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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我抱先生去湯池泡一泡?!?/br> 覆依愣了愣,眨眨眼,點了點頭,“可以了?!?/br> 她不明所以,陸興合眉頭一皺,卻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拉了拉她,催促她出去凈手換衣。 “方才這么折騰,難免染了污血,還是去洗洗吧!” 第59章 到底什么時候我才能和你比肩呢? 待覆依離開,慕容笙用還算干凈的錦被裹住齊詔清瘦的身子,低低抽了口氣,肅然去望陸興合。 床榻之上,隱約泅出濕漬。 陸興合沉默了一陣,苦笑著搖頭:“七皇子,其實覆依那丫頭……醫術不亞于我,她所說的話,也不盡是假?!?/br> 慕容笙悚然一驚。 “你的意思是,先生他——” “也不一定?!?/br> 陸興合搖頭,打斷慕容笙,頓了頓,有點躊躇,“說實話,我不知道?!?/br> 這個人的身體狀況,從來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容笙皺著眉望他。 “什么意思?” 連陸興合的醫術都救不了他? 陸興合輕笑了一聲,指了指外頭,“快些去吧!遲了的話,他要著涼了?!?/br> 分明是不愿再說下去。 慕容笙也不再問,小心翼翼的護著懷中人起身,往湯池去。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偏生后頭又冒出來一句,“若倚著我判,齊詔失了半數內力的那一年,基本就等于死了?!?/br> 慕容笙腳步一頓,心知這話里有話,陸興合在暗里提醒自己,卻不能明言,當即也不糾纏,立刻抱著人趕去湯池。 十多年的時間,這是他第一次與齊詔離的這般近。 他試過水溫,跳下湯池,把兩人扒了個干凈,護著男人歪斜的頸子沉下去些,替他調整姿勢,靠在池邊,仔細替他清理身體。 男人身材瘦長,皮膚白皙,因為身體孱弱,不大康健的緣故,皮膚沒太有光噎,透出一股子病態的慘淡。 可依舊皎皎如玉石,分外精致漂亮。 他昏著,自然不知道如此光景之下,自己的身子是怎樣的一副亮色,慕容笙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清理身上污漬,一邊偷眼瞄過春光。 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乖乖給這人洗凈了頭發。 膝頭仍舊有些微腫,但皮rou癟了下去,略略泛著紅,比之前看上去好了太多,而經過湯池的浸泡之后,男人眉頭松快幾分,明顯是受用的。 慕容笙湊過去,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虛虛繪過他的五官,腰身透出迷惘。 這個人呀——眉眼鼻唇,一晃而過,精致又耐看。 齊詔,這十年里,你究竟是經歷了什么呢?為什么會失了半數內力,又險些……丟了命? 你的身子又為什么會差到這般地步? 你到底瞞了我什么?又是為什么……非瞞著我不可? 謎團實在太多。 如今慕容笙在京都根基仍舊不穩,因而并不敢太過于親近齊詔,只能在合理的范圍之內接近他,但這對于他而言,自然遠遠不夠。 他喜歡這個人十幾年,從少不更事時起,就被這人所惑,勾走了心神,如今他已長成獨當一面的青年,對這個男人的心思,亦是從未變過。 “先生呀——” 慕容笙偷偷抱著他,別過頭去,聲音甚小的喃喃自語:“到底什么時候,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與你比肩呢?” 還有,光明正大的愛這個人,不必躲躲藏藏,怕叫任何人知曉。 第60章 真是稀客呀! 夏天快過去的時候,京都出了一樁大事。 又或者說,是宮廷秘辛。 街頭巷尾的茶館里,閑余時,百姓們紛紛談論著自己聽來的消息。 “哎呀!你聽說了嗎?宮里頭那位淑妃娘娘??!失寵了!” “真的假的?不是剛壞懷了孩子嗎?年四旬老蚌含珠,萬歲爺高興還來不及,我聽說前幾個月還下令賞了淑妃的娘家不少東西呢!” “你不知道!我聽說那淑妃肚子里懷的……不是龍種!” “嘶……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別亂說別亂說!快走快走!” 錯身的光景里,是畏懼而瑟縮的百姓。 慕容璟勻著便服,一路走來,目光就沒離過周遭三三兩兩的叫嚷。 宮里頭出事,他隱約是知道的。 不過是母妃孕六月時不甚誤飲了寒物,不僅失了孩子,還險些連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父皇雷霆震怒之下,處理了母妃宮里一種侍從,基本借著這件事把母妃的親信摘了個干凈。 而后發生的事更是詭異。 父皇本該安撫母妃,施加恩賞,可奇怪的事發生了,父皇居然對于小產的緣故歸結于母親,因而百般羞辱,關母妃禁了足。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細枝末節的詭異之處,沒有一樣不充斥著……母妃失寵。 慕容璟勻瞳孔驟縮。 他調轉步伐,換了一個方向,一步接著一步的走過去。 直到停在東廠外頭。 心里頭隱隱約約生出什么,裹挾著惶恐和不安,一并掠過,快的叫人抓不住。 “我要見溫寒?!?/br> 他叩響大門,目光凜然的望向探頭出來的小黃門。 眾人其實,都是識得他的。 自家主子與三皇子慕容璟勻的淵源,那都是在宮里頭的舊事了,雖然這些年兩人關系淡了不是一星半點,但其中到底還有沒有情意,誰也很難說的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