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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聿凡站在門外,手里端著一杯牛奶,目光越過鐘霓的肩膀,看見桌上被拆開的禮物,心情大好。 “Aunt讓我送杯牛奶上來?!?/br> 鐘霓講了聲多謝,接過杯子就要關門。 朗聿凡一腳抵住門腳,阻止她關門,聲線低而柔:“阿霓,圣誕快樂?!?/br> “圣誕快樂?!辩娔薅Y貌性地回了一聲,也不見他挪開腳,干脆喝了口牛奶,沖朗聿凡彎起眉眼,笑著將杯子遞到他面前,“謝謝你啊,我喝了,你可以下去了?!?/br> 一口牛奶,上唇沾了些白色,粉白交融,講話間,嘴唇張張合合,促使人目光發緊,挪不開視線。朗聿凡抬手,欲要幫她擦掉唇上的牛奶痕跡,鐘霓手腕一沉,一杯未喝完的牛奶故意倒向他手上。 她小聲地“啊”了一聲,向朗聿凡道歉,假模假樣地擦他衣袖上的牛奶漬。 金絲邊眼鏡下的目光帶著發沉的笑意,看她裝模作樣,是根本不受傅時津的事情影響,那么,陸欽南兵行險招是真為脫身? 朗聿凡握住鐘霓的手腕,拿過她手里的杯子,“不要緊,我回去換件衣服就好,阿霓,你早點休息?!?/br> 今日耶誕,姑且放一放他的道貌岸然。 朗聿凡離開公館,坐進車內,秘書將手提電話轉交給后座的男人,“是宣文汀的電話?!?/br> 他沒接手,搖開車窗,目光探出車窗,看向鐘霓所在的房間,窗戶大開,是要吹冷風好受涼?他抬起手,回想鐘霓嘴唇上的牛奶,再聞了聞衣袖上的牛奶香甜氣息,彎唇笑笑,接過手提電話。 午夜鐘聲敲響,耶誕的善良假面終于肯摘下來。 鐘霓坐在窗戶口邊,眼看著焰火一點點消失,終于等到Madam關的短訊,通知她停職期結束。 這里待不住,鐘霓穿上外套,戴上帽子,翻窗跳下去,離開公館,去傅時津住的那棟舊樓。她收集的資料全部都放在那里。 門鎖換了新的,門后資料相安無事,陸欽南沒有處理掉,相反還留了東西,下一個目標是韓定。 隔日,鐘霓回到重案組,Madam關單獨見她,將臥底阿河的資料與聯系方式告知她,已經許久沒有聯系到阿河了,擔心他已經出事。 可如果出事,那么這些匿名資料是誰送過來的? 江月將程宇年的行蹤一一告訴鐘霓,到底還是不舒服,問鐘霓為什么要懷疑年仔?三人一直都是朋友,從學校到警校,再到警隊,本該是毫無間隙,如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鐘霓淡淡一笑,眼神好疲倦,“我也不知啊?!?/br> 明明是朋友,卻突然好陌生,明明仍是同一個人,看起來很熟悉,偏偏只剩陌生。 身邊信任瓦解,被欺騙被背叛,明明是他人惡行,卻要受害者去找答案。 警署內部由江月幫忙監督程宇年,鐘霓則在三教九流場所找幾個道友查一查韓定,哪知道友眼窄肚寬,吞了她幾張大金牛還不知滿足,向旁人講今日有靚女打聽定叔的事情,惹來幾個提棍飛仔,街巷小道你追我趕,好危險好刺激。 鐘霓將人引進小道,沒一會兒功夫,幾個飛仔全被打趴,嘴卻很嚴實,可惜只是小人物,再嚴實的嘴也經不住Madam的恐嚇與暴力,哆嗦幾下,有關韓定的事情一一講出。 有飛仔抬眼看了眼鐘霓,進過西九龍警署喝過咖啡,一眼認出是西九龍重案組差婆,不懼恐嚇,大喊大叫是差婆啊,更甚是罵差婆臭三八,嘴上關照人家老母,臟話難聽,鐘霓一拳爆破飛仔嘴唇,致人牙疼冒血,她惡聲威脅:“再罵一句,打斷你的牙??!” 有人不怕,鐘霓真動手打掉他門牙,嚇壞其他飛仔,更可怕還在后頭—— Madam鐘笑容甜甜,“有種你們去投訴我,我不介意啊,不過呢,你們出賣定叔,下場一定很難過,哎,你們混黑的,不是講規矩么,反骨仔乜下場???” 丟下這些話,Madam鐘放心離開。 這分明是威脅!敢投訴,她就敢告訴全世界他們出賣定叔!那些飛仔聽到,哪里還敢去投訴這位下手超重的差婆?到時不是被差婆搞死,是被定叔搞死啊。差婆打一打起碼知痛,定叔打一打是香咗沒感覺啊。(香咗:嗝屁,掛了) 暮色四合,冬日星光黯淡。 正月茶樓在油尖旺,故此,陸欽南住的兩層別墅也在這一處。自從與鐘霓在一起后,他極少回這里,只榮叔每天安排人打掃。 受了鞭罰的陸欽南趴在床上,待醫生上完藥后,喪龍從外進來,將鐘霓今日行蹤告知陸欽南。 陸欽南下了床,動作緩慢地穿上白襯衫,光腳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落地窗前,三鞭其實沒多大疼,只是需要加重傷勢,好讓自己出不了門,方便暗地行事,另有文昊叔幫忙,侯爺和契爺便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男人面色蒼白,額前頭發乖乖順下來,半遮住一直發皺的眉頭。聽著喪龍的話,想象鐘霓動手粗暴的模樣,他發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他低頭扣弄衣扣,發覺自己似乎是有了惡性的習慣,傅時津喜白襯衫,他可不喜,他更鐘意黑色,可習慣使然,鐘霓幫他買的衣服,幾乎都是淺色系,白襯衫多的他穿不完。 “祖宗,一定是你惹怒Madam鐘啊,我從未見過她下手這樣狠,輕而易舉打斷人一顆牙,天,太驚人了,驚壞我啊?!眴数埍砬榭鋸?,仿佛自己真被嚇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