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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笙困乏的厲害,沒看多久,就趴在案上睡著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溫寒,想著齊詔,忍不住佩服的不得了。 大家怎么都這樣厲害呢?果然身居高位,要的就是自律又克制,可是他呀……只不過是個天資普通的人。 除了皇子的頭銜,他真的誰都比不上,就算在皇子之中,他也是最平庸不過的人。 要不然少年時候,又怎么會被無端拋棄呢? 被父皇拋棄,被齊詔拋棄。 思及這些,他心里又忍不住覺得難過。 就連夢里,齊詔的影子都淡了些,仿佛飄在他身邊的,無論如何都叫人抓不住。 希望呀—— 終有一日,他也可以努力,成為與之并肩的厲害人物。 第51章 那個人一定會喜歡的。 等到簪子刻好的時候,京都已經入了夏,戶部虧空的案子,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慕容笙雕玉的手藝是從小練的,多年來并沒有荒廢,只不過離開京都之后,他只雕山刻水,給師姐師妹們雕木鐲子和首飾,但再未做過冠子和簪。 這一回,他問曲錦江討的玉,可比數年前好上十倍。 曲錦江這小子雖生于富貴之家,但從小不愛權勢,也對仕途無感,最喜歡做生意。 而眾多生意里,他做的最出色的,就是玉石生意。 鄢國公府的私礦里,有一條非常好的玉脈,鄢國公疼愛曲錦江,早在曲錦江成年之時,就將那玉脈交給了他。 慕容笙倒是不客氣,上來就討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無價之玉,被曲錦江吐槽還不如找專業師傅來做,他親自上手,也不怕技藝不精,壞了玉料。 對于這樣的懷疑,慕容笙倒是毫不在意,“親手所雕,方顯誠意?!?/br> 那個人一定會喜歡的。 這一回案子牽扯甚廣,把季飛光揪了出來,他作為寧安王妃的次子,被發現貼身物件遺留在現場,做了證據,坐實與虧空賬戶的事有關。 這個難題拋給了慕容笙。 慕容笙倒是也不含糊,他看著不夠聰明,做事也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眼,不會謀算,也不殺伐果斷,但他偏生有自己的法子。 譬如跪在乾帝面前,沉默又遲疑的在乾帝的盛怒之下,一點點將季飛光所行之事一一道來的時候,又緊接著跟上求情。 “父皇,總歸是半個皇族人,如果這樣,會不會被天下人恥笑?” 季飛光是寧安王妃的次子,而寧安王妃,則是如今大長公主的女兒。 半個皇族人這話,其實是不假的。 但這話卻狠狠的嘲諷了一番帝王威嚴,倚著乾帝的性子,原本三分的氣憤也漲成十分,自是要嚴懲。 “先押解,再慢慢審?!?/br> 乾帝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順便吩咐身邊的大太監,“近日皇姐若是過來,直接不見?!?/br>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只是素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上了年紀,許多事情都看淡了,也就懶得計較了。 可如果有人非要挑戰一下帝王顏面,他還是不介意去計較一下這樣的事。 慕容笙眨眨眼,等乾帝走了,才平靜的起身,拂去衣擺塵土。 人啊—— 知父莫過子。 他轉過身,意外在不遠處看到了齊詔。 自從上次入齊府,他們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了,慕容笙不露面,可存在感著實沒少刷。 隔三差五的遣人送東西過去,每一樣挑的都極是精心,也守禮,隔絕在分寸之中,方方正正,就是叫人當街攔下,也挑不出差錯來。 那人仿佛大病了一場,整個人瞧著單薄又孱弱,面色如玉,清冷卓絕。 慕容笙眼尖的瞧見,他換了簪發之物。 冠還是舊冠,只不過簪子換了。 慕容笙的腦筋本就不算絕頂聰慧,碰到齊詔更是瞬間降智,哪里會想多少彎彎繞繞,遂眼睛一亮,興沖沖的走過去。 第52章 吃醋! 齊詔在廊下候著他。 “先生!” 慕容笙興沖沖的奔過去,將袖中之物雙手奉上,“上回所言,先生身份貴重,本不該配殘損之物,故費了些時日,為先生重做了個新的!” 他眼睛很亮,透出一股子濃厚的期待來。 齊詔卻愣了愣。 這是—— 一根通體透潤的簪子,水頭極足,在陽光之下泛著潤澤的光,相當排面。 “給我的?” 所以說上一回,這小子不是怨他,而是想給他再做一個? 齊詔抿了抿唇,心底驀然蔓開一陣難以言喻的暖意,說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覺。 “對呀!” 慕容笙清清脆脆的笑,“這玉料難得,曲錦江還笑我這般手藝,毀了料子?!?/br> 男人垂眸,抬手接過,玉一般精致的指尖襯在簪子上,愈發顯得泠潤入骨。 “不會?!?/br> 他輕輕勾了勾唇,面上有溫軟的笑意散開,“殿下手藝,自然是極好的?!?/br> 慕容笙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平日里都是拿師姐師妹們練手,送她們的東西都不止一籮筐了,手藝這才練出來些,可跟專業的師傅自是不能比的?!?/br> 男人聽的挑了一下眉。 師姐……妹們? “你經常送人自己的手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