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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有偷看。那你又為何去盛王府?”蕭紀聲音里已經帶了笑意,瞧了瞧她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又提出了個問題。 蘇櫻聽這內心有點急,生怕他再繼續問下去,口苦婆心得解釋道:“你怎么聽不懂呢。我說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住哪兒,我又有什么理由去你口中的盛王府?” 蕭紀眼神觀她好一會兒,擰眉低言道:“不用狡辯了?!毙睦镆寻阉鞘⑼跖蓙淼奶阶拥南右善擦巳?,她這樣性格的人不像會是受雇于人的樣子。 不過就是不知她今晚為何會去自己住的西苑?這個問題在蕭紀腦海里轉了一圈,卻是無果。 蘇櫻白了蕭紀一眼,無奈道:“什么狡辯,我說了——”話卻是沒有說完,她的眼睛盯著蕭紀手中捏著的東西,表情凝滯了下,聲音卡了殼。 蕭紀手指捏著從她頭發一側摘下的一片葉子,嘴角微勾了下,問道:“那不知姑娘頭上這片葉子是從哪兒來的?”蘇櫻眼睛動著,閉嘴不言。 冬季本應枯葉的季節,蕭紀手里的葉子卻依然常青,雖說冬季也有其他常青不枯的樹葉,但和這片絕不相同。 這片青葉脈絡分明,拇指大小,形狀又似手掌,看似普通又很特殊,一眼就能看出青葉與其他的不同來。 蘇櫻這些年看過那么多本書籍,書里本是不會有介紹這片葉子的來歷的,她可能還會繼續裝作什么都不懂來蒙混過關。 但是恰巧的是,前一陣子蘇櫻與紅葉她們三人對飲心居來了個徹底的大掃除,扒出了許多藥典書籍,她們幾人這才知道師傅居然藏著這么多外間所沒有流傳的藥典。 紅葉她們又為了幫蘇櫻試驗一番百毒不侵的體質,關門不接生意了一陣子,幾人開始熟讀藥典,而喜愛看各類型書籍的蘇櫻當然也不會放過它們,也跟著看了起來。 當然,她也就知道了這片葉子的來歷。 名如其型,這片葉子是掌心樹上的,掌心樹稀少,很難養活,天下間人又極少知道。而盛王府西苑,恰種著一棵掌心樹! 蘇櫻低眉垂眸,內心低言,恐怕這一棵也是涼州城唯一種活的一棵掌心樹了。 腦海里想了這么多,也只是一瞬間的回憶,沒有費多長時間。 兩人之間沉默著,空氣都好似不再流動,這種氛圍使蘇櫻感到不舒服,身體不禁動了動。 蕭紀以為她要逃,左手擋著她,眉眼微動,消去了一片清冷,嘴唇動了動,說出了讓蘇櫻臉色再度變換的一句話。 “你是蘇櫻?!辈皇且蓡?,而是很確切的語氣。 “這位少俠怎么總是認錯人,方才還把我認成偷看你的人,這次又說我是你口中的人,難道少俠有眼疾不成?”蘇櫻眼里帶笑,卻是不達眼底,似有被猜中身份的心虛。 她是不想承認的,雖然她很喜歡蘇櫻這個名字,但她已和過去撇開,如今的身份就是這涼州城里飲心居的江沅罷了。 蕭紀心里早已確定面前眼神靈動少女就是七年前所遇到的蘇櫻,聽她胡說自己有眼疾也不惱。 他清咳一下,放下擋著的手臂,臉上變得微紅,低聲言道:“你有顆米粒大小的紅痣,在...在你鎖骨左下方不遠?!毙睦锵氲?,確切的說就是那顆紅痣在蘇櫻胸口中間稍微偏上罷了。 蘇櫻大驚,低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敞開衣領的衣服,一手馬上捂著衣領處,一手指著蕭紀,憤憤道:“你你你...看著正經,原來是個偽君子罷了!” 蘇櫻心里面嘀咕著假正經,面上依然憤恨,眼角余光卻是注意著周圍情況,想要立刻逃開這里。 “我不是?!笔捈o搖頭,望著她的眼睛,認真解釋著,“你可還記得,七年前我受傷曾闖進了你的房間,那時你...沒有穿衣就睡著了?!?/br> “誰沒有穿衣,我可是有裹著抹胸的——”蘇櫻本是跟著他話中的內容又回想了一下當年的場景,聽到沒有穿衣,卻是下意識的反駁了起來,話說出口后看到蕭紀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脫口而出了什么話。 蘇櫻心里邊一陣懊惱,嘴里嘀咕著太狡詐的話,偷瞧著離自己不過一掌距離的蕭紀,運足內力,不待他反應,身體快速后退。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躍到了旁邊店鋪的屋頂上,腳踩得屋頂堅實的瓦片砰砰作響。 “嘿,我看你眼疾實在嚴重,那就好心告訴你我的名字吧,你可要記好了,本姑娘的名字叫江沅——” 明明證據已經這么足了,卻還是死不承認著,蕭紀心想,確實是七年前蘇櫻的風格。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蕭紀并沒有動身去追,既然是在這涼州城里見到的,他還是能找到她的。 目前涼州城外被大雪覆蓋,城里的人很難出城離開,自己也正好會在這里停留,這一段時間已經足夠找到她了。 之后,自己再和她...道一聲歉。蕭紀微微舒口氣,方才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她的身份,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 “江沅?你曾經不是說過讓我記好,你名為蘇櫻?!?/br> 蕭紀擰眉,表情微不可察的變換了下,輕聲發出一句嘆問。 “我記著了,你名蘇櫻,流蘇的蘇,櫻桃的櫻。那你為何又不認自己的名字呢?” 一陣風卷了過來,似把蕭紀口中的呢喃問語卷到了另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