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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的腦海里已經徹底將蘇黎煦從蘇醫生這個角色剝離。 “我喜歡你,我想要你,這段時間我說的就是你,只是哥哥你似乎沒有發現,明明你那么聰明?!备缎侨荚僖淮螌⒓y身光明正大給蘇黎煦看:“多明顯,不是嗎?” 左心口上刻著SLX的純黑色紋身,顏色的深沉帶著歲月的沉淀,與情感一同刻入皮rou。 這絕對不是新的紋身。 蘇黎煦依舊覺得匪夷所思。 “……為什么?” 四年前明明他們就是單純的醫患關系,他身為付星燃的主治醫生,在付星燃住院的期間跟對待其他病人一樣,最多就是因為付星燃是年齡最小的患者會多一些關心,他甚至不敢隨便代入個人情感,只想著想要全力的幫助付星燃擺脫困境。 付星燃繞到蘇黎煦身后,雙臂環上,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越過近在咫尺的白嫩耳垂,落在墻上那幅畫,鼻間嗅到蘇黎煦身上他迷戀的香水,身心皆被填滿那般。 他輕笑道:“因為是你救了我,只有你愿意聽我說話,只有你耐心等我,只有你愿意陪我,除了你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對我沒有耐心,他們不理解我,覺得我矯情?!?/br> “還記得我剛住院那個月嗎,我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吃糖,不斷發火,你卻沒有一點生氣,就在旁邊一直哄我。從來沒有人哄過我,只會覺得一個男孩子這樣真的太糟糕了?!?/br> “還愿意陪我畫畫,你說我畫的好看,我好開心?!?/br> “每天看到你的時候你都是帶著笑容的,我好開心?!?/br> “我做什么你都鼓勵我表揚我,我好開心?!?/br> 房間里回蕩著青年笑著的哽咽,一遍又一遍的“我好開心”,明明是歡喜的語氣卻彌漫著無盡的悲傷,看著這滿屋的不可窺視,像是掀翻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感情。 小羊羔徹底暴露了真面目,卻是只愛哭的惡狼。 蘇黎煦感覺到脖頸上滴落的微涼,他身體頓時僵住。 這家伙哭了嗎?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所以你為什么不要我呢?我真的……很難過,我真的難過得快要死了?!备缎侨假N著蘇黎煦的臉頰,環著肩膀的雙手往下,握上蘇黎煦微涼的雙手:“蘇醫生,你好狠的心啊?!?/br> 耳旁傳來委屈哽咽的控訴,蘇黎煦垂眸看了眼自己被付星燃十指強勢扣入的雙手,他覺得有些頭疼,這件事情被付星燃這么惦記著他也真的是無辜。 看來付先生還沒有說。 “而且你還沒有認出我,還是我主動打招呼你才認出我,我更傷心了?!备缎侨颊f道。 蘇黎煦正想說話,結果付星燃又說: “身邊還有其他男人,我好嫉妒,怎么辦?所以我不忍了,我要告訴你。雖然有點恨你離開我,但我更喜歡你多一點,所以我要喜歡你,我不會恨你也不會保護你,我要愛你?!?/br> 與剛才委屈的情緒不同,低沉暗啞的話語在耳畔含笑低喃,帶著偏執的情感,像是惡魔的話語,透著危險。 寬大的胸膛溫度是燙的,蘇黎煦感受到付星燃雀躍的心跳撞在自己的后背上,還有急促的呼吸,讓他清晰的捕捉到身后的青年興奮了。 因為表達真實情感而興奮。 因為他知道了秘密而興奮。 正常人難以會有如此強烈的情感波動,可是邊緣型人格障礙情緒是濃烈的,就好比現在宛若墜入熱戀中的付星燃,就算他發現了這面墻的照片和畫,就算這是錯誤的行為,也急切的要表達他的愛意,無法阻攔的。 偏執的、病態的、卻濃烈得宛若綻放的紅玫瑰,帶著沖擊力。 若是他現在嚴厲指責,他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臨床醫生,可是他曾經是,面前的青年也是他曾經的病人,他很清楚會發生什么事情。付星燃一旦情緒瀕臨閾值,必然會極端失控,而失控的表現不是傷害別人而是傷害自己。 “要是我生氣的話我會瘋的,你知道的不是嗎?”付星燃的手撫上蘇黎煦的左心口,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痕跡:“就像當年那樣,你說不可以,我偏要,你說松開,我偏不?!?/br> 蘇黎煦被碰到時倏然抓住付星燃不安分的手,剛涌上喉間的嚴厲又在下一瞬被理智壓下。 不能氣不能急,冷靜。 他深呼吸一口氣,拉下付星燃的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聊一聊?!?/br> 是付先生的善意謊言加劇了付星燃對他的情感,這個情感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點促使付星燃對他產生了其他感情。 他怎么敢隨便引燃這顆定時/炸/彈。 “對,我們該聊一聊的,比如我喜歡你這件事?!备缎侨妓砷_蘇黎煦的手,在身后輕輕捧著他的雙頰,讓他看向墻上那幅油畫:“這幅畫怎么樣,很好看吧?” 蘇黎煦默默垂下眼皮,喉結滾動。 哪里好看了,簡直難以直視。 “想試試嗎?”付星燃笑問。 蘇黎煦詫異抬眸看向他,一副‘你瘋了嗎’的模樣,然后就看到付星燃笑了,笑得極其燦爛明媚,卻像個惡劣的小惡魔。 “來?!备缎侨妓砷_擁抱的姿勢,走到蘇黎煦身旁,牽上蘇黎煦的手,將人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br> 蘇黎煦看著油畫旁的椅子,腦袋‘嗡’的一響,剎那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猝然加速,強烈的撞擊著耳膜。捕捉到付星燃眸中的笑意,解析了這家伙的想法,喉間發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