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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下午無事,慕容笙也不急著起,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湊過去搭著齊詔手臂,瞇著眼看。 “浮圖異聞志?”慕容笙一看書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啊……先生怎么突然喜歡看起這個來了?” 按道理說,這是他喜歡看的書才對??! 齊詔這樣的人,看些之乎者也才符合身份。 也不對……得編書!編書才符合身份! 齊詔摸了摸他亂糟糟的腦殼,抿了抿唇,“嗯……上回聽你說的話本子甚是有趣,我就叫人找了幾本,空隙里打發時間用?!?/br> 浮圖城,從前確實是喚作天詔的。 這本異聞志里,非常全面的描繪出一個神話故事,古老的城池和藤蔓,都刻入故事里,清晰分明。 天詔曾有過毀滅性的災難,幾乎整座城池皆付諸于柜,化作煙灰,而佛主與公子北玥的相識相知,卻被刻在書卷上,帶了出來。 去到新的城池。 而浮圖就是那一座新的城池。 這一座城是如何而起的,并無人得知,只是城中最早一批的人帶著有關于描述天詔的古籍和書卷在此安居,并且年復一年的生存下去,繁衍生息。 “哦……” 慕容笙眨了眨眼,神色仍舊有些迷惘,“我不喜歡讀書,但在離山的時候,總被逼著讀,背不出來還要餓肚子,所以我是所有人里面背的最快的那一個?!?/br> 他天資聰穎,學什么都快,只是性子憊懶,沒什么求知精神,如若沒人逼著,那勢必早就偷懶去了。 “殿下啊——” 齊詔對這家伙的性子心知肚明,見狀不由得長長嘆了一聲,揉了揉額角,“為了萬民,殿下也得好生讀書才是?!?/br> 這一番說教下來,倒是把黏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來的慕容笙惹得撇嘴,默默撤身,挪了挪位子,離齊詔遠些。 “殿下?” 齊詔錯愕。 卻見慕容笙氣鼓鼓的跳下榻去,整理衣冠,踢踢踏踏的往外走。 “床笫之間還要聽教誨,先生也是太過于不識趣了?!?/br> 齊詔撫額,跟著下榻,“殿下身份尊貴,理當承擔相應責任,以萬民為己任?!?/br> 聽的慕容笙捂著耳朵,“不聽不聽……先生若是有這功夫,我倒是想跟先生談論些旁的?!?/br> 齊詔詫異扭頭,“嗯?” 慕容笙穿好外袍,腰帶衣擺處皆整理妥帖,如此正了顏色,望向那人,“清河所托之事,正是容婲,你現如今追查容婲,前幾天被容韞瞧見,特意過來尋了我,說明此事?!?/br> 容韞這個人,確實是嘴硬心軟,他恨極了拋棄他的長姐,卻也在漂泊經年之后,極度渴望親情,希望得到長姐的眷顧。 兩廂矛盾之下,他在一直在跟著容婲,關注著容婲。 所以才會在發現不對之后,第一時間告知慕容笙。 齊詔聞言,沉默了一陣。 他容色極艷,在南境養的身子好了些,整個人便透出瑩潤的光澤。 臉色雖然仍舊蒼白,卻并不枯敗,反倒透出一股子柔和的孱弱美,叫人有些心動。 “殿下,這一樁事有些復雜?!?/br> 齊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容婲背后牽扯的東西太多,幾方勢力,什么都有,包括殿下查出來那個銷毀官銀的大窟?!?/br> 他抿了抿唇,起身走過去,給慕容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眉眼帶笑。 “殿下醒醒神,待會要用晚膳了?!?/br> 慕容笙眉眼不動,接了茶,略有思忖,“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所以我也留了個神,一直讓嚴十一盯著她?!?/br> 兩個人竟是在查同樣的一件事情。 齊詔挑眉,眼底劃過一絲贊賞,在旁邊坐下來,咳了一聲,“嗯……那殿下查到了什么?” 自己養大的崽子,看來還是有些能耐的。 “應該不比先生查到的少?!?/br> 聽出這話里考驗的意味,慕容笙忍不住嘚瑟起來,挑了挑眉,語氣都帶著挑釁。 “容婲在朝中有線,幫著她弄銀子,在古襄也有線,與她私相授受,傳遞情報?!?/br> 這個女人,相當不簡單。 清河這些年一直在調查已故父母的事情,做的非常仔細,用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查探關于這個女人的事情。 這就是她求齊詔的事,但她又深知希望并不能只放在一個人身上,便又求了慕容笙。 畢竟此事與兩人皆有關系。 齊詔聞言,微微一笑,神色自若,仿佛毫不意外。 “清河郡主信不過我,我早就曉得,她必定是會找你的?!?/br> 眼前的年輕人是他一手調教的孩子,即便并未在他眼前長成,但這孩子所有走過的路,都是他為之計劃和鋪就的。 所以,這孩子在想些什么,他其實一清二楚。 本應該是透徹到乏善可陳的人,但在很多時候,還是會令齊詔覺得意外。 這孩子確實是意外的聰明和討人喜歡。 “只是殿下,”好看的瞳孔里映出慕容笙得意的神情,齊詔不疾不徐的開始給他潑涼水,“這里是南境,是浮圖城,到底不算是咱們的地盤,咱們……是不是不能太囂張了?” “???” 慕容笙愣了愣。 齊詔含笑提醒他,“你半月前方才燉了容婲的鴿子,前幾日又掏空了她重金馴養的鴿舍,昨個兒又把她派回京都的人扣住擄回來,那個女人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最近恐是要報復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