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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大太監的目光落在身后那個裝的規規矩矩的小丫頭身上,慕容笙笑了笑,“我這丫頭沒見過世面,勞煩大監帶她去太醫院,好好瞧上一瞧?!?/br> 覆依忍不住的偷偷撇嘴。 大太監忙不迭應下來,“小事一樁,七皇子盡管把人交給老奴?!?/br> 慕容笙斜了覆依一眼,這才一撩袍角,拾階而上。 金碧輝煌的宮室帶著幾許威嚴的意味,經過歲月的洗禮,慢慢沉淀出古樸肅穆的莊重。 自古以來,皇城中兵戈從未斷過,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染著血的。 乾帝在寢殿,慕容笙入內的時候,棋桌上正殺得起勁。 聽的腳步,乾帝連眼皮都沒抬,直接一揮衣袖,“免禮,快些上前替朕瞧瞧下步該如何走,朕都快輸了!” 他瞧著心情甚好的模樣,大手一揮,像個少年人一樣急得團團轉,“小七!快些上前來!” 對面坐的那人見狀,含著笑開口:“萬歲這是找來幫手了?!?/br> 男人今日換了一身白袍,襯得身形清瘦,面容如玉,極是俊美。 只是臉色差了些,有些病態的蒼白,唇色淡到幾乎無色,這么一瞧,竟是比對面久病的乾帝還孱弱些。 慕容笙看的皺眉。 他那一身深厚的內力呢?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覆依的話又響在耳畔,慕容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上前委身跪坐下來,亦是笑著開口:“俗話說的好,觀棋不語真君子,先生放心,我可是不會偏幫哪一方的?!?/br> 這話聽的乾帝瞪大了眼,“小七,你這不夠意思??!” “哦……”他瞧了一眼齊詔,自顧自恍然,“看看你教的好徒弟,岷叔,十年不見,看起來他還是偏幫著你這個先生??!” 這一句話,把毫無關系的兩人挑到一處,慕容笙脊背猛的激出一層細汗。 還不等細想,就見對面的男人抬頭,神色略略無奈,“萬歲怎么不說七皇子是承了萬歲的脾氣秉性?這一局不贏,萬歲的酒可是要徹底戒了?!?/br> 第08章 明晃晃的瞎話 乾帝近年來身體愈發差了,但他生性喜酒,被太醫三令五申,才勉勉強強收了烈酒,平日里換了些清酒飲用。 這盤棋輸下來,可是連清酒都碰不得了。 “哼!岷叔,你小子當真不夠意思??!不下了不下了!” 眼看著敗局已定,乾帝更是不耐,氣的險些掀了棋盤。 他甩了衣袖起身,被身側伺候的小太監扶了一把,滿臉不悅:“都不知道讓著朕一些?!?/br> 齊詔慢條斯理的收拾殘局,繼而含笑抬頭,聲音清潤:“那萬歲這酒——” “朕一言九鼎,戒了就是!” 話雖如此,人卻不大高興,連帶瞧著慕容笙的眼神,都沒了起初的新鮮勁兒。 “小七是去看麟兒的吧!” 乾帝似乎想起什么,“不用再朕這兒浪費時間了,去與太后請過安,就瞧瞧那孩子去吧!” 說著說著,又看了齊詔一眼,“岷叔也許久沒去給太后請安了吧?太后最喜歡聽你念書,她老人家近日身子不好,你且去陪上一陣,替朕盡盡孝心?!?/br> 兩人齊齊起身,行禮稱是。 慕容笙自是沒什么與齊詔說的,并行退出殿外,便折身拂袖,大步流星的拾階而下,打算穿過御花園的小道,直入慈寧宮。 正好避開齊詔。 倚著齊詔端肅嚴謹的性子,必定是要走大道的。 但沒想到的是,齊詔居然跟了上來。 慕容笙有所察覺,故意加快腳步,想甩開他。 身后隱約傳來壓抑的低咳,聽的慕容笙耳根發疼,從來沒這樣惱恨過自己為何這樣耳聰目明,什么也聽的清楚明白。 直到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慕容笙才跟觸電一樣停了腳步。 不對,他跑什么?他又沒做虧心事,怕什么呢? 慕容笙轉過身去,望見那個摔在地上,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瞇了瞇眼,到底還是抬步走近。 “先生有恙?” 他挑挑眉,俯身下去,“上回見面,先生容色如舊,可是神采奕奕???” 男人劇烈的咳嗽著,半斂著眉,肩頭不住的聳動,從這個角度瞧上去,愈發顯得形銷骨立。 他竟然消瘦到這般地步。 “先生的內力呢?” 慕容笙皺眉,見他咳的艱難,思忖片刻,以指貫內力,點他后背大xue,只見這人猛的嘔出一口血,整個人便委頓下去。 慕容笙下意識攬住他。 男人實在瘦的過分,枯枝一樣的腕子纖細又白皙,靠著慕容笙喘了半晌,才勉強攢了些力氣,啞著喉嚨開口:“多謝?!?/br> 慕容笙察覺不對,要探他脈,才剛一動,就被避開。 齊詔閉了閉眼,俊美的臉孔浮出幾分笑,“身子不濟,用不得內力?!?/br> 明晃晃的瞎話。 用不得,不代表護不得身,慕容笙根本不必探,就知道這人內力剩了不足半數。 他那樣的身子,沒了渾厚的內力護身,尋常日子里拖著這一身病骨,又是如何過的? 慕容笙聽的皺眉,解了身上披風覆下來,給他輸了些內力。 “先生不愿意說,便也罷了,沒必要用假話哄我?!?/br> 第09章 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