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199節
說到聞家,祁念一問道:“聞家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樣?” 她帶人離開南境這段時間,上官熙和神殿一直都在暗中查聞家的事情。 上官熙:“圣暉之會最終考驗時,聞新靈神志不清之下說出的只言片語,讓神殿也開始懷疑他們家是否暗中掌握了奪人血脈之力的秘法,但好歹是千年一直延續到現在的五大世家,聞家底蘊之深,短時間內很難輕易滲透?!?/br> 她看著祁念一,婉約一笑:“放心吧,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若當年我娘親遇襲和我血脈之力的減退,真的和聞家有關,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br> 上官熙揚了揚眉毛,驕傲道:“誰讓我在神子大人進入神境的第一天,就膽大包天地伸出橄欖枝,壓中寶了呢?!?/br> “現在,我可是神子大人最信任的人,南境上下大小事宜,你若不在時,皆需我過問?!?/br> 祁念一笑了下:“這樣,算不算完成了當初你我的交易?我不會讓你賭輸,會給你機會,讓你帶著上官家重回巔峰的?!?/br> 上官熙神秘笑笑:“但我現在的目標不是這個了?!?/br> 祁念一不解:“那是什么?!?/br> 上官熙手中折扇一收,在手心敲擊幾下:“你怕是不知道,在你繼任神子之位,公開了南境的血脈秘密之后,短短時間,南境之內格局大變。 我先前想要在下一個五大家族重選時帶領上官家重回那個位子,現在看來,眼界還是狹隘了?!?/br> 上官熙聳聳肩:“看眼前這架勢,五大家族要繼續存在,或許都成了一個問題?!?/br> 在謊言中生活了一代又一代的南境人民,只要一想到現如今自己的處境,再想想他們的神明,都是由千年前五大家族的創始人作出的惡果,就一陣不寒而栗。 “現在五大家族在南境都快成了一個罵名,我看不消幾年,南境由神殿主導,五大家族共同掌權的時代就要過去了,如今再去爭那個沒什么意義的名頭,沒什么意思,我現在想做的是另一件事?!?/br> 上官熙意味深長道:“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br> 祁念一靜看她一會兒,了然道:“對外事務的處理?!?/br> 兩人相識片刻,都不由笑了。 沒想到初見之時她們許下的宏遠,最終都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實現了。 神殿和五大家族的糾葛很深,神殿之中實際上也有著不少五大家族的人,甚至包括天尊葉熹微,也是千年前那五人之一的后人。 伴隨著五大家族的名聲在南境跌落谷底,甚至有一些人開始懷疑起了如此和五大家族糾葛不清的神殿,究竟是否還能保持如今的態度和立場。 加之葉熹微有意放權,一度導致,祁念一這個從境外而來的神子,在南境的聲望逐漸開始向著頂峰攀登。 這讓她就算是交待手頭的事情,都費了一番功夫。 就在祁念一還停留在南境,晏懷風還在和神機處理這次深淵之戰的收尾時,宮凌洲已經甩脫了歸族的魔族大軍,獨自回到了滄寰。 魔族其實沒有和人類一樣過年的習慣,但他在滄寰長大,總覺得年關將至,必須要和家人一起度過才算圓滿。 以至于今年最先回到隕星峰的,居然是宮凌洲。 隕星峰的布局多年未變,非常簡單,因為總共也就他們師兄妹四個人。 大師兄住在靠近山巔的地方,二師兄的住處要低一些,略在山腰的地方,他住在隕星峰峰底。 其實原本那個地方按照四人入門的順序,應該是祁念一的。 但大師兄和二師兄都覺得,她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在絕崖之上,適合她練劍,便給了念一,讓她住在那里,而宮凌洲自己則被安排去了隕星峰山腳下,家庭地位可見一斑。 祁念一所住的陡峭絕崖比晏懷風的山腰要略高些,再往上,就是隕星峰終年飄雪的山巔。 據說那里是他們的師尊墨君閉關的地方,但便宜師尊閉關二十年沒出來,想也知道不過是瞎扯的而已。 隕星峰和明鏡峰并稱滄寰雙絕,地勢都高而險峻。其實隕星峰應該同明鏡峰一樣,終年飛雪,冰霜覆蓋,不曾消散。但其實和明鏡峰相比,隕星峰稱得上四季分明。 說起來,是因為當年念一入門時,說眼睛看不清,只能見一些略微的薄光。 溫淮瑜替她看過眼睛后,覺得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常年久居,更不利于她的眼睛恢復,所以親赴上陽門,請了好幾個厲害的陣法師過來,一同施陣,用陣法強行改變了隕星峰的氣候。 如今的隕星峰,上上下下遍布著近百處陣法,都是當年留下來的,至今仍然在起著作用。 宮凌洲覺得,哪怕現在念一眼睛已經好了,他也喜歡隕星峰的陣法。 在魔域那地方,不是光禿禿的怪石嶙峋,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黃沙漫天,看不到更多的顏色。 說句對不起父尊的話,他還是更愛呆在滄寰一些。 按照以往的習慣,宮凌洲給祁念一帶了些魔域特產的洗劍石,提著徑直走向她的住處。 沒有看到她的人是意料之中的,但卻也沒有看到大師兄——她的竹屋之后設了一方玉桌,溫淮瑜喜歡在那里下棋。 宮凌洲沒想到,他竟然在大師兄慣用的玉桌前,看到了兩個陌生男人。 不僅如此,祁念一住了很多年,從來都是單獨靜立的竹屋旁,多了另一間房屋。 今日小雪灑落,正落在竹林中對弈著的兩個男人的肩頭上。 他們沒有用靈力掃去身上的雪,不消片刻,小雪就將他們的肩頭浸濕,留下淺白又冰涼的雪痕和水漬。 兩個男人對弈十分專心,哪怕意識到宮凌洲出現在了這里,也并沒有抬頭看一眼,而是專注思考著下一步的走勢。 宮凌洲眉峰揚起,帶動眉心深紅的魔紋一動,顯得赤紅的雙眼格外妖異。 和這清凈而又雅致的場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他在一旁站了一會兒,發現沒人搭理他,竟然干脆湊上去,觀起了棋。 因為他這個動作,坐在左側的玄衣男子這才新奇地看了他一眼。 玄衣男子執黑,在他對面穿著滄寰雜役弟子服的男子執白。 這兩人的棋路和棋風都頗具風格,執白那人看似閑適溫吞,沒有什么進攻性,卻思路非常清晰,且愛劍走偏鋒,每一步都走在對手意想不到的死角上。 執黑那人,動作看似慢悠悠的,攻擊卻格外果斷,棋風凌厲中帶了些厚重溫和,明明占了上風,且并沒有將對手一口咬死,反而處處給對手留有生路,讓這一局就這樣不緊不慢地一直繼續。 宮凌洲看了一會兒,發現玄衣男子不下了,而是盯著他看,便皺眉道:“看我干什么,你不下了?” 玄衣男子單手支頤,另一只手中捻著黑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看得懂?” 宮凌洲十分誠懇:“看不懂啊?!?/br> 玄衣男子:“……” 他說:“我觀小友,看得很起勁,還以為你看得懂棋?!?/br> 宮凌洲:“若說棋,我們這隕星峰上下,怕也只有大師兄能看懂一些?!?/br> 大師兄也不是沒想過教他們。 但他們三個對這等太費腦的風雅之事著實不怎么感興趣,硬生生把溫淮瑜逼出一身自己和自己對弈的絕技。 宮凌洲看著這兩個男子,問道:“二位是我大師兄的友人嗎?可知道他現在去哪了?” 說著,那身穿滄寰雜役弟子服的男子收回白子,長嘆道:“我輸了?!?/br> 他心情復雜道:“其實早該輸了,是閣下一直在給我留生路?!?/br> 玄衣男子勾唇,淡聲道:“和小友下棋,很有意思,我想將這種趣事延長些?!?/br> 這時,穿著雜役弟子服的那人才對宮凌洲道:“在下上陽門陸清河,是來找溫醫仙治病的,因此在滄寰借住一段時間?!?/br> 陸清河打量了宮凌洲眉心的魔紋片刻,又道:“想來,閣下應該是隕星峰的第三徒,魔域三皇子,宮凌洲宮道友吧? 今日山下黎城有人求醫,溫醫仙去問診了,眼下尚未歸來?!?/br> 宮凌洲了然點頭:“原來如此?!?/br> 他又轉頭看向那個玄衣男子:“你又是什么人?” 玄衣男子施施然起身,撣了撣袖擺的殘雪,看著宮凌洲眉心的魔紋,笑道:“你是小三?” 宮凌洲皺起眉頭:“什么小三不小三的,我們師門不這么叫?!?/br> 他看著這男子撣袖擺的動作,覺得和大師兄的習慣有那么一點點相似。 玄衣男子一副驚訝的模樣:“原來不這么叫嗎?倒是我唐突了,不知該如何稱呼小友呢?” 他深邃的眉眼中蘊著似是調侃又似是了然的笑,讓宮凌洲渾身不適應:“你到底是什么人,問這么多干什么?” 玄衣男子笑意更深:“我勉勉強強,也能算是隕星峰的一員吧?!?/br> 一句“我是你師尊”還未脫口,就被宮凌洲噎了回去。 宮凌洲嗤笑了一聲:“我們隕星峰向來只有我們兄妹四人,再無旁人了,若你說自己我們隕星峰的一員,只有一種可能?!?/br> 墨無書誠心求教:“是什么?” 宮凌洲:“除非你是入贅來的?!?/br> 他說著,自言自語道:“小四那個棒槌不像是會自己撿男人回來的人啊,難道開竅了?” 墨無書:“……” 他一言難盡道:“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象清除掉?!?/br> ——“我是你師尊?!?/br> 此言一出,剛跟他下過棋的陸清河驚得睜大了眼睛。 他的師尊,那不就是……墨君? 陸清河難以置信地看著墨無書,不敢相信剛才和自己對弈的人居然是那個站在天下之巔俯瞰眾生的天下第一人,墨君。 沒待陸清河驚訝完,宮凌洲靜了片刻,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墨無書:“……”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宮凌洲笑完,對著他興奮道:“你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面遇到過多少人冒充我師尊嗎?你知道那些人的下場嗎?” 宮凌洲說著,迅速收起了笑容,眼神立刻冷了下來:“我以前遇到的那些,都只敢在俗世間騙騙尚未入門的半吊子修士,你是怎么敢……” 他頓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怎么敢騙到滄寰來的?” 墨無書靜靜看著宮凌洲,沉默良久。 他覺得,自己這個意外收來的三弟子,好像是個傻的。 而此時,溫淮瑜結束了山下的問診,踏著斜陽殘雪邁入院門,看到林中墨無書的身影時,腳步停住了。 墨無書的目光越過宮凌洲,看向站在院門外的溫淮瑜,眼中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回來了啊?!?/br> “恭喜師尊,閉關結束,平安歸來?!?/br>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宮凌洲聽完,僵硬地轉身,指著墨無書對溫淮瑜道:“大師兄,原來你沒騙我,咱們的師尊,真沒死???” 溫淮瑜沒說話,眼神涼涼地瞥了宮凌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