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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拿走其中一杯草莓味,另一杯遞給喪龍,“為什么你叫喪龍???這名字好難聽,好喪啊?!?/br> 喪龍坐了下來,背靠窗戶,本能曲起腿踩上凳子,察覺自己面前坐的是位淑女,他立時坐好,不自然地咳嗽幾聲,“唉,我以前好顛的啦,經常倒霉咯,龍?什么龍???沒有哪吒三太子搞死我,我謝天謝地啦,取了個外號,喪龍咯,喪極了,總有好運嘛?!?/br> 江月望著喪龍,微微一笑。今日見到的喪龍似不再喪,是擺脫了失戀痛楚?江月看向他,他亮晶晶的瞳仁里蘊著無限熱情,只可憐被爆頭…… 不過,江月不明白。鐘霓突然要查喪龍底細,講他是傅時津的線人,又不像是線人,線人會光明正大出現在差佬面前嗎?不怕被人搞???還是講背后有人罩??? 江月“路過”正月茶樓,收回自己的手帕,還意外收得一陣久久不散的香皂清香?;氐骄?,因人多嘴雜,江月便將今日遇到喪龍的詳細經過都寫進備忘錄,轉交給鐘霓。 鐘霓匆匆掃一眼,手機在振動,是姑父發來短訊—— 昨日還講坤叔的案子輪不到重案組關,今日高楚杰收到消息,CID管不了坤叔的案子,且CID當初參與坤叔案件相關人員全要接受調查。坤叔的案子將會移交至重案組。 鐘霓聽到后面腳步聲,手一抖,關掉手機,偏頭看向從外面回來的傅時津,身后還跟著CIB張家誠,兩人一同進了辦公室。隔著一層墻一扇門,什么都不知。 殘陽落海。 大家收工回去,傅Sir和張Sir一同去見Madam關還未回來,鐘霓推開傅Sir辦公室的門。 她坐在傅時津經常坐的位置上。 傅時津回來,便見她端著桌上已經冷卻的紅茶喝著,仿佛是太苦澀了,她眉頭緊皺。他走過去,指節敲了下桌子。 她轉過椅子,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捏著一塊曲奇餅。 他眉梢一挑,靜靜凝視著她,希望她對她的所作所為給一個解釋。她放下杯子,起身將剩下一小塊的曲奇餅遞至他唇前。 他嘴唇微動,只眉頭一皺。 鐘霓抿了抿嘴唇,見他不肯張嘴,只好自己品嘗了,她邊品嘗便指著桌上的紅茶,“你很鐘意???苦到令人發指啊?!?/br> 傅時津目光靜靜,聽她講,看她嘴唇粘上曲奇餅沫屑,“是你食太多甜了?!?/br> 鐘霓笑了,“為什么你抽屜里會有曲奇餅???” 傅時津錯開她臉上的笑,垂首,端起杯子,呷了口nongnong且冰涼的紅茶。 “你不愛吃甜的……” 輕輕放下杯子同時,他握住鐘霓的細腕,抬眼望住她,仿佛是早知她后面要講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急于解釋:“是給你準備的?!?/br> 鐘霓垂首望著他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你的紅茶和曲奇不太配,太苦了?!?/br> 傅時津繞開她,坐在她剛剛坐過的軟椅上,他微微后仰,靠著椅背,了無波瀾的面孔下藏著無限的縱容與忍耐。他看著她,輕聲笑:“曲奇太甜,紅茶太苦,剛好?!?/br> 鐘霓不贊同他的口味,“切”了一聲,甩了下他的手,卻被他反拉進懷里。他按住她下顎,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曲奇與紅茶多相配。她唇上殘留的曲奇沫屑為他剛剛呷了口的紅茶增添了幾分回味,漾在味蕾中,久久不散。 鐘霓一抖,揪住他的衣襟。 數秒后,兩人終于分開,他揉捏著她的下巴,問紅茶還苦不苦?鐘霓笑出聲,啄他下巴,用唇描繪他的唇,親密摩挲。原來想要靠近,是可以比“靠近”更靠近。鐘霓摸到他腰間的槍袋,突然拔出他的槍,槍托冰涼地抵在他后頸上。 他看著她,伸手去關掉桌上的臺燈。辦公室暗了,她的眼睛也暗了。 “怕不怕?”她笑著啄他嘴唇。 昏昏暗暗,是最好的遮掩。后頸那股冰冷的感覺是生冷的,他深沉地盯著鐘霓的臉,聲音低啞,“怕?!?/br> 他怕的是悲劇重演。 他親手扣動扳機殺了傅時津,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覺。她不會想經歷的。 她笑出聲,“真怕呀?” 他再靠近她一分,細細吻著她的嘴唇,呼吸輕輕,緩緩的吻,隱忍的心?!罢娴??!?/br> 她拿下槍,低頭打量,拉過他的手,摸著他的手指,繭很厚,手掌粗糙。失蹤半年,發生過什么,她無從得知,只從他的手掌去猜測。 他反手將槍丟在桌上,一手摟緊她細腰,一手扣住她后腦,急著直奔情侶之間的甜蜜主題。他隨手就丟了槍,在這一室的昏暗中,他全身都是弱點,毫無反手之力。 她伏起身,垂落的頭發掃過他面頰,留下淡淡芬芳香氣,他后仰著,看她。今夜無月,他眼里只剩下一只企圖扒開他弱點的狐貍,他竟也心甘敞開心懷,由得她爪子四處作案。 “坤叔的案子,你接手嗎?” 心懷已敞開,卻無人要靠進來。他望著她,微微暗惱,卻也幫她整理好衣領,順便親了親她下巴,“暫時不知?!彼€不知朗聿凡有什么能力可以讓他接下這個案子。 他捏了下她臉頰,垂首望了眼腕表,“很晚了,我還有事,我先送你回去?!?/br> “不用?!彼龔乃壬舷聛?,“我自己回去?!?/br> 傅時津坐著不動,一手勾住她的手指,一手摸著自己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