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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臉黑了一瞬。 他原本還挺高興郁唯一的識趣——她完全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哪想許安安這個蠢貨! 在場的幾乎都是人精,從許安安這句不可置信的話中,他們似乎聞到了有瓜的味道。 “許小姐和郁小姐認識?” 各種目光先是看許安安,然后又去看郁唯一。 還有不少看季霄——許安安是他帶來的,言談舉止間可是十分寵溺許安安。 “不、不認識?!痹S安安連忙搖頭,小心翼翼看了眼郁唯一,一副害怕畏懼的樣子,然后她飛快收回目光,勉強維持笑容,小聲對大家說,“是我認錯人了?!?/br> 可她驚惶的模樣仿佛受驚的小兔子,惹人憐惜,一時之間,哪有人相信她說的“不認識”,看著郁唯一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季霄陰沉地看了眼許安安,雖然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但能看出許安安想整郁唯一的心思,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 “難道郁小姐長得和許小姐認識的某個人很像?”有人明知故問,“許小姐嚇成這樣,那個人欺負過你? ” “沒有沒有?!痹S安安雙手抱著身前的杯子,像是害怕大家誤會,她連忙搖頭解釋,“只是之前有個jiejie為了追求季霄哥哥,找人跟蹤過我……” 她似乎是回憶起不太好的畫面,臉色一白,止住話頭, 簡單的一句話,加上她的神態,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季霄適時抬手,在她頭頂安撫似的揉了揉,話卻是對眾人說的:“行了,小丫頭膽子小,想起不好的事,回頭嚇哭了,還得我哄?!?/br> 眾人哈哈大笑,算是揭過這茬,有人眼尖地發現季霄一眼都沒往郁唯一那看過。 這個舉動實錘了許安安嘴里那位“jiejie”,無疑就是這位郁小姐——為了追求季霄,跟蹤威脅許安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能讓許安安見到她,在這么多人的情況下依舊嚇成這樣。 即便許安安明確定表示“認錯人”,在場的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原本很是熱情的那幾個人立刻不搭理郁唯一了。 不得不說許安安這招高明。 她的演技不差,又有女主光環——男人見了她會不自覺憐惜,并相信她的話——她這么小兔子受驚的一番表演,把自己冠以受害者的身份,幾句簡單的話,都不需要細節,再加上季霄的配合,立刻把郁唯一“惡毒女人”的形象坐實了。 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別人會相信。 所謂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潑臟水容易,洗干凈難。 郁唯一就算說那個人不是自己,可許安安本來就沒說是她啊,只說認錯了人,她根本沒必要對號入座。 無論郁唯一怎么做,許安安都是穩贏的。 甚至她要是透露自己季家兒媳婦的身份,季家的名聲固然會受到影響,她的損失會更大——季霄也是突然想起,她不敢亂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蠢貨才會這么做。 對付郁唯一,不能硬來。 季霄開始覺得許安安不是一無是處,他心中因為郁唯一產生的種種憋悶,在這一刻散得干干凈凈。 這對極品男女主雖然沒有特意去看郁唯一,卻不動聲色地關注郁唯一,想通過她的肢體動作得出她現在的狀態。 卻見郁唯一完全沒受影響似的,正吃得不亦樂乎呢,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對她什么態度。 這桌上,數她吃得最開心,手拿剪刀,把螃蟹剪得咯吱作響,熟練地挑出肥嫩鮮美的蟹rou,見陳芍對著張牙舞爪的螃蟹束手無策,她直接把自己剛剝好的給她。 陳芍都愣住了。 她還沉在許安安的話中,想起郁唯一似乎很熟悉季霄,也認識許安安,以至于一時分辨不出許安安說的是真是假…… 郁唯一三下五除二又剝好一只。 咔嚓咔嚓。 桌上其他人的交談漸漸淡了,眾人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她。 怎么說呢,她剝蟹的動作并不粗魯,甚至很優雅,充斥著難以描述的壯觀美。 特別解壓。 特別爽。 郁唯一左邊是陳芍,右邊也是位女生——季瘟狗和許安安在她斜對面。 見右邊那位女士也看著自己,郁唯一猶豫了下,還是把剝好的那份遞過去:“要么?” 女生下意識接過。 等聽到旁邊又響起咔嚓聲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忘了說謝謝,同時納悶自己為啥這么順手就接過了盤子??? 郁唯一發現眾人都在看自己。 她咔嚓一下剪斷螃蟹的大鉗子,那麻利的動作以及大鉗斷裂時發出的聲音莫名讓人頭皮一麻。 下一秒,她剪開螃蟹的身體。 她的臉有多漂亮,她手中的動作就有多利落,拍下來加個柔美的BGM,放慢動作,這個別具一格宛如藝術般的視頻一定會上熱門。 郁唯一空剪了下剪刀,聲音清脆,她握著剪刀,挑了挑眉梢,驚訝地問:“諸位先生都不會嗎?” “……” 餐桌上的男人幻肢莫名緊了下。 然后,他們感覺到了她無聲的嘲諷——“是不是男人啊,連螃蟹都不會剝?” 這種無聲嘲諷太致命了。 下意識的,好幾個男士不甘示弱地拿起手邊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