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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霓趴在圓桌上,一手托腮,一手捏著吸管慢慢喝水,沒理會文瀾的話,想到了黃毛,于是便請文瀾幫忙留意上面的空房間,更要留意黃毛這個人。 自大B哥出事后,鐘霓以為黃毛消失了,正愁著要怎么找他時,他又主動出現。文瀾小聲告訴她,她打聽過了,黃毛的確是大B哥以前的馬仔,不起眼,可要往細里查,查不出什么,越不起眼的人在別人眼里猶如空氣,一致都講沒印象。 哇,不起眼的人,為什么知道那么多? 鐘霓不高興了,黃毛一出現,就遭鐘霓粗暴對待,反手將他摁在滿是灰塵的木桌上。黃毛低聲嚎叫,“Madam,我做錯什么事???我好心給你消息,你這樣對我?” 鐘霓抬腳,扎眼的馬丁靴在黃毛眼前一晃而過,嚇得黃毛忙忙閉眼求饒。 “知不知我最討厭什么?” 黃毛轉了轉眼珠,小心翼翼道:“……犯、犯人?” 鐘霓拿過先前他留下的一沓香,沒火機,就助不了興啦,只好捏著一根細長的香輕輕掃打在黃毛的嘴鼻間,隨時都可能突然鉆進黃毛的鼻孔或嘴巴里。他屏息閉嘴,苦著一張臉望著鐘霓。 “我討厭有人騙我啊,嘴里沒有一句真話?!闭f著,細長的香打在黃毛的嘴上,不疼,卻嚇到十八歲醒目仔。醒目仔到底是醒目仔,被嚇到,一張嘴還是沒有一句真話,嘴巴甜蜜蜜,只顧討好Madam鐘。 鐘霓冷眼看著他,捏著細長的香掃弄著黃毛的鼻尖,“嗱,別講我沒給你講真話機會,小排擋飛仔,十八歲,擺魚丸攤,賣魚丸,有個阿婆,普普通通,要人脈沒有人脈,要朋友有幾多???哈?你消息從哪里來?為什么你會知警隊內部消息?我都不知,你怎會知?誰給你的消息?” 黃毛明顯慌了神,沒想到鐘霓回把他的底子查得這么清楚,可仍是裝傻,講不知Madam鐘講什么,他是普普通通啦,可不代表他無用啊,整個油尖旺,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有所耳聞。 鐘霓心里堵著火,沒耐性,拿過桌上一沓的香,直朝黃毛嘴上掃過去,神情發狠,“長了一張能食能飲的嘴,為什么就不講人話呢?我給你機會啦,是你不講真話,別怪我?!?/br> 黃毛被掃了一嘴的香味,吐也來不及,眼看Madam鐘要將香插進他嘴里,他掙扎起來,大喊大叫,鐘霓干脆一腳踩上他亂蹬的小腿上。 十八歲社會仔再如何醒目也比不過警校優秀生,尤其是品德非優的暴力優秀生。 黃毛瞥見女人冷冰冰的眼神,心知她不是玩笑,一張嘴飛快吐字:“我講啊我講??!” 鐘霓握著一沓香,停了動作,看著他。 “是有人,有人給我透露消息啊?!?/br> 鐘霓眉頭一挑,又想起黃毛在警署的事情,怎么會這么巧?偏偏就是她剛好審訊黃毛?安排她審訊黃毛的人是邊個???她忽然想到,目光頓了頓,摁著黃毛后頸的五指倏地用力,冷聲問:“誰?” “我不知啦,我只知他是重案組的人,我聽你們喊他程Sir?!?/br> 鐘霓默住,徒生一種迅速墜空的感覺。 黃毛看了她一眼,趁她發愣間猛地用力掙開她的束縛,起身就往門口跑。鐘霓反應過來,抬腳踹向桌子,桌子往前一翻,撞翻靠近門口的一張椅子,短暫地攔住黃毛,沒幾下功夫又被鐘霓重新束縛住,這會兒不是手,是一腳踢中他后膝窩,踩住他前腳掌,馬丁靴硬質鞋底踩住人夠痛。黃毛認栽,苦著一張臉認錯求饒。 “你剛剛的話,沒有騙我?” 黃毛表情認真,用力搖頭,講哪里還敢騙Madam。 “ok,我信你一次?!辩娔弈贸鰩讖埓蠼鹋_f給他。 黃毛心虛,猶猶豫豫沒膽子接。 鐘霓沒耐心,將港紙塞進他衣領里,“拿錢買消息啊,再幫我打聽件事情?!?/br> 黃毛點了點頭,認真講這次絕對不騙Madam。 無法回警隊,就無法利用警隊內部情報資源查她想查的事情,她想來想去,是在外找外人幫忙,在內找江月幫忙,可江月也被限制了,同鐘霓關系太近,警員身份,職位比不過人家高級督察的嘛,那么只剩下督察程宇年。 高級督察級別權利再如何,也不好光明正大限制督察級別。 臨近耶誕節,十二月的維港比往日多了份溫情,遼闊的黑色夜海在不夜港霓虹中波光粼粼。 鐘霓大方,請程宇年、江月食頓大餐,順便同他們講明自己的需求。西式餐廳,鮮紅洋酒、精致餐盤餐具在餐桌中間的多層燭型燈下泛著層層光暈。 “你想查什么?這種事情,你找我?不找你傅Sir???”程宇年沒好氣道。 鐘霓笑瞇瞇遞上一杯濃紅甜酒,“程Sir,幫幫忙啦?!?/br> 程宇年聽她喊自己程Sir,頭發一麻,接過酒杯,“請你快點講,過了今日,明日我可不認識你,傅Sir警告過我,不許我跟你透露重案組的事情?!?/br> 鐘霓不屑,“切”了一聲:“他一句警告抵得過我跟你認識多年的情義?哇,程宇年,你未免太不講義氣了吧?!闭f著,同江月碰杯,拒絕與程宇年碰杯。 程宇年斂眉,直問她想查什么。 鐘霓想了想,本打算講想查陸欽南,也不知怎么的,改了口,講:“幫我盯著總部總警司鐘柏年這件案子,如果有什么不對勁,請你務必馬上告訴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