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23節
謝天行只得苦笑:“易前輩說笑了,我同明道友是正經的道友之誼?!?/br> 明然的臉便冷了下來,還沒說話,卻被祁念一打斷了。 她平視著東南方:“它往那邊逃了?!?/br> 明然擰著眉質疑道:“你一個瞎子怎么會知道?” 祁念一平靜道:“明大小姐,瞎子也有耳朵,能聽得見?!?/br> 明然不屑地切了一聲。 祁念一準備去追時,卻被易承安攔住了:“它受了重傷,暫時不敢興風作浪,三城不會有危險,先去辦正事吧?!?/br> 朗河嘴囁嚅了下,沒敢在此刻對易承安說,你離開之后,泠安被屠城了這種話。 “什么正事?” 一場鏖戰過后,眾人都十分疲憊。 朗河的傷拖不住了,被慕晚扶到一旁的樹邊靠著,啞聲說:“你們莫不是忘了,貔貅收集了很多人修化成的魂兵,為了這些魂兵,它還專門打造了一個兵冢?!?/br> “就在前方不遠處,你們自行去取自己想要的魂兵吧,你們這群人,進無望海來,為的不就是這個嗎?!?/br> 他拍拍慕晚的手,聲音很輕:“丫頭,你就在這,等等我吧?!?/br> 慕晚牙關緊咬,不忍地轉過頭去。 眾人面面相覷,竟是無人敢上前。 或許,他們一開始進入無望海,為的確實是尋一把本命靈兵。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經歷了親友同門的生死別離,經歷了三十天日夜不休的浴血奮戰,真到了這一刻,面對著生前同樣是人類的魂兵,竟然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靜默之中,祁念一邁出一步。 眾人看著她獨行的背影,云玨忍不住道:“祁道友,當真忍心接納魂兵?!” 祁念一腳步挺住,回身,平靜地問道:“為什么不能?” 眨眼間,楚斯年已經走在她前面了。 云玨紅著眼睛,不忍道:“如此一來,他們能安詳入土的機會都不曾有?!?/br> “幼稚?!泵魅秽托σ宦?,率先邁步前往。 “不是這樣的?!?/br> 祁念一認真地說:“不是像你說的這樣?!?/br> “這些人,生前是英勇無畏的戰士,死后也能化作絕世神兵。無望海不是他們的歸冢,若要安眠,此處更難安眠?!彼蛔忠痪涞?,認真說道。 祁念一話少,鮮少有這等停留下來解釋的瞬間,只怕也是因為對方此刻的柔軟心腸。 當今天下,殺伐果斷者甚多,如此這般心地善良柔軟的,倒是少之又少。 她看著對方,眼底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云玨身側,慕晚淡聲說:“師兄,莫說傻話?!彼趯Ψ郊绨蜉p輕推了一下,“快去吧?!?/br> 【蒼術谷內門弟子·云玨-筑基境(后期)】 唯一讓穿書而來的祁念一和重活一世的慕晚都放下心防的人。 書中祁念一最好的朋友,也是在她慘烈赴死之后,唯一對慕晚真心以待,并沒有把慕晚當作她的人。 醫者仁心,他總是誰都想救。 但上一世,無論是她,還是慕晚,他終究誰都沒能救回來。 踏云貔貅的兵冢建得相當豪華,堪稱富麗堂皇。 推開沉重的大門時,幾百人已經克制住了方才的悲傷,轉而一點興奮之情涌上心頭。 他們終于也要擁有本命靈兵了! 眾人一齊涌進去,祁念一突然意識到了些什么,回身看向蕭瑤游。 “你不去?” 蕭瑤游一向吊兒郎當的笑臉收了起來,她蹲在地上,身邊圍了一圈毛茸茸的妖獸幼崽,在她身后,被鬼火燒死的樹木花草抖抖枝椏,似乎要開始重新煥發生機。 在祁念一的天眼中,蕭瑤游的靈力同身后的森林毫無阻障地連成一片,如果閉上眼之感受靈力,甚至會完全感受不到蕭瑤游的存在。 “我不去?!?/br> 她蕭瑤游垂眸看著腳邊打滾的妖獸幼崽,輕笑,“我已經得到了最寶貴的?!?/br> 祁念一了然。 難怪蕭瑤游不過筑基境卻能成為月下聽風樓的二當家,擁有著如此得天獨厚的消息渠道。 原來她是傳說中能夠以靈力溝通萬物生靈的靈修。 自深淵登天梯出現之后,已有近千年再未出現過的,靈修。 于是祁念一沒再問她,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兵冢。 第24章 兵冢之爭 祁念一踏入兵冢的時候,氣海里的天命書又開始不滿地翻頁翻得刷刷作響。 這本書比以前靈活多了,從前它表示不滿的方式只有發光,現在沒事還會翻翻書給祁念一解悶,說不定等她修為再高一點的時候,這本書還能在她氣海里游個泳。 能把書泡散了最好,祁念一默默想著。 書緩緩地翻動到其中一頁,開始心不甘情不愿地溶解掉原本的字跡,并書寫上新的內容。 畢竟,在書中,祁念一從未真正到過兵冢。 這雖然是祁念一邁出的一小步,但卻是天命書被迫自我改寫的一大步。 兵冢囊括了貔貅領地的大半個山頭,洞里光線很暗,rou眼甚至連路都看不清,以至于祁念一此時成了兵冢之中視力最好的人。 明然大小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她嫌棄地“嘖”了一聲:“什么鬼地方,人修英靈化成的魂兵居然被那頭畜生扔在這種地方,呀——” 伴隨著一聲輕呼,在幽暗的甬道里摸黑行走的明大小姐被地上的不明物體絆了一下。 她眉心跳了跳,表情分外不爽地繼續往前。 如果甬道中的光能更明亮一些,或者明然被絆倒時稍微摸一摸,都會發現,立在地上絆倒她的,是一把通體赤紅的長劍。 一路不時有磕磕碰碰的聲音傳來,甬道很黑也很長,明然打頭,祁念一押尾,走了約莫半刻后才豁然開朗起來。 見到眼前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發出驚呼。 實在是太震撼了。 數以千計的魂兵懸浮于半空,這個山頭竟是全部由魂兵堆砌而成。 刀槍劍戟、陣符丹琴。 甚至還有玉如意、筆、拂塵、大錘和鞭子這等少見的魂兵,幾乎囊括了在世所有的武器種類。以奇詭的方式堆疊在一起,從遠處看去,根本無法想象這鐵灰色的山頭之上,竟全是神兵利器。 感應到有人進入,無數的魂兵開始發出震顫,它們無聲散開,整個空間里盡是魂兵碰撞發出的哐啷聲,清脆和悶聲交雜,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心跳快了起來。 倏然,魂兵們原本微小的動靜逐漸變大,聲音變為刺耳的尖嘯,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沖擊撕扯得元神一陣鈍痛。 祁念一忍不住按著太陽xue,無數個不同的聲音在她腦中呼喊,那些聲音根本就雜亂無章,只是些胡亂的痛吟,一股腦地全都灌入腦海中,令她太陽xue猶如針刺般疼痛。 “呦,你們動作還挺快?!?/br> 從背后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經歷了長時間戰斗的眾人警惕不已,都霎時拔出武器回身望去。 卻是易承安攏著袖子,緩步走了進來,他“嘖”了一聲:“搞什么,一驚一乍的?!?/br> 一見是他,眾人才松了口氣,暗自心道明明是你一聲不響跟在后面,怎么還好怪別人一驚一乍。 但礙于易承安元嬰境中期的修為,無人敢開口,也沒有給人給他更多的注意力。 人群中有人問:“易前輩,我們該如何選擇本命靈兵?” 他們進來之前,也沒想到兵冢里居然有這么魂兵,讓人不知該如何下手。 易承安瞥了他一眼,掏掏耳朵,不耐煩地說:“師門沒教過?問這種白癡問題,你師門還敢放你出來游歷?” 對方悻悻不敢言,便聽易承安略帶深意道:“最適合你的,就是最好的,收起靈力,用元神去感應。本命靈兵,最忌諱強求,得雙方都全身心地接納,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br> 就像薛堰,即便他不學琴,但他師姐所化的七弦琴和他心意相通,他們彼此都愿意無條件接納對方,如此,即便是沒有學過的樂器,在他手中也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云玨眼底有幾分不忍:“這么多魂兵,這三百年,無望海究竟死了多少人修啊?!?/br> “只會比這更多?!币壮邪怖渎曊f。 不安和驚恐過去之后,大家終于放下心,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自己想要的靈兵,rou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 明然冷笑了一聲:“最好的,就是最適合我的?!?/br> 她目光掃視過在場所有的劍修,傲然道:“在場哪位劍修敢說,自己不是為云野之劍而來?!?/br> 云野兩個字像是點燃了某些戰火的信號。 黎雁回漠然瞥了眼這位聞名四海的明家青年一代主事者,淡聲道:“黎某不是?!?/br> 明然嘴角噙著譏諷的笑:“哦?那你為何來此?” 黎雁回垂眸望向自己手中極細極長的雁鳴劍,不卑不亢道:“黎某已經擁有了最心儀的劍。我的劍道,畢生所求不過一個誠字,我與雁鳴乃是最佳搭檔,此生絕不擇二劍?!?/br> 他溫柔和緩的語氣仿佛在訴說著什么含蓄的情話,一副弱劍三千只取一把的模樣,讓在場不少人都打了個哆嗦。 你們劍修,果然都是拿劍當道侶的吧。 背著五柄劍的祁念一:……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莊不凡再次無語地低聲說:“劍修果然都是變態?!?/br> 明然呵呵了聲,下巴一抬:“既如此,就別在這占地方,可以先走遠點?!?/br> 祁念一覺得她想說的是可以先滾遠點。 黎雁回抱劍站到一旁:“黎某為諸位護法?!?/br> 明然有些意外他竟真的不要,眉峰挑動一下,扯著嘴角道:“那看來,剩下這幾位,都是要奪云野之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