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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源的車在鹿萌萌的視線里越來越遠,就像他們兩個曾經的短暫的感情,越來越遠。 鹿萌萌回到病房的時候,凌悠然正坐在病床上,兩個人同時說出:“你……” “你先說吧!”凌悠然望著她有些發紅的眼眶。 鹿萌萌坐在椅子上:“沒什么,就是過去和他有過一段感情,火氣一來,打了他?!?/br> 這話說出來,好像那段感情在她心里不算什么,可到底愛得多深,只有自己清楚。 “既然已經過去了,一切都重新開始了?!绷栌迫话参恐?。 鹿萌萌抬頭望著她:“我不知道他來找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這個人不簡單,你離他越遠越好?!?/br> 凌悠然微微皺著眉頭,一想到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心里就覺得沉重,他似乎真的知道她很多事情:“突然覺得要遠離的人越來越多了呢?” 鹿萌萌自然聽懂了她的話,上個禮拜還說讓她離楚慕格越遠越好,現在又來了一個齊思源,她輕拍著她的肩。 “悠然,你父母都不希望你找回從前的記憶,你為什么一定要執意這么做呢?我只希望你好,我覺得現在就很好??!” 她根本不想知道原來的凌悠然是什么樣的人,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和齊思源又有什么過往。 這些她通通都不想理會,她只知道現在的她們都生活得很好。 凌悠然輕輕點頭,窗外的陽光照在兩個姑娘的臉上,兩人對視一笑。 仿佛六年前在大學的圖書館里,兩人坐在同一張桌上,凌悠然一抬頭便看到了鹿萌萌的雙眼,兩人對視一笑。 那天,落日的余暉透過窗戶照得她們兩人的臉微紅,一切都像是命運的安排,殊不知那不過是鹿萌萌為了接近凌悠然精心策劃的一次「偶遇」。 ——4—— 空曠的正廳,楚慕格搖晃著酒杯里的威士忌,腦海里都是凌悠然的影子。 七年前她突然消失,現在又突然闖入他的生活,他還沒有整理好思緒,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他曾想過,這一輩子都不要再遇見她,他用所有青春深愛過的人,最后拋棄了他,是他人生不幸的導火線。他憤怒地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拿起桌上的香煙。 他剛點燃煙,陳嚴便推門而入,一把奪走他手中的煙:“你剛出院,抽什么煙!” “蘇木槿是我仇人的女兒,她還……你說,我要怎么去面對她?!?/br> 這些年已經變得冷漠淡然的他,只有提到蘇木槿的事,臉上才會露出常人的哀傷。 陳嚴坐下來,輕拍楚慕格的肩,他知道這其中所有的事情,在監獄里那三年,楚慕格將他和蘇木槿的故事一字不落地告訴了他。 他一點點看著那個十八歲少年柔和的雙眼在這幾年間,慢慢變得深沉、變得冷漠。 有一次楚慕格問他:“你為什么會來坐牢?你不像壞人?!?/br> 他低頭無奈一笑:“監獄不是只有壞人才會進來的。有時候,我們不過是沒有辦法掌握命運的人?!?/br> “那我們可以選擇去抗衡命運,犯了錯的人總要承擔后果的?!蹦菚r楚慕格的眼睛里滿是憎恨,對這個世界的憎恨。 “她根本不記得你,也許她真的不是蘇木槿。還有,凌澤是凌澤,她是她?!?/br> 他一直在想蘇木槿到底是一個多么冷漠的人,讓深愛著她的人替她入獄,而自己卻悠然自得地過了這么多年。 “不管她是誰,凌澤都必須為他七年前犯下的錯承擔后果?!?/br> 楚慕格緊緊攥著雙手,看著桌上的一大摞照片、資料,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只要他動動嘴,凌澤的下場馬上就會和父親當年一樣。 陳嚴看著手腕上的石英表:“等下有星娛贊助商的聚會,你得去露個面,走吧!” 他想讓楚慕格去放松一下,這幾天因為凌悠然和凌澤的事,他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繃緊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商業圈子的聚會不是在酒吧包間,就是在私人會所,總之是燈紅酒綠的生活。 楚慕格進入包間的時候,放眼望去,肥頭大耳的贊助商左擁右抱地摟著星娛旗下幾名女星。 看見楚慕格進來,贊助商先站了起來,拿著香檳向他走了過去:“楚總來晚了,該罰,哈哈!” “那是自然?!背礁裱鲱^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引來包間里一片歡呼聲,連續喝了幾杯,包間里彌漫的酒味和煙味讓他有些作嘔,他示意陳嚴替他擋擋酒。 他走出包間,在走廊上點燃一支煙,在樓上可以看到樓下的情形。 兩個女人被一群人圍堵在一起,楚慕格滅掉手中的煙,其中一個人是蘇木槿。 他走到一樓,聽見凌悠然大喊:“你們給我滾開,再不滾,我手里的酒瓶子可不長眼睛?!?/br> 鹿萌萌已經醉得和攤泥一樣,凌悠然一手扶著她,一手舉著個酒瓶。 剛才拖著鹿萌萌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個人,接著就被一群人攔了下來,明顯就是找碴兒的。 楚慕格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他穿著條紋襯衣,紐扣解開了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整個人的模樣顯得有點兒慵懶。 “你們現在給我讓開,等下可就不是砸瓶子了?!?/br> 凌悠然轉身,看見了楚慕格。她突然感到安心,拖著鹿萌萌往他的身旁挪了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