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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猜測這兩輛車大概是從深山里開出來的。 他們來時的那條路雖然也有些顛簸,但路面經過修整,并沒有那么多的泥。 彌月停好車,才看清跟老貓站在一起的是一位微胖身材的中年人,五十來歲的年紀,一副笑臉迎客的架勢。 老貓沖他招手,“小彌,來,過來見見,這位是旅館的老板老李。這一位是我的小兄弟,姓彌?!?/br> 彌月雖然有些煩老貓這副自來熟的架勢,但還是挺客氣的喊了一聲李哥。 出門在外,讓人知道自己有同伴并不是一件壞事。尤其老貓這人只看外表的話,還是很能鎮得住場子的。 他身上有一股練家子的氣場,內斂沉凝,又會于不經意間露出鋒芒。 又鎮定,又從容。 彌月覺得,他們如果是真的同伴,他會非常有安全感。 老李忙笑著說:“小兄弟客氣了?!?/br> 彌月看出老貓一早就跟這位店老板認識,老貓一開口,老李就會露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架勢,好像面對的不是他的客人,而是他的班主任。 彌月不清楚老貓的底細,自然也猜不出這兩人之間有什么交情。不過老李的神情太過小心了,彌月猜他可能是有話要囑咐。 果然老李跟他們寒暄了幾句,就露出了謹慎的表情小聲說:“天氣不好,客人不多,后面兩棟樓還在裝修,就只開了前面這棟樓。這個……一樓已經有客人了,你們二位就住樓上吧。這個……一樓這些客人怕吵,二位盡量……” 彌月心頭一動,老貓已經明白了,忙說:“明白,明白,過了夜我們就走了,不會影響別人?!?/br> 老李見彌月白白凈凈,也不是逞兇斗狠的樣子,估摸著也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就打著傘將兩位迎進了旅店里。 一進門是一座小小的門廳,門廳一側是餐廳廚房,另一側是兩間客房,此刻這兩間客房房門都關著,挺安靜的。 要不是進來之前看見房間里亮著燈,他們都不一定能猜到里面住著客人。 另一側的廚房雖然關著門,但仍有鍋碗瓢盆的響動傳了出來。 這個時間,估計是旅店的廚師在準備晚飯。 樓梯在餐廳一側,老李帶著兩位新客人剛走上樓梯,就聽咔的一聲,一樓靠外的那間客房的房門打開了,一個中等身材,面容黑瘦的男人走了出來,一雙細長眼睛十分警覺的朝著樓梯的方向看了過來。 老李忙跟他打招呼,“喲,趙哥,休息得還好吧?晚上有羊rou,再過一會兒就好了?!?/br> 被老李叫趙哥的人其實比他要年輕許多,只不過看人的時候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聽見老李跟他說話,他也只是點了點頭,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老貓和彌月身上來回掃了幾圈,又面無表情地回去了。 彌月發現自己心跳有些快。他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樓上窄窄一道走廊,兩側各有兩間客房,老貓和彌月不約而同的挑了遠離樓梯口的兩間客房,一左一右,正好對門。 老貓是覺得住在一樓的不大像是正路子的人,真出了什么事,走樓梯反而誤事。他沒想到彌月竟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老貓就覺得彌月看上去不諳世事的模樣,實際上也是個心里有數的人。 彌月知道老貓在打量他,眼神還挺古怪。 他原本還想問問他旅店的事,一轉念想到這也是個自己賴上來的心思叵測的陌生人,頓時也沒了寒暄的興致,點點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客房的布置中規中矩,一進門是洗漱間,再往里走,一張大床,一副桌椅。 窗外是旅店的后院,劃分成幾塊整齊的菜園,菜園的后面是兩棟規格差不多的小樓。黑著燈,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再遠處是籠罩在雨幕中的蒼翠山林。 景色還是很美的。 一團黑影從屋檐下撲了過來,啪嘰一下撞在了玻璃窗上,暈頭暈腦的順著玻璃窗滑了下來。 彌月連忙拉開窗戶,將替他去望風的小貓頭鷹放了進來。摸摸腦袋,摸摸翅膀爪子,一疊聲的問它,“撞疼了?沒事吧?” 小貓頭鷹晃晃腦袋,暈暈乎乎地爬了起來,“還……還好?!?/br> 它見過彌月的車,自然也知道車窗玻璃這個東西,但它沒在人類社會里生活過,完全沒想到人類住的房子也安著這種看不見的擋風的東西! 彌月也心疼的不行,揉揉它的腦袋,“對不起啊,小毛?!?/br> 一進門光顧著觀察環境了,忘了先把窗戶開條縫。 小貓頭鷹忽略了兩腳獸給它新起的外號,開始盡責的匯報情況,“這棟房子里好多人吶,有兩個人在生火做飯……“ 它見過彌月用酒精爐燒水泡面,知道那就是做飯的意思。 “還有兩個房子里好多人,”具體多少人,它也不會數數,就說不上來了,“還有一只猴子!” 對于在人類生活的地方看到野外的小伙伴兒,小貓頭鷹還是覺得很稀奇的。 彌月對它的表述能力抱有懷疑,“真是猴兒?” 老李剛才介紹過了,他和旅店的工作人員都住在樓側的一棟平房里,帶著猴子的很可能就是樓下那兩個房間的客人。 彌月想起剛才在樓梯上見到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以貌取人,那個男人面相并不和善,不大像是會養寵物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