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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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鳖櫸菊f。 言瑞木套上橡膠手套,巴掌大的芯片植入器咔噠一聲,頂端閃著藍光。 他轉身對椅子上的上校說:“準備好了嗎?會微微刺痛和發熱,植入后個別情況輕微紅腫?!?/br> 顧尉雙手抱臂,冷聲重復,“我不同意?!?/br> 言瑞木繞到他身后,冰涼的橡膠手套在腺體的位置按了按,植入器貼上去,噴出霧狀消毒液,他左手在顧尉肩膀輕輕捏了一下,“去不去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br> 咔噠—— 顧尉微微一皺眉,輕微的刺痛穿透皮層,在他看來還算不上疼痛,就像被筆尖輕輕扎了一下,然后擴散開指甲范圍大小的溫熱。 植入器移開,言瑞木立即在那里按壓幾下,最后一點溫度被橡膠吸走,皮膚很快恢復正常。 顧尉轉動椅子,眉頭皺得更深:“你打的申請報告?!?/br> 言瑞木脫下手套,笑著伸手撫平顧尉的眉頭:“嗯,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有跟我一起去的想法嗎?” 顧尉沒說話,和他對視良久,最后冷哼一聲站起來,他走到門口戴上軍帽,脊背挺拔,肩膀肩章閃著銀光,他沉聲道:“如果你是我,你會同意我去嗎?” 言瑞木在他身后倚著桌子,垂眸盯著自己的手:“不會?!?/br> 顧尉沒回頭,盯著走廊白墻,他無聲嘆了口氣:“……我會跟著去?!?/br> 他說的這句話間隔很久,言瑞木微怔后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自己上一個問題。 言瑞木淺笑起來。 他們了解對方,正因如此,彼此都有無可奈何的感覺。。 顧尉心里一萬個不同意言瑞木跟著冒險。 第二天對跟著提前出發的言瑞木什么都沒說,但也沒給好臉色看。 顧上校冷言冷語慣了,士兵沒瞧出什么不對來。 巨大的戰艦騰空升起,烈日下草原群風繚繞,無邊際的墨綠長草被烈風連根推倒,不知從何起的草浪隨著升空的戰艦如海浪激烈追趕,一個撲倒一個。 言瑞木站在窗前低頭望著:“可惜沒有牛羊,不然能瞧瞧風吹草低見牛羊是個什么境況?!?/br> 過了好一陣,他轉過身,對站在后面默默無言很久的人道:“我等你說‘回來后我們一起去看’這句話很久了?!?/br> “還在生氣?” 顧尉緩緩搖頭:“沒有?!?/br> 他不可能因為這事兒跟言瑞木生氣,不否認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是心動的,但此時他心里像被石頭壓住。 窗外,天空蔚藍。 他們穿過藍天里柔軟的云朵,窗戶不時會陷入一片朦朧的云層里,眨眼間又躍進燦爛的光線中。 顧尉置身陽光里,背靠墻壁挺直站著,他很高,上半張臉在陽光映照不到的陰影里,雙眼漆黑卻很明亮,細碎的光在他如廣袤宇宙的瞳孔里閃爍,深沉不見底。 “我沒有生氣過?!鳖櫸镜?,“我只是沒辦法不擔心你?!?/br> 他說得如此直白,倒是讓言瑞木有點意外,但轉念一想,顧尉從來不是含蓄遮掩的人,等他想明白,認定了某人某事,他從來不吝嗇表達。 言瑞木道:“我也是,放心,不會拖累你們的?!?/br> 顧尉打斷他:“我沒有這個意思,少想這些?!?/br> 他還是有點沖,言瑞木卻開心地笑了。 顧尉掌握了大部分逃脫的外星異種資料,摸清他們的行動軌跡,但是他卻沒辦法掉以輕心。 兩天后,意外發生,第二批出發的宇航軍受到襲擊,他們做了應對措施,但損失仍然比想象中嚴重。 屏幕一個個的跳動字符報告這一次的遇襲情況。 副官滑動手中屏幕,報告刷新的數字。 副官道:“他們對我們的戰艦、機甲和航道很熟悉,特別是戰艦和機甲的弱點,簡直了如指掌?!?/br> 一位軍官聞言臉色沉了沉:“是新型機甲,他們怎會如此熟悉?” 其余人等臉色同樣鐵青,敵方難道收集炸成碎屑的戰艦機甲回去研究?在宇宙里,這無異于是比打仗還難的事情,而且,他們從何得到新型機甲的資料? 為首的顧尉沒什么表情,微微垂眸,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巡航隊有沒有消息?”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一同抬頭望去。 顧尉對上言瑞木眼睛,對副官道:“巡航隊的最新消息?” 副官立即低頭滑動屏幕:“失蹤的巡航小隊暫時沒有消息,十一小時前,第八巡航隊失去聯系,五小時前,第九巡航隊失去聯系……” 顧尉道:“所有戰艦在保密航道中隱形航行,除了我們,最清楚航線的是巡航隊?!?/br> 倏地,年輕的副官抬起腦袋,睜大眼睛:“巡航隊落入他們手里了?!?/br> 一位軍官隨即出聲:“一個巡航隊最少十個小隊,幾百人,擁有最新升級的裝備,不至于求救信號都發不出?!?/br> 眾人沉默。 他們遇到了從來自聯盟成立后,很久沒有發生過的事。 有人類叛變,而且叛軍屬于軍方。 “聯系總部,查詢巡航隊最新消息,備戰?!鳖櫸镜?。 眾人匆匆退場返回崗位。 本不該出現在的言瑞木背靠在門上,這個時候,沒人對他在場有任何異議。 小小的會議室里滯留緊張的氣氛,整個戰艦上無處不充斥著這種緊張待命的窒息。 每個人神經繃緊,眼里燃著一觸即發的火,主艦外的暗黑里,機甲繞過,反射著冷光,他們由遠及近,來回巡護。 言瑞木坐到顧尉旁邊,“熟知航道和機甲的,除了宇航軍就是巡航隊,真是意外?!?/br> 顧尉看一眼言醫生,到了這種時候,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是第一次發生?!鳖櫸菊酒饋?,在墻壁上的大屏幕前停下,看著跳動的字符,“人類不缺乏妄想統一地球的人,他們的野心和外星異種一樣,聯盟成立前的混亂年代,各種代表人類利益的組織層出不窮,其中不乏有和外星異種合作,謀求和平?!?/br> 言瑞木笑了下:“互相利用?!?/br> 顧尉:“野心一致,各懷鬼胎??傊?,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利用對方沖鋒陷陣,妄想自己坐享其成?!?/br> 他發出嘲諷的輕笑。 屏幕突然發出淡紅的光,鮮紅的大字從屏幕下方升起并不斷閃晃,充滿危險警告的氣息。 顧尉臉色一變,言瑞木看到立刻站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 顧尉指著一個方向,飛快道:“你去醫療室?!?/br> 言瑞木道:“我建議轉移醫療艙和醫護人員到十二號戰艦,新戰艦醫療系統更完善,保護等級更高?!?/br> 顧尉停下看著他,言瑞木跟著停下跟他對視:“你覺得呢?” 三秒鐘后,顧尉道:“批準,我安排部分士兵轉移?!?/br> 絢麗的星云如虛幻的夢境,寂靜永恒的無邊黑色背景里,倏地亮起一團白光,半秒不到,炸開成一團巨大的橘紅火花。 機甲頃刻間成了宇宙間微不足道的粉塵,被沖擊波帶向四面八方,和星云融為一體。 巡衛機甲第一時間反擊,戰斗機甲旋即出戰,一場突如其來又在意料之中的戰斗瞬間拉開帷幕。 與此同時,指揮室內,顧尉瀏覽總部有關巡航隊消息,眉間陰影籠罩,邊給總部發消息,邊調整計劃。 顧尉:“聯系其余巡航隊?!?/br> 片刻后:“無法聯系,巡航隊通訊被關閉?!?/br> 顧尉轉而上前觀察最新情況,這波襲擊異常兇猛,雙方交手多次,算得上熟悉,想不熟悉都不行。 顧上校不斷變換計劃,指揮,統率全程。 宣布懷疑巡航隊叛變后,總部和宇航軍迅速對接做出臨時應變計劃。 主艦尾部和十二號戰艦順利對接,橋廊通道里,治療傷員中的醫療艙順著滑軌進入十二號戰艦,醫護人員后緊接著士兵,頭頂和腳下閃著代表情況緊急的紅色警示燈。 五分鐘后,穩固的橋廊忽然輕微地晃了晃,一陣很低的嗡聲穿過。 士兵們動作加快,半分鐘后,所有人順利轉移。 軍官跟指揮室報告情況,一轉頭,卻見艙門不遠處站著一抹白色身影,他一愣,拔腿在晃動中跑過去,十二萬分火急:“言醫生,請您盡快撤離!” 言瑞木側倚著,從透視窗看見暗無邊際的黑色幕布炸開一個個單色調的光團,光團消失后,機甲和戰機殘體融進黑暗。 就在此時,腳下倏地一陣抖動,尖銳警報猛然鳴響。 言瑞木收回視線,對軍官道:“來不及了?!?/br> 他話音剛落,軍官利索朝通訊器喊道:“回收通道,立即分離!” 密集而沉悶的聲音隨著艦體的震動傳來,然后是一陣激烈的搖晃,他們像在暴風雨中經歷冰雹的洗禮,一連串猝不及防的攻擊朝主艦掃射。 訓練有素的士兵分頭行動,抖動的地板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關閉艙門!關閉艙門!” 由外及中心,一個接著一個空間緊急關閉,厚厚的艙門加固緊鎖,士兵列隊集結,在紅光閃爍的通道快速通行。 言瑞木臉上沒有絲毫慌亂,掉頭如履平地大步往前走,他換了一身白色短裝,類似士兵的作戰服,利落干練,若不是手臂的紅十字,會以為他是一名高軍銜的軍官。 軍官截住他:“言醫生,請跟我們從戰機撤離?!?/br> “謝謝,但我不需要?!?/br> 言瑞木一反常態,轉眼間褪去白衣天使溫和的外表,軍官不知為何對著他有點怯,跟不敢反駁首長說話似的,他挺胸抬頭,飛快道:“可是為今之計您只能和我們從戰機撤離,機甲無法載人?!?/br> 言瑞木垂眸凝視軍官,他比軍官還高,俯視的目光赫然透著緊迫感,他道:“我知道,你忙你的,有問題,我會和上校溝通?!?/br> 軍官頓時無話可說,士兵們都知道言瑞木和顧尉的關系,而且言瑞木不受他們管制。 可是情況危急,士兵有責任保護所有人安全。 他還想說什么,但是情況已經不容他多說,言瑞木看了透視窗一眼,推了他一把:“快走?!?/br> 軍官視線在透視窗略過,霎時變了臉色,一言不發和言瑞木快速離開這個區域,不到半分鐘,厚壁劇震,層層緊閉的艙門傳來驚心動魄的響動,他們腳步不停,言瑞木徑直朝指揮室走去。 指揮室在忙亂中滲出緊繃的壓抑,巨型機甲在調度下出發,然而只有不到半數機甲迎戰,其余分散轉移至各撤離的副艦。 在猛烈炮火掃射下,兩艘副艦掩護主艦,士兵在轟鳴中覺得到處都是裂縫,空氣迅速被抽走,他們額頭冒汗,絲毫不敢放松。 所有事情發生在不到十五分鐘內。 主艦像大海中迎接暴風雨的孤島,余下的士兵在海水淹沒的逼迫下快速往中心轉移,逐個駕駛機甲和戰機出發,組成一張靈活的網,分批擋住敵人攻擊,轉換兩輪后便聽從命令全速朝副艦撤離。 士兵通訊器傳來顧尉的聲音:“確定巡航隊叛變?!?/br> 副官收到最新消息,他緊跟前方顧尉步伐:“報告上校,總部發來報告,巡航隊盧爾上校失去聯絡?!?/br> 機甲和戰機龐大的影子籠罩在他們身上,兩側士兵挨個以最快速度登上這些龐然大物,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里,顧尉面無表情地疾步走到機甲旁:“沉不住氣的廢物?!?/br> 副官轉身登上機甲,巡航隊和他們宇航軍關系最密切,不過巡航隊的頭兒和顧尉單方面不對付。 此時此刻,副官只能想到是那位年齡臨近退休軍銜仍是上校的光頭巡航隊隊長嫉妒他們顧上校! 盧爾上校太心急了。 他可能試圖速戰速決,率先襲擊主艦擾亂敵方陣腳,亂軍中取上將人頭,他滅了顧尉的執念太強,便很容易忽略掉其他。 正如某新聞評論盧爾上校:“他老了,可是能力并沒有隨著年齡見長?!?/br> 機甲里,柔軟材質做成的感應器貼上脖子的后方和左右,好像和皮膚融為一體,在極短時間內,人的感官出現變化,和機甲成為一個整體,意識成為控制機甲的裝置。 顧尉熟練cao控機甲躍出艙門,跌入深不見底的宇宙空間。 炮火在不遠處炸開,顧尉躲開攻擊并還擊,耳邊傳來副艦報告:“……出現巡航隊機甲攻擊我軍!” 突襲的巡航隊機甲被宇航軍的炮火攔腰炸斷,顧尉一擊即中,迅速轉頭發射炮彈擊中后方機甲,被轟掉一半的機甲速度不停朝他撞去。 外星異種就愛這種同歸于盡的戰斗方式。 一群瘋子。 不過,在人類的認知里,很多時候顧上校也是個瘋子。 強大的精神意志力接收海量信息,顧尉得知轉移醫療艙和醫護人員的副艦暫時安全,他心無旁騖將周圍的機甲轟成碎片,躲開威力不遜炮彈的殘體。 身陷重圍的機甲游蛇似的躲避攻擊,迸濺的殘體擦破機體,小型機甲如密密麻麻的白蟻鋪天蓋地涌來,瘋了似的自殺式襲擊,在紛飛銳利的殘體里一朵朵炸開。 宇航軍內心震驚,他們相信外星異種戰力不如從前,然而如今他們拼著僅剩的兵力也要同歸于盡的氣勢…… 而且,對方目標很明顯是顧尉。 他們漸漸難以應對這場蓄謀已久殺死顧尉的攻擊。 硝煙里,一架利索殺敵的機甲被重重圍攻,逐漸應接不暇,此時,另一架機甲疾速破開包圍,小型機甲被巨大的沖擊碾碎,不斷爆裂開的光束如嘶啞的吶喊。 顧尉趁機脫離,然而后方陡然出現叛軍機甲,他知道盧爾不惜出動最后一批機甲必定要置他死地。 所有人都預料不到。 顧尉身后一架敵方機甲轟然爆炸,方才幫顧尉脫身的機甲和他擦肩而過,兩秒后,這次敵人在顧尉右邊接連炸開。 顧尉連接通訊,命令保護他好幾次的機甲保持陣型,那架殺伐果斷的機甲始終距離顧尉不遠,吸引了一大部分火力而后退開。 通訊傳來警報,敵方戰艦沿航道攻擊,顧尉命令全體保持通訊暢通,從外航道撤退。 密集的炮火里,追擊炮彈接二連三,不分敵我殺開一條血路直擊顧尉,就在顧尉偏離航道的前一刻,萬分之一秒即將遭遇危機的瞬間,他繃得像根弦。 顧尉透過機甲看到即將和他交匯的炮彈,機甲有很大的可能被擊中,生還的幾率也不低。 腦子瞬間閃過多個方案,控制準備隨時斷開 逃生艙準備。 視線死角范圍,一架機甲瘋狂加速,同時發出攻擊,分毫不差擊中追擊導彈,爆發一團巨大的光團。 大量殘體子彈似的高速朝四周飛去,余留的兩架機甲快速躲開。 沖擊波將顧尉撞離航道,他立即將視線轉到后方,就在他要沖上前的瞬間,航道爆開白光,覆蓋了他的視角。 白光淹沒那架機甲的同時,顧尉在聽到機甲傳來的噪音里,再次被沖擊開,沿著外航道流星一般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