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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國內春節的時候阮安安已經開學了,第一年的時候請假飛回來呆兩天,但長途飛行加上緊湊的時間表實在太讓人吃不消,阮安安后來就改成和長輩們視頻拜年。 今年林松柏千叮萬囑年要在他那兒過,所以阮安安也只能住一天。 說出來之后,阮東鳴臉瞬間就拉拉下來,阮安安立刻轉移他的注意力:“爺爺,奶奶呢?還沒起床嗎?” “嗯,你奶奶起早了不行,頭暈?!比顤|鳴起身,“我帶你去看她?!?/br> 這話題才算過去。 等阮安安去房間看完奶奶,又聊了幾十分鐘,再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然熱鬧起來。 人最多最齊的時候是過年那天,而那天,阮安安是從來都不會在場,今年也是一樣。 阮安安的存在在阮家并不是秘密。 但又像是一個大家都知道,卻緘默不言的秘密。 今天是過年的前兩天,到的只有兩家,阮政一家,以及阮政的親弟弟小叔叔一家。 阮政大忙人,司機把妻女送來,自己并沒有露面,而對于阮夫人和阮小公主,阮安安當然不會理會。 小叔叔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有在客廳,于是她直接坐到了大伯母身邊。 “哎呀,好幾年沒見到安安了,”嬸嬸笑著說,“真是越來越漂亮啦?!?/br> 好的家長可能真的教不出好孩子,就像阮東鳴天天罵阮政混蛋,就像林松柏天天罵她mama任性妄為不聽話。 自從高中見過除了阮政之外的阮家人以后,阮安安就發現阮家不論誰對她都比自己家里那幾位要好得多。 但再怎么好,她對于他們來說終歸都是一個身份有些尷尬的家人,這一大家子里待她最真心的,除了爺爺奶奶,大概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小叔叔以及面前這位嬸嬸了。 除了和嬸嬸聊天以外,她和阮琳已經到了不用演戲地地步,全程除了對方的眼神攻擊意外以外沒有任何的交流。也就是現任阮夫人段數比自己女兒高,還笑著關心她的生活。 畢竟是年關,準備午餐的時候,兩位女士去廚房幫忙看菜色,客廳只剩下阮安安和阮琳兩人。 阮琳似乎不想和她獨處,待了還沒有兩分鐘,也起身進了廚房。 她前腳剛走兩分鐘,大門口就進來一個少年。 外面是零下的溫度,少年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穿得很少,人高腿長,黑色夾克里面的毛衣也很薄,身型偏瘦,一身的黑襯得輪廓越發俊秀。 小叔叔的親兒子,阮硯。 阮安安也是小時候在爺爺家住的時候和他有的交集,一晃,當初的小屁孩都長這么高這么好看了。 雖然這么多年也沒斷了聯系,但那都是在網上用漂流瓶聯系的。 兩人乍一對視,阮安安還沒想好開場白。 反而是阮硯挑了挑眉:“阮安安?” “……你叫我什么呢?”阮安安“嘖”了一聲:“別沒大沒小的,叫jiejie?!?/br> 阮硯像是沒聽到一樣,脫了外套后走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坐著,很自然地道:“差點忘了,你今年畢業了?!?/br> 阮硯比她小了三歲。 原本應該是上大一的年紀,卻因為曾經惹事而留過級,所以今年高三。 當初留級的事情阮安安有聽爺爺吐槽過,說阮家想給他動關系他也不愿意,說,我兄弟們全都留級了,我作為老大當然得一起。 說得特別好聽,特別義氣,就是差點兒沒被他爸爸給打斷腿。 而且好巧不巧,阮硯讀的是她當年的對面――七中,也就是顧訣的母校。 這少年也特別能惹是生非,對女的對戀愛都不感興趣,就對打架感興趣。要不是他親爹管得嚴并且比阮硯還能打,阮硯保不準能拿當年顧訣的接力棒,能成為第二個名留青史的校霸。 阮安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誒,打個商量?!?/br> 阮硯玩著手機,想也不想:“不打?!?/br> 阮安安:“你知道博弈杯嗎?” 阮硯:“……學生還有不知道這個的?” “你幫幫我,”阮安安直接忽視他的拒絕,“待會兒阮琳會回來,你記得說話聲音大點,問我,‘jiejie,你參加博弈杯了嗎,拿了什么名次啊’,聽到沒?” “……” 阮硯皺盯著她:“我有病嗎?” 而后皺眉道:“我才不問,幼稚?!?/br> 阮安安倒也沒再說什么,畢竟原本她也沒打算他會答應,主要是不知道該和高三的小孩聊些什么,活躍一下氣氛也是好的。 所以阮琳從廚房出來,和阮硯打招呼的時候,阮安安也在專心玩手機,并沒有抬頭。 一分鐘后,阮硯突然清了清嗓子。 阮安安疑惑看過去,少年木著一張臉和她對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開了口:“……jiejie?!?/br> 清澈的嗓音,清晰的咬字。 阮安安余光掃到阮琳也回過頭,在場的兩個“jiejie”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 阮硯僵硬地背誦臺詞:“你……參加博弈杯了嗎?”他盯著阮安安,眼里寫滿了尷尬,“拿了……什么名次???” “…………” 此時此刻,阮安安很是想笑,但心里又突然一陣感動。 當年搬到爺爺家住的時候,人太小太不成熟,阮安安又把阮硯當成親人,所有的憋在心里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