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86節
他欣喜過望,竟然在原地連蹦好幾下。 臺下觀者都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幕。 仙盟好些人滿臉尷尬地對旁人解釋:“這個,我們小公子在遇到勁敵的時候過于興奮,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舉動,但平時還是很正常的,真的?!?/br> 所有觀者都表示懷疑。 仙盟眾人殷切地解釋著,卻因為一個身影的突然出現而更加尷尬了。 一身梨花白,曳下三分秋意染上衣襟。 是玉笙寒。 那日他輸了玉家兄弟二人的內戰后,他在仙盟消失了很久沒有出現,其實算來也沒有多少天,但是總讓人覺得,他似乎因為那一戰備受打擊。 玉家兩位公子之間的關系倒是不錯,但盟主的態度卻總讓人琢磨不透。 莊不凡眼見玉笙寒出現,眼睛都亮了:“寒哥,你修養好了?” 玉笙寒只是點頭,沒有出聲,將臺上玉重錦和祁念一相談甚歡的場景收入眼底。 莊不凡尷尬道:“小公子或許只是見到了聊得來的朋友,興奮了些?!?/br> 在場知道玉笙寒和祁念一未婚夫妻關系的人不多,他算一個。 玉笙寒擺手,清淡道:“無妨,我只是想看看這一戰?!?/br> 錦弟能和她聊得來這件事,是他早就能想到的。 云臺上,祁念一詭異地沉默片刻:“這個稱號易主,你為何會這么高興?” 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被稱呼為少年天才,他怎么還對這個稱贊棄如敝履。 玉重錦一臉無人懂我的表情:“因為這個稱號,一聽就是元嬰境里最小輩的??! 我到哪里碰到同境界者都要稱前輩,都要行禮,如今好了,終于有人把這個見鬼的稱號頂了,從今往后在元嬰境這一輩里,我好歹也比一個人輩分高了?!?/br> 祁念一:“……” 她很想說輩分這兩個字放在這里不太合適,但似乎又找不到合理的說法來反駁他。 玉重錦這個人,果然思維異于常人啊。 “我聽說,你有好幾把絕世名劍,是不是真的???”玉重錦用肩膀抵了抵祁念一,低聲問。 祁念一:“是啊,回頭找機會讓你見識一下。今天就不了,今天你要過招的,是這把?!?/br> 她揮了下非白,玉重錦眼神更加炙熱了。 “這就是神劍啊?!?/br> 祁念一:“想要???” 玉重錦:“當然了!神劍啊,哪個劍修不想要!” 祁念一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收回非白的本體,抱在胸前,十分討打地說:“那太可惜了,你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了?!?/br> 玉重錦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滿臉認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開嘲諷:“像這樣的絕世神兵,我還有好幾柄,你也沒有?!?/br> 玉重錦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抱著劍飛快地從云臺這方走到原本屬于自己的那一邊,薄藍色的衣擺被帶起驚風一陣。 玉重錦連連搖頭:“今天不想聊了,這還怎么聊?!?/br> 隨后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站定后,緩緩抬起劍。 不聊了,那就代表要開打了。 兩人同樣以劍修的方式行禮,并且自報家門。 “劍修,玉重錦,十八歲,主修快意劍,劍名浩然,小重山元嬰境初期?!?/br> “滄寰隕星峰弟子,祁念一,十八歲,主修滄浪劍,劍名非白,小重山元嬰境初期?!?/br> 鼓聲驚動天地,像是在呼喚來者駐足,為這一戰停留片刻。 祁念一和玉重錦,這兩人同時被視作這屆南華論道中最有望奪冠的兩個劍修。 同樣出身名門,同樣的少年天才,同樣都極為罕見的以十八歲的稚齡破境元嬰境,同樣能夠自創劍法,同樣身懷劍意。 最后這一點,就連昨日打得驚心動魄的兩位千秋歲強者之徒也無法做到。 他們二人被視作最有望在未來成為下一個劍尊之人。 可見這一戰,這兩個人身上,背負了多少人的期待。 除了滄寰和仙盟,謝天行和玉笙寒,就連今早還被盛傳重傷不治的楚斯年和黎雁回也拖著受傷的身體到場了。 這兩人一人斷了左臂,一人斷了右腿,兩人站在一處,再加上一個被繃帶纏得像個粽子似的蕭瑤游,正好湊了個天殘地缺一個不落。 不僅他們,還有一些遠在千里之外的人,也在關注著這場戰斗。 滄寰明鏡臺,今日有小雪。 靈虛子站在明鏡臺的崖邊,不一會兒就有薄雪覆上肩頭。 他并沒有撣落肩頭雪,只是望向茫茫云海。 如他這般已經歲同千秋的大能,即便身處千里之外,想要看一場在西洲發生的論道,也同樣簡單。 十幾年前,他是不相信這個女孩能做到師兄的期待的。 與其說不相信,倒不如說不愿意,不愿意讓師兄冒這樣的風險,只為了給她爭取時間。 滄寰需要大乘,這天下,也需要大乘。 卻并不怎么需要一個尚不知未來究竟會何去何從的小姑娘。 靈虛子看向云海,他目之盡頭,那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正舉起了自己的劍。 而另一個同樣看著這場論道的千秋歲強者,就要直接得多。 玉華清直接到了現場。 他一人獨占一方云上看臺,隱匿于裊裊云煙之中,外界無人知道他已經到場了。 包括如今正在云臺上論道的玉重錦。 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沉靜。 今日西洲南霄山微雨,天灰蒙蒙一片,太陽躲進云層,露出白晝昏暈的日光。 一滴秋雨打浮萍。 也落在了玉重錦眉心。 “好雨,好風?!?/br> 往日,他從來都只謝好風一場。 今日,就連這雨都似乎在為他的戰斗助興。 浩然劍猶在爭鳴,不僅是他的劍,在場所有的劍修,包括云中那幾位掌教,他們手中的劍自非白出鞘的那一刻就無時無刻不在嗡鳴戰栗。 劍會因神劍的出現而驚懼至戰栗。 劍者卻只因遇強敵而興奮至戰栗。 于是玉重錦手指輕撫,借著秋雨將浩然劍從頭到尾刷洗了一遍。 他撫摸著劍,似是在撫摸這世上他最心愛的東西。 “別怕,如此強手,我們應該感到暢快不是嗎?!?/br> 最后一聲鼓響的瞬間,兩人同時出劍。 他們沒有半點猶豫,甫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強的劍。 那日祁念一同慕晚刀劍相對時所用“斬月”他們已經見過。 但玉重錦最強的劍,至今無人知曉。 他對祁念一,給予了一個劍者最大的尊敬,深藏于胸從未在南華論道出手的最強之劍,第一招就已使出。 趁著好風好雨,玉重錦揮劍直上,他長劍之上挾風裹雨,身如一葉輕舟,于萬頃煙雨中愴然獨立。 不畏風雨,只因好風好雨而快意酣暢。 快意劍,這是他自己的劍。 ——“一蓑煙雨任平生!” 臺下有和玉重錦相識者,認出了這一劍。 這一劍,零星煙雨萬丈風。 任爾風雨變換無端,他都能乘興而往盡興而歸。 錦衣華服的小公子,無論遇到怎樣的群山險阻,都只將其當場一場有趣的冒險。這世間的一切于他眼中都值得欣賞,值得被喜歡。 如此,順風時自有一番快意,逆風時也無所懼,乘風破浪亦是快意。 祁念一第一次遇到像玉重錦這樣的對手。 他心中沒有陰暗,沒有懼怕,沒有退縮。 只余兩個字——快意。 只是快意而已。 他是在全身心享受這場戰斗,無論結果如何。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心境并無任何漏洞可言。 他的劍,亦沒有漏洞。 像他這樣可怕的對手啊。 祁念一心中戰意更盛。 手腕外翻一寸,非白在她手中筆直得迎向萬丈煙雨。 煙雨朦朧,沸騰著興奮的云煙,將整座云臺都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