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靚靚很配合地嚷，“你跟周渝哥哥同桌這么久，怎么還菜成這樣??！”

    “我的問題?！辩娀浶α诵?，到底他也沒敢直接回周渝的話，轉向靚靚，“我跟你周渝哥哥學習，好吧？”

    “這還差不多?！膘n靚撇了撇嘴，“好了，你倆自己玩去吧，不要打擾小女孩學習?！?/br>
    鐘粵平時就常常被靚靚搞得無語，現在更是說不出話。

    靚靚院子里有很多花，最多是廣東常見的三角梅，從房檐上爬下來，生機勃勃地占滿了院子一角，這些花也要打理，老孫有時會弄這些，靚靚自己也會慢吞吞地弄，不過現在，鐘粵和周渝在，她當然樂意擁有兩個青年苦力。

    “澆澆水就好啦?！膘n靚把一只噴壺塞到周渝手里，“看到蟲的話別怕，也別自己上手，叫阿粵哥哥來弄?！?/br>
    正在一邊給小藤條剪枝的鐘粵愕然回過頭：“你這么偏心嗎？”

    “是呀，我更喜歡周渝哥哥?！膘n靚燦爛一笑，“你在我這兒早就失寵啦?！?/br>
    周渝提著噴壺去澆花，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靚靚在邊上監工，舉著手機開開心心拍照。

    她跟鐘粵是一掛的，巨愛發朋友圈，而且因為腿腳不方便，多了很多閑暇，可以特別細心地修圖，周渝見她拍過一組小貍花趴在窗臺上睡覺的照片，加了花花綠綠一大堆小貼紙，但一點兒都不覺得亂，反而很有日系日常又呲甜的花里胡哨風格。

    “你這些也要發朋友圈嗎？”周渝轉回身時，看見靚靚在對著他拍照。

    “想發呀?！膘n靚放下手機，“放心，要是發你們倆的，我會修好圖給你們看過再發的?！?/br>
    “嗯?！敝苡逵职戳讼聡妷?。

    “你倆拍張合影吧?！膘n靚說，“春天來了，我的朋友圈需要增加一些帥哥濃度?！?/br>
    周渝愣了愣，看向院子另一角的鐘粵，鐘粵聽到這話也看向他。

    鐘粵今天穿的長袖襯衣，挽到手肘，沒戴那串手鏈，他送的靚靚送的都沒戴。

    看周渝沒回答，鐘粵先直起身走過來，“合影也可……”

    “不要?！敝苡宕驍嗔怂脑?，“他欺負我，我不跟他合影?！?/br>
    鐘粵腳步一下頓住了，就連剛剛揚起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他看著周渝，想說話但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怎么欺負你了？”靚靚也愣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br>
    再怎么也不能讓靚靚不高興，周渝調整了下心情，沖著鐘粵笑了笑：“你都不來幫我澆水，可不是欺負我么?！?/br>
    鐘粵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但隨即他就也笑了笑：“這就來?！?/br>
    “他幫你澆完花可以合影嗎？”靚靚滿臉期待地看著周渝。

    周渝順手把噴壺遞給鐘粵，“可以啊?！?/br>
    這位置靚靚離得挺遠，悄聲說話她聽不見，鐘粵接過小噴壺，看了周渝半天，像是有話想說，但最后還是沒說。

    周渝能感覺到鐘粵很茫然，因為今天一整天的他都不對勁，話里話外像帶著淡癡輕怨，又無時無刻不讓人想起他們之間那些曖昧。

    甚至他比以前更主動，更活潑，像在撩撥，可又拒絕跟鐘粵做一對一的交流。

    周渝確實是故意這樣表現的。

    但要說在演嗎？

    倒也不是演。

    只不過是把想對鐘粵做且沒做的，想對他說卻壓抑著沒敢說的，全部大著膽子來一遍。

    .

    等到院子拾掇好，天早就黑了，老孫給他們倆拿了冰可樂和冰棍，吃完了才走。

    剛出門，鐘粵就問：“送你到車站吧？反正順路?！?/br>
    周渝才發現，他好像更瘦了些，在路燈的光暈下，下頜線清減到單薄。

    “行?！敝苡逭f。

    沿著熟悉的路，他們往車站走，到了車站，鐘粵停了停步子，周渝沒理會，繼續往家走。

    坐車幾站地，走路半小時。

    鐘粵愣了下，快走兩步也跟了上來，沒有人提“為什么不坐車”，但就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他們肩并著肩，往周渝家走。

    平時這半小時，總感覺歲月悠悠好漫長，今天卻一晃就過去了，轉眼已經走到了小區外面那條馬路上。

    一路上周渝都想跟鐘粵說話，可預想了那么多情節，真到和鐘粵獨處的時候，還是緊張得不行，夜色下的街道寧靜而浪漫，但反倒越是這樣，他越是什么說不出來。

    直到小區門外，周渝才轉過頭，沖鐘粵笑了下說，“那我走了？”

    鐘粵卻沒搭他的話茬，說：“你今天在靚靚那，好像很開心?！?/br>
    “是啊?！敝苡妩c了點頭，不知怎么心里像被扎了一下，本來說不出的話脫口而出，“跟你倆呆在一塊，就是很開心啊?！?/br>
    鐘粵一怔，笑了下：“怎么感覺你嘴變甜了?！?/br>
    “沒有啊，心里話?！敝苡孱D了頓，突然有了莫名的勇氣。

    他問：“那你呢，跟我呆在一起開心嗎？”

    .

    鐘粵被這問題問怔住了，愣愣地看著周渝。

    足足幾分鐘，他一直沒說話。

    這可能就是答案。

    周渝的心跳起初很快，但在鐘粵的沉默里慢慢平靜。

    他清醒過來，意識到還不知道鐘粵到底是什么心意，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退卻，更不知道現在的他和那時候還一樣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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