謊話,這一番編造下來,她已是臉如粉桃般霞紅,直讓傅宏浚瞧著有些不解。 表妹怎得突然臉紅成這幅樣子?還不肯看自己的雙眸? 思及平素冬兒所說的“女子在心悅之人面前總會嬌怯含羞,不肯抬眸與那人對視?!边@話,傅宏浚才恍然大悟,表妹這是見了自己后害羞了! 傅宏浚便也不想傷及表妹這點小女兒的情誼,他便自詡貼心地大步走至沈宜荏身后,如此她便瞧不見自己的臉了,興許這樣她便能平復一下洶涌的情思。 “表妹若是愿意的話,可否將那丫鬟的容貌說于我聽聽?”傅宏浚便問道。 沈宜荏雖是有些納悶表哥為何要突然走到自己身后去,可她到底是有些慶幸,表哥走到自己身后去也好,自己便不用再心虛了。 “我記得那丫鬟脖頸處有一抹淡紅色的胎記,表哥若不嫌棄的話,我便與表哥一同往大廚房瞧一瞧去?!鄙蛞塑蟮碾p頰上的嫣紅也慢慢褪去,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