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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收尾,該抄家的抄家,該坐牢的坐牢,慕容笙立了大功,時不時去宮里露個臉,討上一回賞賜。 如此下來幾次,倒是快要把稀奇的寶貝們收羅個遍。 乾帝對他多少有些愧疚,又加之這個自小流放的兒子盡管不在身邊教養,卻依舊出落的分外優秀,忍不住有些自豪了。 怎么說也是他的種呢! 所以盡管開了庫門,把寶貝任著他挑。 當然,慕容笙抱著得來的寶貝,借花獻佛一般,全都抱到了齊府。 “先生先生!” 慕容笙一身黑袍,興沖沖的帶著幾個人,抬進來一樣大件。 隔著前院,齊詔都聽到了他的大嗓門。 入了夏,雨水便愈發多起來,齊詔舊傷反復發作,厲害的時候,幾乎下不得榻,便沒再入宮保駕。 男人揉著額角,輕輕擺手,示意底下人去瞧瞧。 須臾間,慕容笙便進了內院。 “先生!我從父皇那得來了一件好東西?!?/br> 男人靠在榻上,半臥著,只著白色中衣,青絲悉數披散下來,未及起身梳洗。 覆依早就按捺不住,蹦蹦跳跳的迎了出去,“哎呀!阿笙,你……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暖玉耶!” 慕容笙揉了揉她的腦袋,沒回答,反而邁進臥房,先是沖齊詔一揖,才笑起來:“先生身子不好,又有風濕,我偶然在宮里頭瞧見了這個東西,便討了回來?!?/br> 是一張非常完整的暖玉床,玉質通透靈徹,在陽光下細細看來,甚至有婉轉的波光。 齊詔掀開錦被,撐著一側起身。 他膝上腫的厲害,慕容笙自然知道,遂趕緊上前扶他,“先生小心些,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別起了?!?/br> 這人身上舊傷七七八八,數都數不過來,慕容笙怕他摔著,直接攬他腰背,撐著他的身子。 齊詔側頭,目光沉沉的望過來。 “總得瞧瞧殿下送我的寶貝?!?/br> 這孩子目色純粹,帶著天然的歡喜,連肢體接觸的時候都不摻半分雜質,著實看不出什么。 明明哪里都對,可偏生……哪里又都不對。 明明一切都在禮數之內,叫人挑不出差錯,可偏生叫人生出幾分奇異的感覺。 齊詔默了默,沒有再出聲。 他不反感這樣的親近和被照料,相反,還會難以控制的生出欣喜。 慕容笙還在喋喋不休,“我扶先生去榻上靠一陣,讓底下人現在就換床!” 如果用暖玉床,可以驅散他身上一部分寒氣,讓他平時……沒那么疼了。 齊詔搖搖頭,小腿有些發顫,“去推輪椅過來,殿下,我……站不住了?!?/br> 倚著他目前的身體狀況,站這么一會兒,確實有些勉強。 慕容笙嚇了一跳,緊接著俯身,小心翼翼的把這人打橫抱起來,“不用輪椅了,那東西推過來還費些時候,我侍奉先生就是?!?/br> 他動作快,起身卻十分小心,怕齊詔發暈,手臂環過去的時候,特意用手肘托護住他的頭頸。 可齊詔還是皺了皺眉,臉色白了一瞬。 第55章 殿下近日來我府上會不會過于頻繁一些? 慕容笙扶齊詔靠在小榻上,叫里頭的人開始換床。 他護著這人腰背,仔細捋著他的腰背,嘴巴里還在絮絮叨叨著宮里頭的事。 “陸太醫這兩日都沒當值,我還去太醫院找了一回呢!” “父皇對身邊那個女官當真是寵,也沒有封號的意思,但我瞧著是言聽計從,一丁點都沒有不耐煩?!?/br> 一朝帝王,能做到如此,已是極難得了。 齊詔有些脫力,側頭低低咳著,聞言面上浮出幾分若有所思,“萬歲近幾年也是頗小孩性情,若沒有個人管著他,恐怕就麻煩了?!?/br> 他沒有束發,漆黑的青絲落下來,覆在肩頭,眼神有些疲倦,但目色幽沉,深不見底。 慕容笙想了想,戳了戳他的手背,提議道:“現下外頭暖和,我抱先生去院子里曬曬太陽,如何?” 這人縱使病到如此地步,也是極好看的,眉目如畫,輪廓雋雅。 男人病的厲害,難得生了些小脾氣,皺了皺眉,“不想去?!?/br> 慕容笙也不懈怠,反而好聲好氣的勸:“陸太醫也常說你得多曬太陽,就曬一小會兒,怎么樣?” 語氣活脫脫像哄小孩子。 齊詔挑挑眉。 他坐靠不穩,全倚著慕容笙撐著,但久而久之,腰椎底端還是緩慢的升起一股子酸麻的鈍痛。 慕容笙見他沒再拒絕,大手一揮,用毯子把人卷了,運了輕功,就出了門。 庭院里早就有人擺好了小榻,到底骨子里是皇家后裔,慕容笙雖不愛奢靡,又在外多年,但該有的排場和貴氣,還是一樣不少的。 他來了之后,齊府下人的手腳比之前還要麻利,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這位殿下給發落出去。 齊詔倦倦的歪著,午后的陽光撒在身上,曬的人暖洋洋的。 時間久了,就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嗯……咳……” 忽而膝間傳來一陣刺骨的疼,激的齊詔猛的睜開眼睛,心跳倏爾快了幾拍。 “嘶……” 疼痛太過于劇烈與猝不及防,完全攪亂了他的心神,他睜了眼,就見慕容笙蹲在腿邊,正與覆依絮絮說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