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年,那日,那夕陽【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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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骨司南,是專門用來檢測根骨品質的儀器。 每座書院都會擁有一件,由禮部分發,非常珍貴,唯有每三年一次的書院招生檢測的時候才會使用。 方浪也是沒有想到,溫教習居然真的把這儀器給弄來了。 看來自己這紫品根骨,或許并不是什么垃圾根骨,能讓溫教習這般驚訝,品質應該不會太差。 方浪不由松了口氣,根骨問題總算是解決了,科考最大的隱患至此徹底消弭。 “這是跟院長借的‘根骨司南’,你小子應該也對自己的根骨很困惑吧?正好測一測,心中有個底?!?/br> 溫庭期待道。 崔院長亦是慈祥的笑著,捋著胡子:“聽溫庭說,你小子可能根骨變異,所以來好奇看看,根骨變異之事可不多見,老夫來漲漲見識?!?/br> “方浪,放輕松?!?/br> 溫庭說道。 隨后,手持根骨司南貼在方浪的背脊處,徐徐下滑。 司南上的勺子開始緩緩轉動,其上,有點點光芒開始逸散而出。 嗡…… 紫意蔓延,一抹紫光自勺子中心擴散,最后,璀璨明亮。 司南盤上刻錄十分,司南勺子轉動到了六分位置,代表了根骨在這一層級的品質程度! 溫庭被司南中迸發出的紫光給射了一臉。 他瞳孔微縮,震撼不已! “紫色根骨?!” “特娘的還真是變異根骨!” 溫教習倒吸一口氣。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崔院長亦是流露出幾許震撼,若是白品變紅品,紅品變金品的根骨變異還算常見,但這種超出根骨評級外顏色的亙古變異,那可是極其少見! 怕是整個大唐天下都獨此一人吧! 溫庭看向了崔院長,吸氣道:“院長,你有見過紫品根骨嗎?” 崔院長搖了搖頭,捋了捋胡須,奇異的看著方浪,笑了起來:“見倒是沒見過,但曾翻過《異骨錄》,其中倒是有關于紫品根骨的記載……” “三千年前,八朝天下時期,有紫品根骨的妖孽出世,可惜,那位妖孽最終隕落在妖魔天下的九品大妖手中……” “但可以確定的是,紫品根骨定然不俗,應該不弱于金品?!?/br> 崔院長下了論斷。 他渾濁蒼老的眼眸閃爍著光芒,不愧是能夠被姜妮子欣賞的小家伙。 姜家在此子身上的投資……倒是不虧了。 崔院長笑道:“紫品根骨,再加上你在蘊靈塔中的表現……這次科考,只要不是太拉胯,天下頂級宗門應該都搶著擇你?!?/br> “甚至,你還有機會沖擊一下科考金榜前十?!?/br> “有可能成為老夫執任洛江書院以來,第一位金榜前十?!?/br> 崔院長說到這,亦是開懷大笑了起來。 溫庭亦是收起了根骨司南,上下打量方浪,玩味而笑。 “朝小劍還在蜀山之上眼巴巴的等著你科考落榜,然后乖乖上劍蜀宗呢?!?/br> “你小子突然根骨變異,到時候被其他宗門搶走,朝小劍會不會后悔沒有抓緊你?” “紫品根骨、蘊靈塔扛天威七層、劍術蓋絕同輩,嘖嘖嘖……科考一結束,你小子絕對會成為香饃饃啊?!?/br> “與我這君子劍的當年有一拼!” 溫庭笑道。 方浪聞言,亦是笑了起來。 恍惚間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他竟然也有擇取宗門的資格了。 但方浪,并不想僅是如此。 …… …… 秋意漸濃,入秋以來的第三場秋雨,自長安古城上空,瓢潑而落。 飄飄灑灑,宛若柳絮輕揚。 長安籠罩在煙雨朦朧中,悠揚的鐘聲敲響,傳蕩在長安古城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磚石,宛若深藏水墨畫中的剪影。 長安古城,大唐天下拱衛的中心,中心御道狹長二十里有余,御道為軸,布局兩側的各宮闕為符文,使得古城猶如坐落術陣之上,暗合天地之象,厚重,古樸。 而在這寸土寸金的城池御道中,一輛華貴至極的馬車徐徐行駛,車輪碾碎滿地秋雨,直入長安深處。 臨近科考,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國子監,亦是籠罩上了一層緊張的氣氛。 駛入深宮的馬車停下。 車簾掀起,親手撐開油紙傘,姜靈瓏戴著面紗,穿著國子監的衣袍,從車廂內走出,朝著國子監的宮闕行去。 國子監和長安書院不同,國子監中的監生學子都是家道興盛,乃是大唐朝廷中的官宦子弟,身份尊貴。 但按大唐鐵律,他們未來想入朝為官,亦是要參與科考。 姜靈瓏入了宮闕,國子監的婢女接過油紙傘,瀝干了秋雨。 宮闕內,一位位子弟的眸光皆是掃了過來,姜靈瓏氣質清冷,宛若生人勿進的冰山,徐徐走到了自己的桌案位置,翻看教本。 諸多學子收回了目光,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便響徹不休。 一位英俊少年,眉飛色舞的和周身的同伴聊天,音量高亢,似乎想要引起姜靈瓏的注意。 “我爹昨日歸家,提及了一件事,你們肯定不知道,我這可是第一手消息!” “昨日,分配到洛江書院的蘊靈塔,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一位踏足七樓的學子,居然引起了蘊靈塔發聲慶賀!” 這位英俊少年目光熠熠,道。 周圍不少學子聞言,亦是好奇不已:“蘊靈塔發聲慶賀?不應該啊,咱們國子監里有不少人踏足過七層,蘊靈塔并不曾發聲啊?!?/br> “你爹是禮部尚書,應該知道其中的貓膩吧?” 英俊少年感受著周圍聚焦的目光,頓時一笑:“我爹沒有解釋,大抵上是不信,我覺得這消息簡直笑死人,沒準是那人在塔外事先故意布置了擴音術陣,嘩眾取寵呢?!?/br> “引起蘊靈塔發聲的是誰?” 有監生學子蹙眉問道。 英俊少年瞥了一眼,遠處安靜看著手中教本的姜靈瓏,頓時“啪”的一聲拍案,提高聲音道:“就是那個方浪!” 國子監中,頓時有驚呼聲起伏,不少人瞥向靜若處子的姜靈瓏。 “那寫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方浪?” 國子監中,有幾位官家少女好奇問道。 英俊少年撇嘴:“我爹說了,此人的表現,有待商榷,我覺得這人嘩眾取寵,舉措惡心,這詩是不是他作的都值得懷疑……” 宮闕之內,驀地有冷厲的秋風吹拂而來。 英俊少年話語聲越來越小,在他的身后,姜靈瓏戴著面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后,那宛若星辰的眸子,淡淡的注視著他。 “靈瓏……”英俊男子露出儒雅的笑。 然而,話語剛開口,便被打斷。 “閉嘴?!?/br> “演武場,跟上?!?/br> 姜靈瓏冷漠道,說完轉身便走。 英俊少年臉色驟變,可被姜靈瓏冷冷掃了一眼,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 一刻鐘后。 少年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牙掉了一顆,帶著嗚咽的哭聲回來了,卻是不敢再胡亂傳謠。 而姜靈瓏風輕云淡,重新坐回桌案前,繼續看書。 國子監中的不少監生身軀輕顫,心中對名為方浪的少年,愈發的好奇。 古城煙雨濃。 少年未至長安,其名卻已流傳。 …… …… 洛江城的街巷墻頭,探出的綠植,被秋意染黃了枝頭。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月末。 科考臨近,氣氛愈發的嚴峻,每日從書院放課歸家的學子們,臉上都滿是凝重和肅然。 連教坊司的生意都比平日里冷清了三分。 自從上次測試過根骨,方浪心頭的一塊大石落地,如今身心皆是沉浸于榨倪雯和柳不白。 這段時日,從倪雯身上榨出了四張沖段卡,在柳不白身上則是刷出了五張鍛體卡。 頻率比以前低了,因為隨著修為的提升,一些尋常的修行交流,都很難再觸發被動,再加上之前觸發過被動的問題和舉措都無法在觸發,所以,榨出的東西少了。 還有一個好消息,在方浪慢慢磨礪中,原本卡在二段劍師巔峰的修為,終于捅破了隔膜,將靈氣三成,轉化為劍氣,踏入三段劍師。 方浪對科考的把握也越來越大,至少金榜題名不是問題,但方浪要的,不僅僅只是金榜題名。 洛江書院內。 第七書樓,三層。 學子們于書案前,挽袖執筆安靜的書寫著給禮部的科考投狀。 投狀寫完后,方有資格參加科考。 方浪亦是在聚精會神的寫著,他的字跡頗為灑脫,洋洋灑灑于宣紙上,筆走游龍。 投狀寫完,學子們紛紛上交了科考投狀,并且從教習那兒得到了科考的考貼,其上有標注科考時的考場信息。 方浪也得到了自己的考貼,收入袖兜中。 他回到桌案前,正襟危坐,神色復雜而肅然。 書樓的主位桌案后,溫教習今天特意修了邊幅,剃了胡茬。 他滿臉帶笑著看著樓層里的百位學子,眼眸間罕見的浮現幾許溫柔。 底下,紛紛鬧鬧的學子們亦是安靜了下來。 “從今天起,你們便真正結束了在洛江書院的三年修行?!?/br> “修行路漫漫,修行苦累多,感謝爾等三年陪伴?!?/br> “我溫庭愿你們,今后修行路無阻?!?/br> “我溫庭祝你們,人人金榜可題名!” 話語落下。 每一位學子皆是從書案后起身,疊掌落袖,朝著溫庭躬身。 “感謝先生三年教誨?!?/br> “師恩重如山?!?/br> 聲音洪亮,整齊如一,劃破撕裂了籠罩整座書院的nongnong秋意。 …… …… 夕陽如血。 火紅的霞光潑灑于長街,巷弄之間。 楊正義和柳不白早已分道揚鑣回各自府中籌備明日科考,倪雯這一次沒有急匆匆的離去,特意走的緩慢,猶如小尾巴般吊在方浪身后。 洛江城繁華的主街道上,人流往往,形色匆匆。 倪雯的臉頰被夕陽給映照的似是撲了腮紅。 她看著方浪,咬著唇,小聲問道:“浪……浪子……科考后,你準備去哪個宗門?劍蜀宗嗎?” 方浪一怔,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少女眼眸中的期待,方浪亦是感慨萬千。 科考,人生的分水嶺。 今此一別,可能此生再無交集。 方浪和煦一笑,道:“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備考,全力以赴?!?/br> “讓人生不留遺憾?!?/br> 那年,那日,那夕陽。 倪雯咬著下唇,眼眸波動劇烈,藏在袖兜中的小手,攥的發青。 不留遺憾么? 方浪灑然一笑,伸出手,拍在倪雯的頭上,輕輕揉動,如瀑青絲自指尖流淌。 “噹哐!” 驀地。 有瓷碗打碎聲撕破了這份難得的清凈。 遠處。 一位挑著扁擔,裹著頭巾的美婦怔怔的看著夕陽余暉下的畫面。 面色蒼白。 ps:三千五百字,不短!三省吾身:收藏否,打賞否,投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