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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急,“咻”的一聲,一條碧綠的藤蔓不知從何而來,一下子就從床底下把那顆夜明珠給勾了出來。 云森森掌中托起珠子,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方寸之地,也照亮了塞在她懷中的少年的臉。 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著,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晶瑩的淚珠。 嚇哭了這是……? 云森森撈起袖子就要替霍書衍擦臉,腦海中卻是突然劃過了一些關于這個悲催男二的原文劇情。 在原文中,男主君遠之是庶長子,其母是一個最低等的外門灑掃女弟子,與當年中都君山少主君鶴嘯一夜春風便珠胎暗結。 當時,君鶴嘯就要與器靈世家——海外霍家嫡長女結為道侶。怕被人知曉自己做下的風流韻事,而壞了終身大事,君鶴嘯就將那已經懷孕的外門女弟子送到了一處無人所知的地方。 二十多年后,物是人非,霍家嫡長女隕落多年。已經成為中都君山家主的君鶴嘯,貪圖妻妹——也就是霍書衍母親的美貌,將其娶為了續弦,并生下了唯一的嫡子。 霍母也曾天真爛漫,認為自己的姐夫是頂天立地的奇男子,值得托付終身。卻也不知道后來又發了什么瘋,被人發現時,死在了中都君山的一處深潭之中。 顯然是被溺死的。 這個女瘋子死了也便死了,可君山的少主書衍卻找不到了。 當時,霍母的瘋病已經時常發作,只有四、五歲的小書衍才可以安撫她。 年幼的霍書衍便時時地陪在自己母親的身邊,乖巧而又聽話。 現在,霍母的尸身被撈起,儼然已經被泡成了巨人癥,而小書衍卻始終不見蹤影。 身為全靈大陸數一、數二器靈世家的霍家,唯二的兩個女兒嫁過來都死得不明不白,霍家老祖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他發下話來,要是再不找到自家小外孫,他就與中都君山割袍斷義,從此殺女、殺孫之仇不共戴天! 君鶴嘯聞言也是急了,拋下了剛剛接回來的外室——君遠之的母親,與資質并不好的庶長子,趕緊派出全部人手尋找霍書衍。 終于,第四天,他們在發現霍母尸身的深潭邊的一處土地廟里,發現了被封印禁錮住的小孩。 被建在路邊的土地廟,只有方寸大小,塞進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已然是無法轉身。外又被罩上了一塊黑布,以及翳形封印,就猶如漆黑幽深的密閉空間,讓人根本無法找尋得到。 年幼的霍書衍被找到時,經過了四五天的不吃不喝,已然奄奄一息。 從此,他害怕黑暗、害怕狹小的空間,儼然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癥。 作為在原文中黑化的悲催男二,霍書衍的過往只是被一筆帶過,云森森直到他自己提及,才倏然想了起來。 而先前她替他治療時,發現他身上那些深深淺淺、坑坑洼洼的舊傷口,似乎也有了來歷——瘋了霍母會無意識的打罵、折磨年幼的霍書衍。 這黑暗、傷痛、絕望的記憶在霍書衍的童年時代就埋下了一顆地雷,等到圣母女主背著他與男主拉扯不清、甚至帶球跑時,那顆地雷就炸了…… “好了好了,不怕了,你看,都亮起來了呢!” 云森森趕忙舉起夜明珠,儼然把窩在她懷中的大男人,當做了幼兒園的小朋友哄。 霍書衍瞪著一雙血眸抬起頭來,就只見一襲柔和的珠光,將云森森照得纖毫畢現。 最是精致漂亮的一瓣小臉上,滿是縱容,就好似即使他再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她也會照單全收。 霍書衍似是郝然地低下頭去,拿手背擦了擦臉,猩紅的舌尖卻悄無聲息地舔了舔后槽牙。 只是……她的底線又會在哪里? 眼見著霍書衍終于平靜了下來,云森森趕緊抓緊機會用冰靈力包扎好了他腦袋上的傷口。 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脫下了霍書衍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云錦法衣,露出他傷痕累累的軀體。 “嘶……”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但再次看到霍書衍被對穿的肩胛骨,云森森還是頭皮發麻。 之前情況緊急,她只是簡單地替他止了血,那兩只黑黝黝的大鐵鉤,至今還深深鑲嵌在霍書衍的身體里。 若不是脫下了衣裳,光看著方才霍書衍神態自若、半點沒有痛苦的表情,云森森都要懷疑那兩只大鐵鉤并不是釘在他的身上呢。 他好能忍啊……是忍者神龜嗎? 少年身材略顯青澀,肩胛骨上血rou模糊,有些已經與大鐵鉤發生了黏連。即使有云森森之前的冰靈力治療,但還是有絲絲鮮血在緩慢地滲透出來。 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因為這一抹鮮紅,顯得分外地觸目驚人。 這、這該有多疼??! 云森森想著,心口就忍不住怦怦亂跳。 “唔……” 霍書衍突然一聲悶哼,呼吸急促、滿頭冷汗,支撐不住就要向后倒去。 “小心腦袋!” 小木床上還沒有鋪上被褥,看起來就冷硬得很,她好不容易幫他處理好了后腦勺,可千萬不能再重重磕一下了。 云森森心中著急,下意識就伸出雙手,墊在了霍書衍的后腦勺上。 “砰!” 少年看著瘦弱,實則力氣頗大,居然直接就將云森森帶倒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