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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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手指顫抖,我,我要回去。 你的名字。蘇席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固執的問。 他的手放下鮫人的長發,轉而伸向縮卷在角落里的尾巴,細密滑膩的冰藍色鱗片觸手冰冷,像寶石一樣閃著熠熠生輝。 鮫人的尾巴是全身上下除了耳鰭以外最敏感的地方,明月漂亮的尾巴落在人類手上,整個鮫人都僵硬起來,偏偏他還不敢甩蘇席一尾巴。 這個人類看起來比那些抓捕他的人還可怕,明月牙齒發抖,明月。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你什么時候放我走? 蘇席笑了笑,他的視線從鮫人腰部密密麻麻整齊排列的鱗片上收回,你既能開口說話,又聽得懂我的話,如果不是確定你的尾巴是真的,我還以為你是人假扮的。 明月愣愣的看著他,我,我的尾巴當然是真的。他垂下眼簾,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拽蘇席的長袖,你抓我,是不是想要珍珠?我,我在河底下藏有很多寶貝,我把它們都給你,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鮫人眼淚化作的珍珠固然價值連城,但在蘇席這里,他最不缺的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我不要你的珍珠。蘇席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說人類的話? 明月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會說話很奇怪嗎?他把拽緊蘇席長袖的手指縮回來,緊張的開口,我的族群,都會說話。 這可真是個重要的信息。 初時還以為抓回來的鮫人即使面容丑陋也還有一條尾巴可以觀賞,沒想到上天給了他個大驚喜。面前這條單純的鮫人不僅容貌仙姿玉色,體態綽約多姿,最重要的是,他會說話。 一條會說話的鮫人,性質馬上就變得不一樣起來,最起碼,蘇席再沒有把他放到清池里讓人觀賞的想法。 蘇席目光一暗,你以后就住在這里。 明月猛地搖頭,我不能住在這里,我還要去找我的族群。沒有族人的指引,他回不了家。 蘇席站起來,你受傷了不是嗎?他的視線落到鮫人尾鰭的斑斑血跡上,先在這里養傷,等傷好了再走也不遲。 我的傷好了以后你真的會放我離開嗎?人類的話讓明月感到隱隱不安。 蘇席笑了起來,他把鮫人攔腰抱起,穿過層層薄紗,來到自己就寢的地方。 明月被他放到床榻上,心底越來越慌,他拽緊了蘇席的衣角。 蘇席坐在榻沿,把被褥翻開,開始給鮫人擦尾巴。明月縮卷著尾巴想要往后挪,他的腰部傳來一陣酥癢感,尾鰭上的鱗片也變得干燥起來。 蘇席感覺到他的抗拒,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我只想幫你擦干凈尾巴。他臉色無異的開口,然而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明月用被褥遮住尾巴,不讓人類看到被子底下的情況,他慌慌張張的搖頭,不要擦干,擦干了難受。 蘇席動作一頓,是嗎?那要不要去浴池里泡一泡? 浴池里都是熱水,那是對常年居住在江河海底下的鮫人的折騰。明月結結巴巴的開口,不,不了,我困了。 蘇席站起來,意味不明地開口,外面的園子里有個清池。 明月整條鮫人都縮進被子里。 蘇席低著頭看他,鮫人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被子上,跟棉白的被褥相互映襯。 室內的燭火已經熄滅,窗外面皎潔的月色灑進來,在大理石上鋪了一層銀白的光輝。 明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從被褥底下探出頭來,床榻四面被輕紗遮擋,他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倒借著一室皎潔的月光看起他的身影來。 鮫人綽約的身影映在隨風飄動的薄紗上,他掀開被褥,把一雙冰肌瑩徹的長腿從床沿上放了下來。 明月微掀紗帳,動作一頓,他抬眸看去,只見原本已經離開了的年輕男人站在窗前,注意到鮫人的視線,蘇席微微側臉。 兩人視線相觸,蘇席淡淡道,你想去哪里? 第49章 .21 鮫人滿月 明月猛地扯下紗帳, 一臉煞白的把自己滾進被子底下,眼里有著nongnong的驚懼之色。 蘇席神色冷淡,嘴角卻勾了起來。他向床榻走去,掀開那薄薄的紗帳,床榻上的鮫人縮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臂。 他坐在床沿, 伸手想把被子掀開, 鮫人緊緊拽著不讓動, 蘇席低下頭, 湊近了開口,出來,讓我看看。 明月拼命搖頭,剛才跟人類對視的那一剎那,人類看著他的目光既深沉又可怕,讓他忍不住心中一跳。 正如人類對鮫人向來是好奇而又殘忍, 在鮫人的世界里, 無情的人類也像自然的暴風雨一樣可怕, 每每驚雷交加的風雨出現,明月就會失去一個又一個同族。 這是人類帶給他們的恐懼, 也是父輩母輩帶給他們的認識。明月害怕面前的這個男人, 這種感覺與生俱來,就像每一個鮫人都對陸地心懷向往,卻也害怕著人類一樣。 明月無法控制這種情緒。 內殿昏暗,床榻四周的燭火已經熄滅, 唯有灑在大理石上的月色皎潔,而外殿紅燭搖曳,在墻上映出窗外婆娑的樹影。 蘇席在床沿上敲了敲,你的腿不疼嗎?剛才它還在流血。他聲音里隱隱有種意味不明的情緒,快出來,別藏了,我來給你上藥。 明月瑟縮了一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微微探出腦袋,想要看一眼坐在床沿上的人類。蘇席被他看得一愣,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像緩緩盛開的曇花。 怎么膽子這么???他面色如常的時候目光淡然,看起來很是冷情。 明月被他一把抱進懷里,驚呼一聲,竟是嚇得臉色發白,蘇,蘇席! 蘇席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更不是個喜歡吳儂軟語的人,相反,他最討厭別人對著他嬌聲軟語,可偏偏這個鮫人,樣樣都戳他的心。 蘇席被他喚得心里一陣酥軟,目光溫柔起來。 不要怕。蘇席給他調整了姿勢,讓鮫人坐到自己腿上,我什么都不會做。 明月慌亂無措的看著他,他的尾巴是第一次變成人的雙腿,全身光溜溜的,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卻又不知道不舒服在哪里。 不要動。蘇席輕聲開口,他把身上穿著的長衫脫下來,給明月披上。素白的長衫還帶著主人溫暖的氣息,明月攏好衣領,把衣角悄悄的往下拉了拉,試圖遮擋住下面雪白柔韌的雙腿。 蘇席笑了笑,很好看。這句話說的很莫名其妙,明月無措的看著他,蘇席伸出手,握住鮫人纖細白皙的腳踝,輕輕抬了起來。 這個動作實在令人面紅耳赤,明月不得不拽緊蘇席的衣領,身體顫抖得向床榻傾斜,我,我疼。 這聲音似水如歌,呢喃軟語,如空谷幽蘭,酥軟人心。 怪不得鮫人喊疼,那腳踝的位置原本是受傷的尾鰭,變成長腿以后結著血痂,現在蘇席握起來沒個輕重,疼得明月眼淚打轉。 蘇席動作一頓,還疼嗎?他的力道輕得就跟捧著陶瓷一樣。 明月搖搖頭,他靠在蘇席身上,手指攏緊了衣領,對方注意到他的動作,胸膛振動起來,明月后知后覺,蘇席這是在笑他? 別動。蘇席握著他的腳踝,從長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開始給鮫人上藥。 一開始會有點疼。他上藥的時候格外專注,清雅出塵的臉上,他的睫毛輕顫,在眼簾下投下一片陰影,像蝴蝶在翩飛。 明月疼得瑟縮了一下腿,被蘇席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類好奇怪? 你為什么要抓我來這里?明月沒忍住,睜著清澈見底的眼睛問。 蘇席頭也不抬,只微微掀了眼簾,看見這條鮫人臉色有著單純的好奇,于是開口道,我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鮫人長得是何模樣罷了。 明月愣愣的看著他,蘇席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鼻尖上點了點,溫柔遣慻,現在看到了,果然不虛此行。 擦完藥,蘇席把鮫人輕輕抱起,放到床榻上,給他蓋上被子。你初到人間,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要的東西?他坐到床沿邊開口。 明月海藻一樣的長發散落在床榻上,只露出半張臉,聲音有些沉悶,我想去江陵河。 蘇席,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明天就帶你去。 明月睜著眼睛,蘇席微微笑了起來,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鮫人身份。 這一點就算蘇席不說,明月也肯定不會讓除了蘇席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鮫人身份的,他連忙點頭,心底壓著的一塊石頭徹底松了下來。 蘇席繼續開口,在我回京之前,你要一直陪著我,不準離我半步。 明月呆了一瞬,你什么時候回京?京又是什么地方? 蘇席站起來,幫他把掛在一側的紗帳給抖落下來,很快。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只是聽到對方稍顯冷淡的聲音,明月心底忽然不安起來。 早點睡。在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明月恍惚聽到有人在耳廓邊低聲對他說話。 厚重的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將內殿一室溫暖與外界隔絕,蘇席神色驟冷,眉宇間隱有霜雪之意,鄭綸。 一個黑影從宮墻角落里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殿下。 蘇席看著他,語氣漫不經心的開口,有多少個人知道鮫人的存在? 鄭綸垂首,請殿下吩咐。 殺了,扔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是。鄭綸微微頷首,消失在黑暗里。 今晚的月色,皎潔得令人稱贊。蘇席抬腳向書房走去,游廊上掛著的宮燈絢爛至極,他卻沒有欣賞的興致。 書房里,燈火通明。 蘇席斜倚在貴妃塌上,手里拿著一卷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窗外的燈火再輝煌,也不及鮫人看向他時微微愣然的眼神。 第50章 .22 鮫人滿月 翌日, 天色微明,東方泛起魚肚白。 永明殿外的游廊上,宮燈里將息未息的燭火忽明忽暗,宮娥端著早膳,從游廊盡頭款款而來, 步履輕緩身姿優雅。 這些從宮中出來的宮娥經過了嚴格的訓練, 對外物不驕不躁, 不悲不喜, 只低頭做自己的事。 蘇席在書房里看了一夜的書, 晨光熹微時只覺得頭疼難忍,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把書卷放到桌子上,起身將一旁的燭火吹熄。 外面窗色大亮,已能清晰的看見院子外蒼勁挺拔的松樹。幾道人影躬著身子從松樹下經過,來到書房前。 殿下, 可起了?外面為首的小太監壓低聲音開口, 臉上只有一片恭敬之色。 蘇席抬手想攏一攏坐了一夜有些褶皺的外衫, 目光觸及到手上流云一樣素白的長袖時愣了愣,卻是突然想起昨夜自己把外衫給了明月。 進來。面對下屬及宮娥太監, 蘇席永遠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好似沒有什么能讓他放在心上。 小太監推開門,兩個宮娥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另外三個宮娥則把早膳端到榻上方桌上。 蘇席一貫不喜人近身,就算是貼身宮娥和太監也不行, 待他洗漱完畢,宮娥和小太監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守在房門兩側等候通傳。 然而蘇席卻沒有用早膳,他理了理昨晚因為壓在矮幾上顯得有些皺褶的衣裳,抬腳向主殿走去。 小太監錯愣的瞪大眼睛,七殿下?! 幾個宮娥慌慌張張的跟了上去。 主殿旁的游廊上有幾個太監宮娥正在打掃,看見蘇席的身影,連忙躬身退了下去。 蘇席推開殿門,抬腳進去,他身后緊跟著的太監宮娥連忙停下腳步,守在殿門兩側。 內殿燭火還在燃燒,這里離窗離得遠,免不了有些暗沉。 蘇席走進去,明月,可醒了? 明月原本正拽著紗帳坐在床沿發呆,聽到蘇席的聲音,連忙慌慌張張的爬回床。 紗帳抖落下來,遮擋住外面的一切光亮。 蘇席從外間走進來,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他長得清雅出塵,容貌俊美,笑的時候真真是豐神俊朗。 怎么一見到我就躲? 蘇席走到床邊,掀開紗帳,對著床上瑟縮著身體還想躲藏的鮫人開口,不是說想去江陵河嗎?再不起,可就去不了了。 明月靠著床沿,一頭微卷的烏發柔柔軟軟的披散在床鋪上,他身上穿著昨夜蘇席給他披上的外衫,素白的外衫寬大輕柔,穿在明月身上,更襯得他朱唇皓齒,仙姿佚貌。 見到掀著紗帳低頭跟他說話的蘇席,明月眼睛微微瞪圓,隱隱有著慌亂無措。 怎么還在怕我?蘇席低低一笑,昨夜睡得好嗎? 好。明月挪著身體往后退,被對方抱了起來,他身上的外衫因著蘇席攔腰抱起的動作而垂落到大理石上,逶迤了一地。 鮫人生性單純,即使到了人類的地界,也很快睡著了,除了床太軟這一點他很不喜歡以外。 明月感覺到自己靠著的胸膛振動起來,是蘇席在笑。蘇席低頭看了看鮫人身上的衣服,素白寬大的衣衫將明月包的嚴嚴實實。 剛才為什么躲我?他問。 明月緊張的抱著蘇席的手臂,外面,很多人,我不喜歡。明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那會讓他感到不安。 行宮里天不亮就有宮娥太監起來打掃宮室,鮫人初來人間,只和蘇席這一個人類接觸過,難怪他會害怕。 蘇席勾起嘴角,湊到他耳廓邊,這里是行宮,有宮娥太監在所難免,你若還怕?今晚便同我一起睡。 明月睜著眼睛看他,行宮? 蘇席輕輕一笑,行宮就是皇帝的別院,我住的地方離這里遠,若你發生什么事情,我恐怕來不及。 這就是瞎說的了,蘇席的書房和主殿就在這一個院子里,他怎么可能放任鮫人遠離自己? 明月結結巴巴的開口,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