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是妖貓 第25節
他開始捏起雪人來。 小麻雀、小松鼠、奔跑的小白馬、各式各樣的小雪人在他手下誕生。 堆完了雪人,他從懷里掏出幾根彩線。 彩繩是他抱著胖侄子去看煙花,偷偷從胖侄子的手上討來的。 他不大會編這種東西,編到一半還得串上銅錢,再編后半截。 編廢了兩次,拆了又編,編了又拆,勉強有兩個能看的了。 他把栓銅錢的長命縷揣懷里,拿起腳邊的繪著美人的白色紙燈,推來房門。 屋子里黑乎乎的,有些涼。 紙燈照亮了半邊屋子,他皺著眉看著正呼呼涌風的窗戶,窗紙破了,窗紙外的紗也破了。 上面是一個殘暴的貓爪窟窿。 他嘆了口氣。 這次是很生氣了,明早要怎么哄回來。 第20章 鞭炮煙花的聲音響了大半夜,佘舟野也沒回來。 他忘了答應她的事了。 青女說今年的雪,在除夕這夜結束,來年的雪要再等一年。 她用五十好感值和喵祖換了變成人的機會,不是頂著耳朵和尾巴那種。 是真正變成人,被別人看到也不用害怕那種。 可佘舟野失約了。 那個被她一拳打破的破窗戶嗚嗚吹著風,一咕嚕就把她的燈吹滅了。 破屋子。 破燈。 破人。 又冷又餓,一點不好玩。 白繆裹著被子,凄苦地坐在床上。 喵祖心虛地掏出一顆夜明珠,瑩瑩的柔光照亮了她面前的一角。 “仙君要不要試試新衣服?” 喵祖小聲提議道。 “您看,那個箱子里有好多好看的新衣裳,您可以換上,多好看是不是?!?/br> 白繆將腦袋偏開:“不好?!?/br> 她現在很委屈。 新衣裳哄不好她。 她看著光.光的手,有些難過,眼睛澀澀地,沒忍住,鼻尖就酸了。 “你走吧,不要搭理我?!?/br> 喵祖見自己哄不好,不敢吱聲,也不敢再勸。 仙君難過,那是帝君惹出來的事。 但若如果,因為它哄哭,那就成了它的罪過,帝君到時候知道了,饒不了它。 喵祖悄無聲息地消失,將空間完全留給白繆。 耳邊再次陷入安靜,白繆躺在床里面,蜷起來,環住自己。 這個被窩一點也不暖和,風也不乖,吹得腳冷冷的,她用被子蓋住腦袋,想哭一哭。 可是她又突然哭不出來。 她把自己悶住,想了很多,也沒什么好想的,她不管佘舟野了! 白繆一把將被子掀開,小巧的腳踩在地毯上。 她跑到衣柜邊,將柜子打開,沒有。 但衣柜旁邊放著幾個大箱子,她認出來了。 那是上次佘舟野買回來的衣裳。 她看到過,那些侍女把它們洗干凈,晾曬起來后,用銅制的月宮鏡火豆熨斗過。 她拎出一套,慢慢穿上,很合身。 穿完衣裳,她在一個小箱子里找到襪子和小鹿靴,也很合腳。 她一一穿好,已經過了很久。 白繆打了個哈欠,回到床邊,她踹了小鹿靴,把被子團成蠶蛹,一半墊著,一半自己蓋著。 她想好了,一點不要給佘舟野留,就讓他在今夜凍死吧,凍死后她就去找個道觀,隨便拽個神仙把她帶回去。 然而第二天,天光大亮,她看著眼底帶著淡淡青色的男人躺在她床邊,她就知道,凍死佘舟野的計劃失敗了。 男人身上搭著大氅,隔著錦被環抱著她。 白繆伸手推了推他,沒有反應。 她更生氣了。 渣男! 騙人的渣男憑什么還能抱著貓貓睡覺。 白繆推開他的手,他也沒有反應。 她從床上翻下來,整理好衣裳,用靈力清理自己。 “您真的要走嗎?”喵祖擔憂道。 “嗯?!卑卓婇_門,走出去。 院子里已經有人在撒掃,嘰嘰喳喳的說,窗戶下又出現雪人了。 見自家大人的門推開,下意識行禮,以為是大人出來了。 結果,一個白衣飄飄的美人從里面出來。 那是個怎樣的美人,好像清晨整個竹里館的日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即使沒有穿著華貴美麗的衣裳,也沒有繁雜的首飾。 但這沒有折損她的美貌。 她高高仰著頭,眼角有點紅,看起來受了委屈。 可高貴的姿態,渾然天成的氣勢,讓人不敢相信,有誰愿意使她委屈。 四下就是很安靜。 無比安靜。 阿蕾捏著帕子,差點撕碎。 她終于見到了大人藏著的女人,那身衣裳,她見過,她不但見過,還是她親手洗的、晾的、熨的! 然而,還不等阿蕾沖上去,那個女人眨眼不見了。 也不知道那小小的腳是怎么長的,明明每一步都很小,但就像一陣風一樣。 咕嚕一陣 她不見了。 這世界上真有走得真么快的女人?! 世上真有長成這樣的女人,甘愿被藏起來? - 佘舟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頭高高掛起的時候,他下意識摸了摸,被子下空空如也。 小妖精不在。 他連忙起身,掀開被子,沒有。 赤.腳下床,看了眼床底,沒有。 花瓶里,筆筒里,都沒有。 佘舟野喚了一聲:“繆繆?” 沒有聲音應他,他怔了怔,是不是跑到院子里去玩了,匆匆穿上厚底靴籠上衣服,用屋里干凈的水洗漱好。 從寢屋里出去,繞過博古架,房門竟然開著。 他一露面,院子里七八雙眼睛灼灼地望過來。 平日里衣襟扣的死緊,不露一絲縫隙的首輔大人,今日外衣穿反了,額前的碎發沒梳上去,一臉懵地看著他們。 看起來小了很多,奶奶的,完全符合一個少年人的形象。 今日是個什么日子。 真是驚天劈地,一個賽一個驚嚇的事接踵而來。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辟苤垡皼]反應過來。 他后知后覺地想挽回自己的形象。 “突然想起有公事,匆忙了些?!?/br>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