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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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當初不是以為是你給我下的 淳樂水的聲音格外冷靜:所以你這是知道給你下藥的人不是我了? 宋含章安靜下來。 淳樂水問:什么時候知道的? 知道這件事后宋含章一直沒有給淳樂水道過歉,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方面也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會兒聽到淳樂水心平氣和地質問,他莫名就有些心虛。 默了片刻后道:程齊橋那件事的時候知道的。 我就說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呢?淳樂水冷笑,你可以啊宋含章,你誤會了我這么幾年,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你也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不出軌了,不在外面找情人了,你就是在彌補我了?你真把我給外公說你按時回家就是對我好的話當真了???你要不要臉啊宋含章,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就愛你愛到不行,你隨便給我點甜頭我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淳樂水越說越激動,已經整個從副駕駛上坐了起來,他面向宋含章,雙眼因為怒意而泛紅。 當知道宋含章早就知道下藥的人不是他的時候,他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緒,應該說屬于賤受的所有情緒都涌了上來。 淳樂水感到憤怒、難過、委屈,多年的罪名得到平反,他明明應該高興的,但他卻感受到一股巨大的不甘心。 賤受白白代替別人承擔了那么多的痛苦,到頭來就是宋含章一句輕描淡寫的我以為。是,當初論親疏遠近他有理由相信程齊橋,但當得知事情真相后,他有做什么替自己討回公道的事情嗎,不僅他沒有為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向淳樂水道歉,他甚至沒有要求程齊橋對淳樂水道歉? 憑什么??? 就是因為賤受喜歡他,就能這樣被他作踐對方的真心嗎? 就因為他是這篇小說的主角嗎? 淳樂水因為替賤受感到不甘而憤怒,他緊盯著宋含章,一句一句地質問:宋含章,我十五歲到宋家我就開始喜歡你,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晚上,因為程齊橋,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件事。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活該是嗎?! 宋含章喉頭發緊,甚至有些不敢看他:我沒有,淳樂水,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我沒有撲上來掐死你,我已經夠冷靜了。 其他人的不時從旁邊超車,上坡時車前燈在路面上越收越短,淳樂水這句話后車內陷入安靜,許久后才響起宋含章的聲音:對不起。 沒有人回應他,淳樂水沉著臉坐著,宋含章觀察前方路況的間隙轉頭看他,他的表情也是嚴肅的。 他張了張嘴,像是有很多想說的,但最后說出來的仍然只有這三個字:對不起。 淳樂水沒有吭聲,過了很久才嘲諷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對不起三個字,是世界上最無效的語言。 傷害既然已經造成了,道歉也彌補不了什么,最大的作用不過是讓受害者感到一絲聊勝于無的慰藉,然后慰藉轉瞬即逝,留下的只有受害者滿目瘡痍的傷疤。 輕飄飄的三個字,不需要宋含章付出任何成本和代價。 淳樂水能聽出來他是真心道歉,可那又怎么樣呢? 遍體鱗傷的人不是他,他有什么資格代替別人去接受這份道歉,去原諒宋含章呢? 淳樂水只是突然一下覺得很累。 他靠著椅背,望著窗外倒退的黑漆漆的景色,對宋含章道:停車。 宋含章現在也不知道說什么。 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很多事情如果沒有親身經歷是不會明白的,他之前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看著眼前他所能聽到心聲的淳樂水,他便以為淳樂水就是他聽到的那樣沒心沒肺,從而忽略掉了自己曾經對他的傷害,忽略掉了一個人對一個人看法會隨著經歷事件的增加而改變。 這一刻淳樂水的內心是無聲了,越是無聲越是讓宋含章意識到自己都會淳樂水做過什么樣的混賬事情,也是在這一刻,他才整整意識到自己曾經是如何不斷地去傷害和踐踏對方的。 他知道道歉沒有用,但除了那兩聲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們現在還沒有開到隔壁山道,但已經可以隱約看到盤旋在山體上的彎道。 當時因為淳樂水賭氣起了來飆車的念頭,這會兒宋含章也興致全無。 他以一種商量詢問,以及底氣不足的語氣對淳樂水道:這邊路偏,既不好攔車,等司機過來也要一段時間 這是宋含章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但淳樂水毫不領情:那我也要下車。 此時甚是理虧的宋含章面對強硬的淳樂水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和他對著來,又不能真把他仍在這荒郊野外,靜默半晌后直接掉頭往回開。 淳樂水現在特別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他說:你不要逼我和你搶方向盤。 他神色認真,宋含章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不停車他真的能做出這種事。 他靠邊停下,淳樂水直接摔門而出。 車外寒風烈烈,吹得淳樂水腦子格外清醒。 當時因為賤受情緒上身厲聲質問宋含章,現在冷靜下來,他才發現劇情的走向越來越偏。 在原劇情里,一直到他死宋含章都是不知道下藥事情的真相的,也是因為一直以為是賤受下的藥,所以他才心安理得地用踐踏賤受的真心來傷害他。 但現在宋含章早早解除了這其中的誤會,他不僅不會再不斷地來傷害自己,可能還會因為心懷愧疚對淳樂水示好? 走到這一步,淳樂水簡直覺得自己原本清晰的未來,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還能獲得自由嗎? 而這一切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他搬回宋家?還是宋含章讓林曦來接近他?有沒有可能是更早呢? 他還有辦法再挽回現在的局面嗎? 被寒風吹清醒的腦袋瞬間混亂起來,淳樂水頂著風往前,突然響起的鈴聲讓他回頭。 宋含章一直慢速跟在他身后三米左右的位置,車前燈照亮著淳樂水腳下的路,那段突兀的鈴聲就是從車里傳來的。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簡聞:含章,你們怎么回事還沒來? 所有人都到了隔壁山頂,就差宋含章和淳樂水了。 宋含章說:你們玩兒吧,我不來了。 為什么呀? 沒什么,掛了。 也不等簡聞再說,宋含章徑直掛掉電話。 他按了下喇叭,微微提速到淳樂水身邊,放下副駕駛的車窗,語氣生硬道:你不冷嗎? 淳樂水駐足,瞪向宋含章。 【廢話,你踏馬試著走走看你冷不冷!】 聽到這話宋含章稍微安心了些,他還想再關心淳樂水兩句,但所有話都堵在唇邊說不出口,要讓他一時之間改變自己對淳樂水的態度,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淳樂水就見他欲言又止,最終只說了四個字:冷就上車。 淳樂水真的很不想上車,甚至一腳蹬到宋含章臉上送他一句你誰??? 但一陣寒風刮過,他打了個哆嗦,最終還是伸出幾乎被凍得僵硬的五指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他仍然對宋含章沒什么好臉色,一言不發地坐著,把手伸到出風口暖著。 宋含章看了眼,掀開中間的儲物箱,摸出一個暖手的遞給他。 淳樂水根本不搭理他,任由他在空中舉著。 于是宋含章又把儲物箱給蓋上了。 車內仍然是沉默的,但沉默之中又多了點不一樣,不再是之前雙方都無言的凝滯,宋含章時不時地瞟淳樂水一眼,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焦躁地不停輕點著。 而和他相比,淳樂水整個人就顯得很安詳。 他閉目靠著椅背睡覺,完全把宋含章當成了空氣,或者一個司機。 在外面吹了冷風又回到溫暖的地方,淳樂水昏昏欲睡,車身突然顛簸了一下,把他給顛醒了。 車胎被扎爆了。宋含章穩著方向盤控制著車速,想要等車穩定后駛出這段路??吭谄教挂恍┑穆愤?。 這段路是從浮玉山開往隔壁賽車道最顛簸的一段路,路上全是凹凸不平的小石子,而且前面是一個盲區很大的轉彎,停在這里非常危險。 但因為爆掉了一個輪胎,這段路又抖,行駛起來同樣危險。 雖然宋含章努力穩定車速,還但是免不了在踩進淺坑后往旁邊歪一下。 他讓淳樂水抓緊扶手,冷靜地控制著行駛方向。 眼見著就要駛出彎道,兩人突然聽到一聲鳴笛,不是普通轎車的鳴笛,而是貨車長而亮的鳴笛聲,緊接著就有強光從彎道對面轉過來。 兩人都被那道光刺得眼前一片白,看不清路面的宋含章只能憑借著印象轉動方向盤,貨車的笛聲極其急促,等淳樂水回過神時,他們已經連人帶車沖出護欄,騰空在半山腰。 天空中星辰稀疏,浮玉山后山尚未開發,山腳有一片比前山天鵝湖還要寬廣許多的天然湖泊,原本的計劃是以湖為賣點,圍繞它修建另外一座區別于前山的度假勝地,只是一切尚在規劃,方案還沒有確切落地。 凌空的瞬間淳樂水甚至覺得時間的流淌都變得極其緩慢,他借著基本等于沒有的月光也或者是山道上的燈光,看到湖面波光粼粼,鎏金一樣平靜的湖面下是深不見底被夜色沾染成黑色的湖水。 然后不等淳樂水反應,只聽撲通一聲,車頭一個猛子刺破迷惑人的平靜,巨大的力量帶著淳樂水猛地往前一沖,安全氣囊彈出,他又被安全帶勒著摜回了椅背上。 淳樂水慌張轉頭,宋含章已經歪著腦袋暈了過去,但胸部仍然起伏著。 他探手在他身前背后都摸了一遍,沒有任何異物貫穿他的身體,淳樂水松了一口氣,剛才看到宋含章昏迷那一瞬間,他呼吸都快停了。 去確認宋含章身體狀況的手也因為害怕不停地發抖。 淳樂水不斷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觀察四周,雖然車頭仍然往水中傾斜,但并未完全沉沒,淳樂水嘗試打開車門,門鎖在行駛途中是鎖上的,他只摳了一下就放棄了。 此刻完全是失重的狀態,淳樂水不敢隨意解開安全帶,他伸長手越過宋含章去按門鎖,但因為現在大半個車身已經進入水中,即使解了鎖,外部水壓下也無法打開車門。 而且在這分秒鐘的時間,淳樂水還注意到宋含章額頭磕在玻璃上撞傷了。 他迅速打開尚未完全入水的天窗,天窗只能保證水流會進入車內平衡內外水壓,淳樂水需要先把自己救出去后再來救宋含章。 車尾因為比較輕,此時還有一部分在外面,淳樂水當機立斷解開安全帶爬到了后座,后車門也有一半進入水中,淳樂水連開一下的想法都沒有,放倒后座后鉆入后備箱從里面打開后備箱逃了出去,還順手在后備箱撿到了安全錘。 把安全錘放在后備箱,也不知道宋含章到底怎么想的。 他此時只能靠吐槽他來讓自己保持冷靜,其實淳樂水拿著安全錘的手都是軟的,他很害怕,這種害怕不包括面臨這種危及生命的意外時對死亡的恐懼。 而是在害怕宋含章會命喪于此。 光是一想,淳樂水就覺得渾身發軟。 他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一邊罵宋含章要是當初不非要來飆這個破車就沒這事,一邊深吸一口氣扎入水中。 雖然水下很黑,但因為淳樂水即使從后備箱鉆出去也是一直抓著車身的,所以并不存在找不到車的情況,并且因為車窗和后備箱加快了車內進水的速度,現在幾乎整個車身都陷入水中。 淳樂水從車尾一點一點往前摸,摸到了駕駛位的門把,第一次嘗試時大概因為車內還沒有徹底進水,并沒有打開車門。 他又在心底默數了十幾秒,進行了第二次嘗試。 車門很快被打開,他摸黑解開宋含章身上的安全帶,踩著水把他帶上水面。 鉆出水面那一刻,淳樂水覺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到后面他已經缺氧到非常難受,憋著一口氣游出來,再往肺里輸送氧氣時,每吸一口氣他的心臟就像被許多細密的小針扎著一樣疼。 但淳樂水現在顧不了那么多,宋含章昏迷后溺水,不趕緊處理非常危險。 他把人帶到岸邊,一邊慶幸自己前段時間老看刑偵劇,一邊讓宋含章保持平躺姿勢,俯身聽他的呼吸和心跳。 雖然很弱,但宋含章的呼吸還沒有停止,淳樂水松了口氣,托高宋含章下巴對他做人工呼吸以及胸外心臟按壓。 好兩次后宋含章才嗆咳一聲,開始往外吐水。 宋含章意識還比較模糊,只覺得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罵他。他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淳樂水渾身濕透地跪坐在他身邊,濕發凌亂地貼在臉上,漂亮的眼睛就像他身后的湖面一樣明凈瀲滟。 他眼眶泛紅,連眼睫毛也濕成一簇簇的,緊張且擔心地看著他。 然后不等宋含章徹底清醒過來,他就見淳樂水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只是這一巴掌拍得軟綿綿的,落在臉上并沒有多疼。 但仍然把宋含章打懵了。 我才剛醒他額頭也痛,開口聲音沙啞,但還沒等他說完,淳樂水就像失去了支撐一樣從他視線里消失,砸在了宋含章身上。 淳樂水? 他輕推了淳樂水一下,后者全無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806 18:47:47~20210807 21:0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琉璃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淳樂水? 宋含章他一開口就忍不住咳嗽, 又吐出幾口水,體內的所有水都吐出來后他才覺得呼吸順暢起來。 他躺著緩神,片刻后有推了推趴在他胸前的淳樂水:你說我死了你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是什么意思? 什么任務?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四周一片安靜,陷入昏迷的淳樂水顯然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 宋含章當然也不指望可以在此時得到答案。 不到一分鐘, 宋含章就撐在地上勉強坐了起來, 岸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塊, 硌得掌心全是印子。 但此刻宋含章根本無心顧慮這些,他不能放任自己和淳樂水繼續暴露在冷風中,因為落水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又是冬天本來天氣就冷湖邊又寒風陣陣, 再在風口躺著等失溫癥狀上來,他和淳樂水都要交代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