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214節
“還有上陽門?!闭f到上陽門,盧秋桐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只來了七疏道人,應當是來探望陸道友的?!?/br> “南境,神機,仙盟都不確定會來多少人,我讓人放了幾張大的云臺,提前預備著?!?/br> 曲微聽著,嘆息道:“師妹,辛苦你了?!?/br> 盧秋桐捏著眉心,無奈道:“誰讓這是咱們滄寰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日子呢?!?/br> 今天不僅僅是滄寰一個普通修士的龍門禮。 更代表著墨君門下最小的弟子,也已經見龍門,能夠正式參與到深淵之戰中了。 兩年前,世人對于祁念一這個名字,幾乎沒有任何了解。 墨君門下弟子四人,首徒是大名鼎鼎的醫仙,次徒是神機令主,三徒是魔宮皇子,只有這個小徒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在旁人眼中,她就像是隕星峰的隱形人。 兩年后,她就已經名揚四海。 云臺席間,莊鈞想起這件事,還覺得有些唏噓。 當年,在墨君的阻攔之下,盟主的計劃沒有成功,但為了防止她長大后,有了反抗能力,就不愿配合犧牲了,這才故意壓制了關于她的任何消息。 但事實證明,真正的強者,無論再怎么打壓,都是無法掩藏她的光芒的。 云臺上賓客漸滿,都是今日來觀禮之人。 滄寰弟子們,將賓客引領入座,表面上看著沒有任何波動,不因對方的身份而驚訝,也不因對方藉藉無名而有所冷待,均一視同仁。 但他們也難免在內心震驚,小師姐的龍門禮,竟引得如此多大能前來恭賀。 云臺這邊坐著青蓮劍尊,那頭坐著孤山道尊,當世兩位千秋歲強者的出席,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眾人心中暗自咂舌,劍尊以及青蓮劍派,向來同滄寰交好,劍尊會前來并不奇怪,但孤山遠在中洲,道尊又素來深居簡出,就連很多孤山弟子都難以得見真容,卻沒想到道尊也會出席。 祁念一特別安排的親友座上,坐了一群女孩,龍門禮尚未開始,祁念一這個正主還未現身,幾個女孩子就已經聊得十分起勁。 深淵之戰那時,搖光就已經和蕭瑤游一見如故,這次再見面,兩人互相倒苦水,頗有相見恨晚之感。 妙音一席紫裙,戴了同色的面紗遮住半張臉,對著桌上可愛的甜點想吃又不忍心下手。 慕晚靠在欄桿邊,沉默地望著云層。她穿著醫修的法袍,腳邊卻立著一把長刀,看上去十分不搭,但在她身上卻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和諧感。 上官熙則是震撼地看著這一切。 這是她第一次出南境,來到這么遠的地方。 作為在場唯二的兩個男人,玉重錦和宋之航面面相覷,覺得他們實在是格格不入。 玉重錦端起酒杯,對宋之航道:“咱倆喝一個?” 宋之航推拒道:“今日是她的龍門禮,我想好好看看,就不喝酒了?!?/br> 玉重錦也不勉強,仰頭一杯飲罷,卻從宋之航的神情和語氣中,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他微微靠近了些,低聲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宋之航睜大了眼睛,而后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像是在迷惑,怎么會有如此自來熟的人,剛一見面就問人家的這種私事。 玉重錦沒待宋之航回答,就一副了然的模樣,拍了拍宋之航的肩膀,說道:“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她那么好,喜歡她很正常啊?!?/br> 宋之航品味了一下這句話,表情瞬間從尷尬變成了有些懷疑和微妙,同樣壓低聲音問道:“這位道友,你也……?” 玉重錦聽聞這句話,頓時憂愁了起來,他又灌了一杯酒:“不提了,總歸我也不能說出口?!?/br> 他一副飽含心事的模樣,讓宋之航有些不好意思。 沒想到,玉重錦的自我調節能力超乎尋常,他只低落了一瞬間,就立刻恢復了元氣,又撞了撞宋之航的肩膀,問道:“誒,她有沒有送過你劍鞘?” 宋之航茫然道:“未曾,送劍鞘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 聽到這個回答,玉重錦才笑了出來,眉眼彎成月牙,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沒有就好?!?/br> 他們身旁,蕭瑤游突然問道:“楚斯年怎么沒來?” 慕晚單手支頤,輕聲回答道:“不知道,他似乎提前來了滄寰,只是現在尚未現身?!?/br> 蕭瑤游嘆息道:“我就說,以他們倆的關系,楚斯年怎么可能不來?!?/br> 慕晚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些事情,以及最后楚斯年化身為魔的結局,不禁有些感慨:“是啊,畢竟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人。少年時的情誼,果然深刻又單純?!?/br> 玉重錦和宋之航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就湊了過去,對幾個女孩子道:“幾位同她都是怎么相識的?” 祁念一的親人都還在隕星峰并未出現,現在能坐在這親友席上的,都是她的好友。 上官熙略微垂眸,想起她們在城門初見那一日,說道:“非要說的話,是曾經互相欺騙、試探,后來互相利用,也互相信任的關系?!?/br> 玉重錦干巴巴道:“聽、聽上去好復雜?!?/br> 蕭瑤游就直接得多:“無望海時,她說他要包養我,我答應了?!?/br> 搖光震撼道:“包養……?這是可以直接說給我們聽的東西嗎?” 蕭瑤游十分大方地笑了下:“這有什么不能的,當時是一個月三千極品靈石,如今漲價了,變成四千了?!?/br> 搖光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看著蕭瑤游的表情瞬間怪異了起來,覺得自己和蕭瑤游一比,顯得那么的平平無奇。 她說:“我是在一場比試中,輸給她了,然后就——” 她還沒說完,玉重錦就像找到了家人一般,興奮道:“我也是!南華論道上,我輸給她了,從那之后,我就對她傾……欽佩不已?!?/br> 傾心兩個字在他嘴邊打了個轉,又憋了回去。 搖光:“……” 她本來想說,輸給祁念一之后,登天梯,修煉,東奔西走地做各種事,她被祁念一安排得明明白白。 宋之航托著下巴,溫聲道來:“這事,恐怕還要從我求親被拒開始說起……” 一直坐在一邊沒有發言的妙音笑了下,突然拿出一朵簪花,放在了桌上。 南境人不懂她的意思,參加過南華論道的幾人卻都是懂的。 看到這朵簪花,一直冷淡的慕晚,也忍不住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她想了想,前世今生的種種如同浮云過眼,如此徹底的改變,讓人分不清那些過去究竟是真實,還是黃粱一夢。 她緩緩道:“我……是從各種傳聞和謠言中,拼湊出了她的樣子,那時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傳言都做不得準,所以我想親自看一看?!?/br> 她頓了下,笑著說:“見到之后發現,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很多?!?/br> 慕晚的聲音就像晚風拂過月稍,讓人感覺柔和又舒緩。 搖光聽完一圈,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方云臺席上一個對祁念一求親被拒的,一個輸給祁念一之后傾心卻愛而不得的,一個被祁念一包養的,一個和祁念一相扶相持互相成就的,一個似乎什么都沒說但卻什么都說了,里里外外都是我和她是有著很深羈絆的故人。 聽說不遠處另一邊的云臺,還有一個祁念一的青梅竹馬。 不愧是神子! 搖光舉目四望,悲涼地發現,唯一一個被祁念一支配努力干活勤懇修煉的人,居然只有她自己? 正鬧著,又有一群人渡海而來。 他們穿著統一的服飾,玉重錦看了一眼,就放下了酒杯,眉頭皺了起來。 莊副盟主已經在仙盟的位置落座,他以為父親不會來的。 沒想到還是來了。 玉華清不僅來了,還是帶著玉笙寒一同前往。 他身后跟著一長串隊伍,封著六十四抬木箱,木箱用紅綢裝點,看上去頗為喜慶。 玉華清此舉,讓眾人有些不明所以。 劍尊見狀,呵了一聲,開玩笑道:“難為玉盟主,竟為念一的龍門禮,準備了如此多的賀禮?!?/br> 玉華清淡淡一笑,落座后舉杯示意,沒再多言。 劍尊的這番話把大家的思維都拉向了賀禮,雖然仍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再多想了。 沒多久,巳時已到。 莊嚴的鐘聲從滄寰山巔傳到海面,震散海面的霧氣,也讓所有人隨之神清目明。 伴隨著海霧繚繞和晨光灑金,一個身影自山腳下緩步走來,出現在了步云梯底部。 祁念一今天穿上了景帝和皇后為她挑選的禮服,赤紅的長裙如同烈焰,將清寒的海面燒熱。 陽光灑在她的肩頭,讓人分不出,那刺眼的金色,究竟是來自于她衣裙和發冠上的鎏金,還是來自于太陽,抑或是她那雙璀璨的眼眸。 祁念一平日里鮮少穿如此鮮艷的顏色,如今換了一副裝扮,整個人耀眼得太過刺目,叫人不敢逼視。 衣擺上的鎏金穗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擺動,她抬頭望向直入云端,望不到盡頭的步云梯。 這一幕,驚得在場所有人一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熱鬧一片的場合因為她的出現而沉靜下來。 蕭瑤游輕聲道:“滄寰的龍門禮,第一步是掃塵,象征著修士徹底超凡脫俗,掃去塵世污穢,登上龍門,置身青云。她需要徒步登上這三萬級步云梯?!?/br> 巳時的鐘聲剛過,祁念一身后,一個頎長的身影緩步而來。 他雙手捧著一方劍匣,劍匣半啟,匣中所置,正是神劍非白。 眾人驚訝地發現,這侍劍者,竟是青蓮劍派的小劍骨,楚斯年。 他比祁念一高不少,因此微微躬身,用十分虔誠的姿態捧著劍匣,一步步走到了祁念一的面前。 捧劍匣,侍劍主。 這是劍侍才會做的事情。 但今日,青蓮劍派的小劍骨,眾人眼中劍尊的繼承人,親自彎下腰,捧著這把劍,以劍侍的姿態,走到了她面前。 祁念一眼波不動,平靜地從楚斯年手中接過劍匣。 烏木匣的蓋被她輕輕推開,她從中取出那把純白的骨劍。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祁念一并沒有動作,只是將額心貼在了劍身之上,用最直接的方式,呼喚非白。 云臺上,蕭瑤游眉頭微皺:“她在做什么?再不登步云梯,就錯過吉時了?!?/br> 但祁念一不為所動,執著地呼喚著非白,一副你不現身,我就不走的姿態。 不知過了多久,非白無奈地出現了。 祁念一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引得眾人無不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