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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動作下來,姚夫人早已忘了繼續問話。 馬車悠悠哉哉地晃動著,一路往涼州城外行去。 車輛消失在拐角時,蘇櫻已經收回了目光,不見了那個熟悉的面容,也不知為何,她的心里輕松了許多。 此時驛站的某個房間。 蕭紀問清楚整個事情后,整理了下思緒后,才對坐著的楊文嬙兩人道:“你們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坐著的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同起身福禮道:“小女子只希望能盡快還良,然后去其他地方生活?!?/br> 蕭紀點點頭:“兩天內會送你們安全出城?!?/br> 楊文嬙和香嵐眼睛里盡是感激之色,臉上布滿了喜意。 她們熬了幾年的苦,終于有嘗到甜的機會了。 開門送兩人出去時,蕭紀忽然來了一句,“你帶來的證據可能會悠關你家人的生命?!?/br> 楊文嬙稍微愣住,之后便是苦笑著道出一句心里話。 “她們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家人?!?/br> 原來,楊文嬙怕這個蕭將軍不信任她們,便把自己和香嵐從小到大的事情盡說了個明白,只把其中的細節模糊了下。 當初兩人和另一個楊府養出來的瘦馬身份的女孩靜丹,一同被楊府大小姐楊喜如帶來了涼州。結果不足一年,因為楊喜如夫家趙家大伯想要攀權附貴,便把將將十歲的靜丹送給了一個私下喜愛虐.待孩童的官員,沒有多久,她們就聽說了靜丹被打死了。 一個女孩換來了接觸到權力較高的官員圈子,對于已經沒了家底只能攀著趙家的楊家來說,是不虧的。 又過了兩年,楊雨湘也如愿以償的嫁到了趙家,楊文嬙本以為等待自己的也是被送人的命運,讓她沒想到的是等到的,卻是幾年的羞辱。 那一年,大姐正好有孕,大姐夫又一次醉了酒,闖進了她的閨房。 當時夏季暑熱,楊文嬙犯了點風熱,腦袋暈暈沉沉的,早早地就歇下睡去,睡夢中卻是被醉酒了的姐夫所強。 醒來后面對的就是大姐的怒火,最后被她送進了飄香樓,是涼州城里有名的賣身又賣藝的青樓之一。 對于被逼著接客,順從且從不反抗,楊文嬙早已麻木,她只想活著走出這座城。 接見過許多客人,而她口中的趙大人就是趙家大伯,因為入了盛王的眼,如今已官至涼州城知州。 至于香嵐,當初是被送給了一個游.行商人,那人卻是個畏妻的,剛納了香嵐入房,便被他的正房妻子一棍亂打,直至被下人拉著出來,賣給了花樓。 楊文嬙巧合遇見,便把香嵐買了下來。 本是良籍身份,卻是生生被逼著成了賤籍,明明同是女兒,只因嫡庶的身份,便是天差地別的對待。 幾年來,楊文嬙心里一直有個陰暗的心愿,她想親眼看著楊家倒下去! 蕭紀安排個人送她們回去,沒在大堂瞅見熟悉的身影,便喊來卓來問話。 卓來見小侯爺眉頭皺得緊緊的,心有不安,小心翼翼地問:“公子,何事?” “我不是讓你把江姑娘留下嗎?” 卓來‘啊’了一聲,臉上一片迷茫,實在想不起來主子什么時候吩咐過這件事情。 不過做下人的就得機靈,不等主子露出冷然的眼神,卓來便馬上笑回道:“我方才正巧見江姑娘駕著馬車出去,也沒有多久,我這就去給您追回來?!?/br> 什么叫給我追回來?蕭紀的神情起了一絲波動。 “不用追了?!?/br> 對于主子的想法,卓來也不敢多問,垂下的眼睛忽然撞見桌子上一屜吃的,腦海里頓時一個激靈,忽然就想到了主子兩刻鐘前吩咐給他的事情。 沒有按照吩咐把江姑娘留下來,但吃的可以親自送過去呀。 于是,卓來便抬著眉眼,瞧著主子的臉色,小聲問道:“公子,你說的那屜吃的要不要給江姑娘送過去?” 蕭紀視線轉到桌子上放置著的食盒,想著里面的吃食應該早已涼透。 “不必?!?/br> 他又看了一圈大堂,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卓來捉摸著主子的心思說道,“姚神醫見公子有事情要處理,便沒有打擾,兩刻鐘前就已出了城?!?/br> “師傅可有留了什么?” 卓來這回很自信得道出了姚景山留下來的話。 “姚神醫囑咐公子,要把小白喂養的好好的,等你回了京城,他要查驗的?!?/br> 蕭紀臉色微動,“師傅把小白留下了?” 見卓來點點頭,他心里不禁想著,師傅居然還在吃一只鴿子的醋。 . 卻說,蘇櫻把雇來的馬車還給主人后,便想著去另一條街道尋師姐他們。 結果還未走一刻鐘,身上才換不久的干凈衣服便又臟了。 在街上走得好好的,側面忽然急沖出一個人來,撞到了在一個攤位上看東西的蘇櫻。 因為處于放松狀態,沒有太注意周圍,被撞了個踉蹌。 蘇櫻打眼去瞧,撞到她的人也是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她心里唏噓著,身材看著挺壯,內里居然這么虛。 地上的人迅速翻身起來,瞧也不瞧撞到的蘇櫻,趕時間似的往附近的小巷子里鉆。 那一身破的成了布條的灰色衣服迎風亂飛,兩人擦肩時,蘇櫻對上了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