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44節
根本無法靠近他。 安王笑聲中藏不住的得意。 他向血池走去,右手輕抬,五指每個指尖都綻放出一個微小的陣盤,沿著他的掌心落入血池中,血池就像擁有了生命力一樣,翻滾起層層波濤。 祁萱有點害怕,但還是欣喜地試圖看向安王的方向。 安王笑著說:“萱兒不要怕,父親這就來結束你的痛苦,很快你就不疼了?!?/br> 祁萱乖乖點頭。 “我有個問題?!?/br> 安王眼中滑過一絲不耐,回身看去,祁念一持背對著他,像是根本沒有弄清楚他的方向,仍是對著大門的方向在說話。 “整件事中,我唯獨想不明白一個問題?!逼钅钜蛔灶欁哉f著,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又往下沉了一截,但臉上并無驚慌之色。 “為什么,你一定要帶她回宮?” 回到這座,她曾經的寢宮。 “這座寢宮里,究竟有什么,能夠讓你利用白澤之眼,重塑白澤之心的東西?” 安王低笑兩聲:“沒想到,那個凡人小皇帝知道的還挺多,他連白澤秘聞都知道,又怎會不知這座寢宮,這方臥榻之下,藏著什么東西?!?/br> 他仍以為祁念一是景帝派來阻止他的計劃,他往血池里扔了一瓶藥,血池瞬間沸騰起來,漫不經心地說: “這個寢宮曾經的主人,是長樂公主,先帝唯一的孩子。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瞎子,但天賦卓絕,一身根骨足以讓所有武修都夢寐以求。 我曾經勸他,不過是個瞎子,又不能繼承皇位,不如就將那個孩子的根骨換到自己身上,能保他那病秧子身體長命百歲?!?/br> 祁念一面無表情地聽他回憶起當年,握著非白,輕微側鋒,劍刃指向安王所在的方向。 “但先帝是個傻子啊,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這件事,甚至要銷毀我們一起拿到的換骨禁術?!卑餐跽f,“后來,他還異想天開地說,想要治好他那瞎子女兒的病,他女兒天生眼盲,哪里有治愈的可能,但我們拿到的那卷魔族禁術手札中,提到了一條?!?/br> 安王說著,竟覺得有些可笑:“你知道,這世上最能養人的是什么嗎?” 他指著帝寢的方向,神秘地說:“是龍氣啊?!?/br> “龍氣養人,昱朝存在近千年,這片土地上滋養出來的龍氣,能讓元嬰境的修士都拿小皇帝沒辦法,而他明明只是個凡人而已!” 安王滿意地看著祁念一被困在陣法中不得而出,只能被沼澤慢慢吞噬,滿意道:“你問我為什么要帶她回宮?因為只有這里才能讓我重塑白澤之心成功,只有這里?!?/br> 他指著腳下,原本是祁念一臥榻的地方。 “先帝那個傻子用自己的心頭血為引,繪了一個陣法,能讓已死之物重獲生機,只有沾染了龍氣的血才能夠做到這一點?!?/br> “但他想不到,他沒能治好女兒的眼睛,反倒讓我得了便宜?!?/br> 安王看向祁萱的眼神滿是貪婪:“一雙眼睛怎么夠呢,只有被奉為至寶的心臟,才能送我飛升?!?/br> 祁念一深深閉上眼。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血液沿著心臟跳動正將這股難以克制的怒意帶往全身。 通常,她都是先平復情緒后,再握劍的。 但此刻,她的怒氣,根本無意平復。 “抱歉,非白?!?/br> 非白輕輕撫上她的眼睛。 “沒關系?!?/br> 沼澤已經吞噬到了她的腰際,在安王心中,她必死無疑,他便不在理會,專心的催動陣法。 祁萱在血池中發出微弱的痛吟:“父親,萱兒好痛,好燙?!?/br> 她仿佛被放在guntang的巖漿中炙烤,血池淹沒她遮眼的黑布,黑布融化后,露出那雙和祁萱的臉格格不入的眼睛。 分明是在血池中,但這雙眼睛通體閃爍著神圣的光澤,虹膜是清亮的淺金色,中間鑲嵌著一圈純白。 這是一雙極美的眼,但祁萱眼眶干枯,周圍遍布皸裂的血紋,仿佛她原有的眼睛被硬生生摳下來,又塞進了現在的金色雙眼。 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心中都會生出不敢直視的念頭。 連安王也偏過頭,暫避光芒。 祁念一若有所感的回頭,正撞入那雙眼的視線之中。 金色的眼睛不知為何,凝聚起了淚意。 卻讓她覺得,似乎是自己在落淚。 靈帝凝聚龍氣以血繪制的陣法終于亮起,深藏在血池之下,讓整個宮殿都開始發燙。 安王死死盯著這一切:“對,對,就是這樣!萱兒別怕,熬過現在就不痛了?!?/br> 祁萱已經痛到說不出話。 她單薄的身體開始被血池融合,從無數個和她相同靈根的女孩身上抽出來的血液像是深淵巨口,開始吞噬祁萱的血rou,細瘦的手臂,很快就只剩下白骨。 祁萱無力地看向安王的方向,不知從何而來,爆發出瀕死前的最后一點力氣。 “父、父親,萱兒還是好痛?!?/br> “能不能帶我……” 直到最后被血池吞沒,只留下一顆心臟,她也沒說完這句話。 最后,連那顆心臟也融在了血池之中。 那頭,沼澤已經湮沒至祁念一的胸口,她舉步維艱,連手中劍都一同被埋在沼澤中。 非白在一旁焦急的聲音她也聽不見了。 她腦中閃過,她在這宮中過于短暫的歲月,想起父皇抱著她問:“父皇給念念把眼睛治好,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能看清父皇長什么樣子了?!?/br> 無數回憶交織又慢慢淡去,到最后,連同她在夢中所見的劍意也一同淡去。 只剩下屬于她自己的,一往無前的鋒銳劍意。 安王原本心滿意足地等待著從血池里重新凝聚出一顆心臟,但過了許久,血池就像吃飽后要休息一樣,再沒有反應。 “怎么可能?!這不可能!”安王狀若癲狂,直接沖進血池里翻找,“前面所有的步驟都對了,按照父親的手札,這就是最后一步!怎么可能,為什么會在最后一步失??!” 他一頭栽進血池中,沒有注意到身后祁念一全身燃起了蒼白的靈焰。 虹光步不能用,沼澤已經吞沒到胸口,她還看不見任何東西。 此刻,她就像和這把劍合為一體。 她即是劍,劍即是她。 祁念一的元神和非白相碰,一瞬點燃萬千焰色。 劍氣凌空,驚若蛟龍。 此刻別無雜念,甚至沒有思考。 全憑本能的這一劍,破開了沼澤,斬裂所有陣盤,血池怒掀驚濤,將安王甩出陣外,被祁念一一劍,當胸橫貫。 血池炸開血霧,將身影遮擋,恍惚間,似乎有濤聲陣陣,一劍橫拍上安王的臉。 滄浪劍第四式——驚濤拍岸。 薄霧中,她背后立著一道虛影,同樣持劍,神色凜然。 一劍破萬法。 她只擅這一種劍意。 一劍,足以。 反手擲出沉淵,比人高的重劍正中安王的腹部,將他釘在地上,如死物一般。 祁念一緩步上前,似有所感地,伸手去迎接那雙金色的眼睛。 她眼前的星塵紗不知何時被摘下了。 空洞的眼睛里,只有純白色閃爍。 金色的雙眼眨了眨,撞進她的身體里。 那一眼,蘊藏著無限的純善。 雙眼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一直以來的缺失被補全的滿足。 祁念一聽見有水珠低落的聲音。 再一次落到了非白手上。 眨眨眼,重歸光明。 她抬頭,撞入非白看著她時心碎的眼神。 原來,真的是她自己在落淚。 血池回歸平靜。 祁念一躬身,血水從指縫中漏走。 她輕聲說: “現在,真的不痛了?!?/br> 第34章 傳說真相 吸收完白澤雙眼后,祁念一一直處在一種玄妙的感覺中。 她明明仍然看不見,但卻覺得心中寬廣無垠,似乎只需心念一動,便可通曉天地。 聲色萬重,鴻蒙千古,只在一眼中。 連她本人的情緒都被短暫的抽離。 “劍主?!狈前自谒磉呣D來轉去,無論怎么呼喚,她的眼神都無法聚焦,只是茫然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