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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胖rou團子 在用那個竹筒一樣的東西觀察過后,慕容笙迅速確定自己的猜測,親自帶兵出城,叫弓箭手綁火箭掩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對面的人。 連同那些稀奇古怪的火器,也一并繳了回來,可謂是大獲全勝,贏的非常漂亮。 這樣的膽色和判斷,于烽火硝煙里長驅直入,以身犯險,很少能有人做的到。 即便慕容笙描繪的再是輕描淡寫,可聽在齊詔耳朵里,也著實叫人心驚。 “殿下,”他閉了閉眼,攥著慕容笙手腕的手在一個勁的發抖,“以后莫要這般涉險?!?/br> 此事因他而起,旁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只是非常清晰明白的知道,慕容笙此次涉險,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畢竟慕容笙不是那些上過戰場的將軍,也沒有豐富的臨戰經驗,只是功夫好些,膽子又大些罷了。 萬一出什么差錯,那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可一想到,齊詔一貫放在心尖尖上護著的人,幾乎因他的失誤和過錯,丟了性命,他就覺得心悸不已。 “先生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慕容笙能夠感受到他的惶恐,不由得眉開眼笑的湊過去,“天快亮了,我送先生回去休息?!?/br> 這個人自從失了那半數內力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慕容笙相較了一下十年前的光景,當真是覺得這人分外不易。 他如今既已經長成,就絕不會再讓這個人受苦。 他會護著他的,一定。 “不用,”男人靠著他緩了一陣,漸漸恢復了些力氣,“我與你一起回營帳?!?/br> 南正門守住,其他幾道不知如何,還有蔡家坳,也不曉得有沒有平歇。 齊詔心知這家伙放心不下,也不強求他跟自己回去休息,只能自己過來陪他。 現在這個情況,齊詔是絕對沒辦法離開這家伙半步的。 他怕他一閉眼,就是慕容笙涉險的光景,是慕容笙渾身是血的樣子。 “那你……”慕容笙吃了一驚,有點擔心,“你撐得住嗎?” 這個人臉色發白,很明顯受了驚,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這個時候合著就該好好休息,可他偏生要跟著自己,實在叫人有些為難。 “殿下寬心就好,”齊詔彎了彎唇,眉眼柔和,“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里頭有數?!?/br> 總歸是強弩之末,但離那處又近,還不至于會在這個時候倒下來。 慕容笙咬了咬唇,嘆了口氣,左右為難了一陣,也沒想到其他好的法子,只能這么著了。 他伸手去扶齊詔,卻被齊詔不動聲色的拂開。 “殿下,都看著呢!” 這次來南境,沒有人明示齊詔的身份,這里的人聽眾人都喚他先生,也尋思著他大抵是哪位貴胄的座上賓,畢竟當下世道,養些幕僚什么的,是并不罕見的。 慕容笙撇撇嘴,只能松了手,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齊詔,眼底擔憂明晃晃的掠過,毫不掩飾。 男人身形頎長,骨骼俊秀,縱使于殺伐鮮血里,亦是能瞧出清冽明朗的矜貴意味。 他掀了掀沒什么血色的唇,沖慕容笙笑著,低聲寬慰:“去做正事,殿下,我一直跟著你,不會丟的?!?/br> 慕容笙驀然被這話逗樂了,彎了彎唇,隨即開始做正事。 南正門這邊損傷慘重,連著他帶著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可謂是麻煩不小。 趙老將軍早就被慕容笙哄去看其他地方了,因此這邊由慕容笙全權負責。 他一邊指揮眾人清理戰場,一邊安撫軍心,事事周到妥帖,命令也條理分明。 端的是朗朗風姿,天家胸懷。 齊詔安安靜靜的跟在慕容笙身后,偶爾會落下幾步,避開地上的血漬。 他看著那個孩子,從一個綿軟淘氣的胖rou團子,變成如今英姿勃發、風流倜儻的模樣,心里頭既欣慰又嘆息。 總有一種老父親的慈愛感。 這是他親手護著長大的孩子,是他從十年前起,就映入生命的光。 彼時他還不曾為帝王座上賓,也沒什么生的念頭,直到慕容笙的出現,才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一步步凜然向上。 畢竟那么小的孩子,一個人在深宮里頭,又沒了生母的庇護,過得……該多難呀—— 齊詔喜歡那個胖rou團子,所以只能親自出山,叫自己身居高位,好護著他長大。 這一護啊……就是這么多年。 慕容笙心地純善,這在天家是極其難得的東西,齊詔也想護著這份純善,助他一路走上那個位子。 畢竟,在殺伐、鮮血和計謀之中登上那個位子的人,是很難維持仁善之心的,即使一時間有,也會在經年之后原形畢露。 乾帝……可不就是個例子嗎? 太平盛世,再無爭端和硝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也是齊詔想要的。 他低低咳了幾聲,攏了攏身上厚實的披風,目光溫和的落在不遠處的青年皇子身上,眼底的期待一點點流露出來。 慕容笙會做到的,一定。 萬民安居,百姓和樂,盛世之下,再與戰事。 這是齊詔多年前就希望的局面,他完不成,但慕容笙可以。 他只希望啊—— 能夠用盡所余不多的時間,盡全力完成帝業更迭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