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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嘩然。 那貴女眼里立刻閃出盈盈淚光,片刻之后,便捂臉跑了。 慕容笙嘴角抽了抽,目光循著跟過去,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十年不見,齊詔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不懂得憐香惜玉。 突然間,覆依扯他。 “阿笙……” 小丫頭闖了禍,老實不少,怯怯拉著他的衣角,示意他抬頭。 嗯? 慕容笙抬眼就見齊詔已至近前,那人姿容勝雪,身形頎長,風雅更甚從前,一雙幽沉的墨瞳盯著他端詳許久,忽而勾出幾分漣漪。 “既是賠罪,就隨我來?!?/br> 玄色長袍自眼前拂過,所去之處,眾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慕容笙瞇了瞇眼,神情不變。 嘖……想來明早,那京都的品茶第一樓,說書人必要賺個盆缽滿體。 “阿笙……” 覆依苦著一張臉,都快要被嚇哭了,“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呀!” 那個黑袍男人好兇呀!方才那兩個女人也好兇,對著她張牙舞爪的,比后山那只吃人的大白虎還要兇悍! 這個京都雖然好玩,可是如果處處有這樣吃人的“大白虎”,她可不要待了! “沒有?!?/br> 慕容笙微微一笑,拍開小丫頭的爪子,語氣仍舊平靜,“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看著冷漠,不大近人情,但最是怕女子哭,他若是待會斥責你,你就哭給他看?!?/br> 覆依呆了呆。 “真的假的?你不會誆我吧?” 慕容笙斜了她一眼,輕哼一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還有,”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下回再把啃過雞腿的油擦到我衣裳上,晚膳就不要想了?!?/br> 第03章 什么病的快死了? 兩人一路跟著齊詔往前,避過人多的地方,最終停在偏僻的岸邊。 面前的男人身形清瘦而頎長,一頭墨發束起,以玉冠挽定,是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茍,連半點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慕容笙莫名覺得,那玉冠有些舊,還頗為眼熟。 正琢磨著,那人轉身,一張臉蒼白熟悉到令人心驚,透出一股子孱弱的意味。 “七皇子?!?/br> 他淡淡啟唇,目光清冽:“中宮備宴,七皇子半途撐病,偷跑出來,若是被言官逮到,勢必會狠狠參上一本?!?/br> 一開口就不討喜。 慕容笙噎了噎,忽而一笑,“只要先生不說,我自有法子堵住那些人的嘴?!?/br> 這人好像生病了。 他穿著極厚,如今已是有些微暖的初春,雖夜里寒涼,但也不至于穿滾著毛邊的披風。 縱使如此,他依舊時不時的低咳著。 覆依害怕,一直躲在慕容笙身后,偷偷往外瞧。 “阿笙……” 慕容笙側頭。 少女附在他耳邊,小聲與他道:“阿笙,那個人……病的快死了?!?/br> 慕容笙詫異扭頭,聲線忽揚:“你說什么?” 什么病的快死了? 只是消瘦了些,臉色蒼白了些,哪里就……病的快死了? “阿笙莫要不信我?!?/br> 少女撇嘴,被這般質疑,頓時不忿起來,“那人這般強撐,定是用了什么虎狼之藥的?!?/br> 宛若平地驚雷一般,慕容笙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人……這人病的要死了? 覆依的醫術毋庸置疑,這丫頭得天獨厚的天賦早就叫無數人艷羨,她絕不會隨意說不著調的話。 兩人交頭接耳的空隙里,齊詔便淡淡打量他們。 長高了,也健壯不少。 氣息很穩,行走間腳步輕盈,根基打的很不錯,也不枉費他當年給他的那半數內力。 性子還算沉穩,想來經過不少歷練,回來之后,面對八方打探,也算是沉得住氣。 這樣一想,齊詔覺得勉強滿意。 只是身邊帶的那個少女—— 他蹙了蹙眉頭,只下意識覺得不喜。 煩悶的情緒一起,胸口隱約浮起憋脹感,齊詔垂眼,咽下半口腥甜,穩了聲線,方才開口提點:“陛下近來多夢,生了些懷舊的心思,尚宮送過去的女吏與先皇后年少時模樣甚像,陛下近期恐會離不得身?!?/br> 走的近了,慕容笙這才發覺,這人實在清減的厲害,面上病色比十年前更是重些。 覆依方才的話還響在耳側,慕容笙心念極轉,暫且壓下心底驚詫,掀唇淺笑:“先生這是作何?要提醒我什么?” 那人面無表情,攏了攏衣袖,“自是提醒七皇子莫要惹事生非?!?/br> 慕容笙嗤笑出聲。 他一步步向前,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面前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先生當真還以為我是十年前那個慕容笙?” “設計趕我出京都,流放外頭十載,如今我歸京,恐是要叫先生失望了?!?/br> 興許是被齊詔那漫不經心的薄淡語氣激起了性子,慕容笙靠近他,輕輕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先生的教誨,我都記著呢!十載離京的恩德,亦是不會忘,那個位子啊……早晚會是我的?!?/br> 第04章 舊怨 說起慕容笙與齊詔的恩怨,恐怕還要追溯到十年前。 作為乾帝眾多皇子之一,慕容笙排行老七,可以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