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菩薩拈住一瓣蓮【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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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武王府。 細雨飄搖,光線逐漸昏暗。 掛在長廊上的燈籠被婢女點亮,秋風裹挾著雨粒拍打著燈籠,讓燈光搖曳朦朧。 院內,王妃裴氏和姜靈瓏的聊天結束,姜靈瓏撐著油紙傘,送披上紅氅的王妃出了小院。 咻! 一道破空之聲響徹而起,那是一柄飛劍呼嘯而至,切碎粒粒雨珠,像是將漫天雨幕割出一道白線。 趙無極氣血噴涌,抬起手一抓,那柄飛劍被他接下。 準備走出院子的姜靈瓏和王妃皆是止步,庭院內變得頗為安靜。 趙無極取下飛劍上的信件,掃了一眼,頓時眼眸一縮。 他趕忙將信件遞給了姜靈瓏。 “小姐,你看?!?/br> 姜靈瓏黛眉微蹙,接過了信件,掃了一眼,長長的睫毛一顫。 霎時,庭院四周的溫度,似是瞬間被抽空,變得無比的冰冷似的,落下的雨珠都宛若要變成冰珠。 她冷著臉,絕美的容顏,宛若冰霜。 王妃裴氏感受著女兒突然爆發的氣場,受驚似的縮了縮雪白的脖子。 “靈兒啊,是小方出事了嗎?” “瞧把你給著急的?!?/br> 話語剛落,姜靈瓏眸子掃來,王妃裴氏趕忙捂上嘴,瞪著漂亮的眸子,一副我不敢說話的模樣。 姜靈瓏收回目光,看向了趙無極:“老趙,備車馬,我們出城,去秋嶺妖闕獵場?!?/br> 出城? 趙無極眼眸一凝,抱拳躬身:“喏?!?/br> 然而,話語剛落,王妃裴氏小心翼翼的舉起白皙的手掌。 姜靈瓏看到娘親這模樣,差點被氣笑了,到底你是娘還是我是娘啊…… “說?!?/br> 王妃頓時樂滋滋笑道:“那個……靈兒啊,出城的話,很危險,老趙不太行的,要不……喊上你爹吧?” “你爹也不行,他現在連房間都不愿走出,不可能會去救小方?!?/br> “這樣,去喊你小舅……他應該能幫的上你?!?/br> 王妃裴氏接過了油紙傘,道。 “小方那孩子詩寫的不錯,娘很欣賞他,去吧?!?/br> 盡管王妃似乎很不靠譜,但是她的話里行間的關心,讓姜靈瓏眸子微微顫抖了下,冰冷的臉,亦是綻放了些讓冷寂秋日都明艷了幾分的笑容。 “好?!?/br> 姜靈瓏道。 “你小舅若是敢不去,告訴娘,娘揪掉他耳朵!” 王妃挽起袖子,一副揪耳朵的模樣。 哼!她治不了丈夫,治不了女兒,還治不了那從小打到大的弟弟?! 姜靈瓏笑了笑,命婢女撐起傘送王妃回寢后,就與老趙一同撐傘破開雨幕,朝著府外而去。 …… …… 方浪盯著天穹,一團蠕動的黑物從遠處,呼嘯而來,如一顆砸下的隕石! 暗器?! 近了! 愈發的近了! 方浪看清楚,那是一頭猙獰的散發著妖魔氣的野狼! 在雨水澆灌下,毛發濕漉不已。 野狼在空中張開了滿嘴的獠牙,呼嘯墜下,朝著方浪咆哮,似是飛撲而至! 方浪眉頭一簇,手中的劍悍然揚起。 黑曜劍黑的徹底,似是將天地雨幕以黑線切割而開,有劍氣自方浪腳下蔓延往上! 那野狼落下,被方浪一劍給切為了兩半。 “嗷嗚”一聲,鮮血如滂沱大雨潑灑,野狼身軀一分為二,自方浪頭頂如分流砸地,濺起滿地血泥,劃出很遠。 遠處,盤坐在樹干之上的溫庭喝著葫蘆里枸杞茶的動作,驀地一滯。 蓋上葫蘆,別在腰際。 溫庭于樹干上直立起身,一席素衣于雨中浸潤。 他看著那被一劍劈開的從天而降的彌散著妖魔氣的野狼。 幸而那頭野狼的妖魔氣并不濃郁。 天外飛狼?! 怎么回事? 溫庭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方浪以一敵數十,一人挑翻了所有挑戰的學子,不僅沒有靈氣耗盡,反而愈戰愈勇,愈戰愈強,甚至還于戰斗中突破到了五段劍師。 這有些沖擊溫庭的常識。 分析不出來的問題,只能感慨一句,紫品根骨……恐怖如斯! 這或許就是變異根骨的特異之處吧! 嗯? 溫庭眉頭微蹙,袖下的手掌不知道何時已經攥上了劍柄。 他眺望向煙雨朦朧的遠處。 一輛華貴至極的馬車,停滯在那兒,無數的雨珠潑灑在楠木車頂上,帶起一層迷蒙水霧。 天穹灑落下的雨水,都在馬車周圍扭曲,模糊! 馬車靜止,相距三百丈。 滂沱風雨卷起的絲綢垂簾,時不時的暴露車廂內的貴氣身影,溫庭攥劍的手,猛地握緊。 嘩啦嘩啦。 車輪終于開始碾碎風雨,徐徐前行。 三百丈,兩百丈,一百丈…… 馬車于朦朧中,逐漸清晰。 雨水沖刷著濃郁的血腥味,被切為兩半的野狼尸體逐漸冰冷。 方浪拄著黑曜,蓮生劍收回了劍匣內,緩緩轉身,看向馬車,馬車越來越近了,最終停在了十丈處。 在方浪眼中,馬車的一切都無比的清晰,乃至連馬車楠木上的紋路都能看清。 馬車,青衣少年。 兩者像是水墨畫中的左右兩點,相距不過十丈的距離,看似極近,實則跟隔著一座天下般遙遠。 天地靜謐,只剩暴雨沖刷聲。 方浪盯著馬車,攥緊了手中的劍,驅散了刺鼻的血腥味,蹙眉,盯著馬車。 天地間的雨珠在馬車周圍扭曲,像是珠簾被往兩側掀開。 “你知道嗎?” “你剛殺的那頭野狼,是我的獵物?!?/br> 雨幕中,馬車內有慵懶的聲音響起。 方浪掃了一眼野狼,眉毛一挑,這年頭……居然就有碰瓷了? “殺狼非我意,來的突然,收不住劍?!?/br> 方浪道。 馬車車廂內,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笑聲。 “可以?!?/br> “吾饒恕你了,你不僅可以不用死,與姜家劃清界限,吾還可以給你一個追隨的機會?!?/br> “從此衣食無憂,修行資源無限?!?/br> 馬車內,聲音淡淡。 “還不快謝恩?!?/br> 雨聲轟鳴,四周變得無比的寂靜,只剩淡雅的聲音在環繞。 謝恩…… 聽著這話語聲,還有這高高在上的語氣…… 可以確定了,馬車中……就是那位三皇子。 “我一直都衣食無憂?!?/br> “修行資源無限,那按我現在的資源就先翻個十倍……能每天都提供百枚中品靈晶供我修行,有數十萬金幣任我花銷么?” 方浪拄著劍,問道。 馬車中,聲音頓時詭異的安靜了下去。 方浪撇嘴,遺憾道:“看來是沒有?” “那你說個屁?!?/br> 轟! 方浪話語剛落。 “放肆!” 馬車內,一聲厲喝。 漫天的雨水似乎都凝滯。 馬車上,那裹在紅袍兜帽中的南業火,驀地睜眼,兜帽被風雨吹開,露出一字連眉,其身上驟然有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壓席卷而出,無數從天而降的雨珠,被威壓碾的爆碎成霧! 天地之間,雨云壓落! 山嶺伏時,巨龍翻身! 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雨水驀地被死死的壓在地上,泛不起絲毫漣漪。 猶如一座山岳被仙神搬來,狠狠的砸在方浪的身上似的! 地心迸發恐怖的抓力,抓著他的腳,要將他抓的貼趴在地! 天地在搖晃! 咻! 木林之間,雨幕被撕開! 溫庭眼眸犀利,腰間挎著的劍,悍然出鞘。 于雨間奔走,三步,兩步,一步! 染了泥色的雨水濺起。 溫庭落在方浪身邊,手中的劍,猛地扎入地上,一股澎湃的劍意自他身上迸發而出,將那股恐怖至極的威壓,給撐開一個三尺圓圈。 圈內凈土。 雨進不得,風進不得,威壓亦進不得! 溫庭拄著劍,那柄纖細至極的細劍,卻是筆挺猶如松竹! 替方浪擋下了那如天地塌陷般的恐怖威壓。 南業火坐在馬車上,面色古井無波的看著。 溫庭……當年攪的長安風雨的君子劍,可如今…… 只不過是個劍意境巔峰的小劍修罷了。 方浪站在溫庭的身后,亦是面色嚴肅無比。 當你沒有實力的時候,天地都不會選擇支持你。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嗎? 這就是沒有實力的下場?! 方浪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靜,但心中卻是有一團火,讓他前所未有的想要變強! 他丹田氣旋中,那顆劍意種子似是感受到他的意念,竟是開始高速盤旋,無數的劍氣被攪動。 天地間,起了大風! 吹散雨滴。 馬車車廂里,那華貴的絲綢垂簾被一只蒼白的手給掀開,露出一張貴氣逼人的俊逸面容。 李連城走出車廂,眼眸中帶著淡漠,身上的寬松長袍被風吹的高高飛揚。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的方浪和溫庭。 視線落在溫庭身上,嘴角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譏諷。 “當年你被我那大皇兄逼得退逃出長安,你懼怕我大皇兄,倒是……不懼怕我?” 李連城眼眸中逐漸浮現出一抹璀璨的金,最后暈染整個瞳孔,乃至,他的發稍尖端都一點一點的暈染上了金色。 一股煌煌之威,從他身上擴散。 這一刻,哪怕是坐在馬車上的東魯劍圣南業火亦是感受到一股壓抑! 大唐皇族血脈! 是那位屹立在大唐天下最巔峰的男人的血脈! 整座馬車似乎都被暈染成了金色。 李連城一手扶著車廂壁,注視著溫庭,平靜而漠然,道:“跪下?!?/br> 兩個字,如云后兩記雷。 溫庭眼眸緊縮到極致,似是又想起了當年那猶如夢魘的畫面。 他的三尺凈土似要破裂。 那柄細劍,驟然彎起一個極其夸張的弧度,似是隨時要斷裂! 皇族血脈的威壓滲透而入,欲要讓溫庭和方浪跪伏。 驀地。 李連城金眸轉動,視線越過艱難抵抗,幾欲跪伏的溫庭。 目光落在了其后只有二品境界的方浪身上。 這個青衣少年,此刻面對他的皇族威壓,眼睛死死盯著他,脊梁挺的筆直,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青衣在撩動。 少年腳下無數的雨水匯聚盤旋,成了一朵綻放的蓮花。 天地間,有微微的嘆息縈繞,自少年背后的劍匣中傳來。 一聲嘆息間。 昏暗的世界驟然亮起,似被一抹星火,燎原焚燒。 方浪只感覺丹田中的劍意種子似是虛弱了許多,隨后,他背上的蓮生劍自動出鞘懸浮。 蓮生劍中逸散出無盡的白光。 白光凝聚作了一道曼妙的模糊身影…… 風華絕代,驚艷整個人間。 曼妙的身影邁步,很是隨意握住了蓮生。 越過了方浪,越過了溫庭。 三皇子李連城金瞳緊縮。 馬車上,大紅袍中的南業火第一次不再從容! “軒轅太華!” 他于馬車上佇立起身,一字連眉起伏,手中浮現一把火紅至極的劍…… 然而,劍尚未甩出。 那曼妙人影,便輕輕遞出一劍,似菩薩甩出拈住的一瓣蓮。 劍,自下而上! 噗嗤! 南業火握劍的整只手臂……被一點一點的切了下來。 ps:今晚十二點上架,到時候必定爆更!三省吾身:收藏呼,打賞呼,投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