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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小毛來回不知道飛了多少圈之后,趴在樹枝上的彌月終于聽到了夜風中傳來的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即使是穿行在深夜的荒山野里之中,這人也非常謹慎,仿佛每一步落下之前都要再三斟酌。 這樣輕微的動靜,若不是提前有人報信,彌月自己又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可能都不一定能聽得到。 彌月的心跳開始加快。又擔心自己會不會發出什么動靜,身體都僵硬了。 耳畔仿佛有人極輕的嘆了口氣,彌月汗毛一豎,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耳朵里面還塞著一個不知道該叫什么東西的小零件。 然后他聽見荊榮的聲音耳語一般輕聲說道:“別緊張,我打得過?!?/br> 彌月,“……” 隔著那么一蓬一篷的枝葉,又是大晚上的,這小子是怎么看出他緊張的?! 不過被他這么一提醒,彌月覺得,好像真的沒有那么僵硬了。 腳步聲慢慢靠近,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彌月的視野之中。 他似乎在努力的分辨方向,還小范圍的轉了兩圈,然后打開了一盞光線很弱的小燈。雞蛋大小的一團模糊的光源,在灌木叢附近掃來掃去,最后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方位。 而不遠處趴在樹枝上的彌月也借著這一點亮光確定了王周的身份。 王周是一個外表精瘦的青年,性格外向,喜歡戶外運動。雖然看他的體格不是特別強壯的樣子,但彌月看過他打籃球,知道他在球場上的力量和靈活性都是很不錯的。 一個能在球場上一跑跑一下午的人,彌月可不敢小看他。真要單打獨斗,以彌月跟猴群打架練出來的身手,大概率不是人家的對手。 王周確定了方位,開始打電話,聲音也壓得很低。不過,周圍太安靜,所以彌月還是聽清了他鬼鬼祟祟說的是:“找到了,你們過來吧?!?/br> 彌月的心一沉,果然松鼠們傳遞的消息沒有出錯,王周還帶了幫手。 彌月掃了一眼荊榮藏身的地方,視野之內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來。但知道他肯定就在那里,彌月有些慌亂的心還是安穩了一些。 王周把發出亮光的東西——似乎是一個微型手電放在一邊,借著這一點微弱的亮光解下了背后的大包,從里面取出了什么東西。 他背對著彌月蹲在那里,似乎把什么東西拼接了起來,組裝成了一把工兵鏟似的東西,然后他開始拿著這把鏟子挖坑。 光線太弱,王周的身影在光線中晃來晃去,讓彌月有一種仿佛夜色都被割裂了的凌亂感。 幾分鐘之后,兩個男人順著山坡摸了上來。 這兩個人年紀都不大,一個身材魁梧一些,另外一個則顯得文弱許多,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細邊眼鏡。 魁梧的男人一過來就嘟嘟囔囔的抱怨起來,“怎么調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 王周頭也不抬的說:“能看見就行。大晚上的,一點兒亮光都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br> 魁梧的男人對這個說法不屑一顧,“距離這里最近的就屬你們那個研究所了吧?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哪怕我在這里開趴梯,動靜也傳不到那么遠吧。你是不是謹慎的過了頭了?”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說話,不過從表情來看,他似乎對王周的謹小慎微有些不以為然。 王周斥道:“趕緊干活吧?!?/br> 這三個人當中,就屬王周最為緊張。他在清水鎮千挑萬選了一個藏東西的地方,本以為萬無一失,結果一對金杯還是不翼而飛。 從他這邊泄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最大的懷疑還在取貨方的身上。但對方現在死活不承認自己取到了東西,搞得王周也非常棘手——要不是林青山忽然跑到清水鎮,他也不會冒冒失失的想著先把東西藏起來。 他懷疑林青山是來追他的。那個時候,來接貨的人還沒有趕到清水鎮。王周可不敢冒險把東西帶在身邊,萬一讓林青山追上他,一切就都完了。 萬般無奈之下,王周只能先找地方把東西藏起來。 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八棱武士金杯的不翼而飛,讓王周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了。他不能在同樣的坑里再摔倒一次,只能冒險摸進靈犀山,親自來取自己藏好的東西。 這一次要是東西再出事,他怕自己就真的沒活路了。 戴眼鏡的男人在旁邊給他們照亮,兩個男人輪番出力,很快就挖到了那個倒扣著的鋁制水桶。 王周松了一口氣,“就是這個?!?/br> 身材魁梧的男人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行啊,王周,你挺會藏東西的呀。水桶也是從研究所偷出來的吧?” “廢話少說?!蓖踔艿穆曇羲坪跻草p快了一些,“你以為我把東西從研究所帶出來那么容易嗎?要是讓人發現,我們都完了!” 水桶拿開,王周幾乎是急迫地撲過去,從泥地里抱出了那個裹成一團的毛巾被。 王周的身影僵硬了一下。 他幾乎立刻就察覺了抱在懷里的東西重量不對,撕開毛巾被的動作也變得焦躁起來。 他似乎已有不妙的預感,卻又心懷僥幸。 旁邊的眼鏡男還有些詫異的問旁邊的同伴,“這東西這么小的嗎?” 毛巾被都已經解開一半兒了,還沒有露出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他的表情也變了,他看看身旁的同伴,再看看動作急切的王周,不大確定的問道:“王周,你別是又在耍我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