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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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后,車在九季總部大廈門口經停,更早兩分鐘候著的季殊拉開車門坐到云喬身側。 你嫂子來啦! 云閥也差點嘴瓢,劉珺的那句你老公就有毒。 云喬眉眼里溢出少許笑意,他幫著季殊一起系好安全帶,再把季殊的手拉過來,把了脈后繼續握著。 季殊瞟一眼怪笑的云閥就繼續專注地看云喬,在觀察到一點云喬神情里的倦色后,他就按著云喬頸側,讓云喬靠到他肩上休息。 云喬也完全放下對網上新聞的思索,眼睛閉上,開始小憩。 再又途徑那個隧道時,云喬模模糊糊感覺自己的額頭被吻了一下,熟悉的氣息包裹著他,眼睫微微一顫,又繼續淺眠了。 云閥只在季殊上車時清醒了一會兒,車開后沒多久,他又睡著了。 車停下沒多久,云喬和云閥自發在餓意的催促下醒來。 云閥已經被馮錚抱在肩頭往明月樓走去了,開入前院草地的車上,只有季殊還在安靜地等云喬自己醒,他已經放棄嘗試抱云喬回望歸樓的不靠譜想法。 季先生剛才有沒有偷親我? 云喬閉著眼睛問話,再輕輕蹭蹭季殊,努力找回小憩后對身體的掌控。 有。 季殊小聲地承認,再把云喬的安全帶解開,側身過來將人完全抱在懷里,輕撫后背。 熟能生巧,在季殊和云喬經常性擁抱后,他已經掌握能讓云喬完全安心舒適的擁抱技巧了。 云喬睜開眼睛,笑意染上了他的雙眸,他抬起臉看季殊,再順應心底的那點熱切,輕輕啄吻上季殊的唇,淺嘗輒止,胸口卻很不爭氣地嘭嘭亂跳起來。 我偷親回來了。 季殊跟著睜開眼睛,再輕輕一抬云喬的下巴,低頭吻來,將淺嘗輒止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吻。 再五分鐘左右,他們從車上下來,車邊站著一無所知的焦志河回到駕駛位,繼續把車開進車庫。 季殊牽著云喬直接回望歸樓,而不是同以前那樣先進明月樓看老太太。 進臥室后,他們不約而同都先進衛生間。 云喬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許久,不由得笑出聲,可以確定地是他對自己和季殊都有誤解,進入熱戀后,他們和普通情侶沒有區別,該有的沖動都會有的。 云喬洗臉洗手后就從衛生間里出來,他還沒到要沖澡的地步。 他在季殊用的衛生間門上敲了敲,水溫別調太低。我去書房等你。 暫時,他和季殊不好單獨待在臥室里,馬兒沒遛,晚飯沒吃,菜地的水沒澆他有許多安排進晚間要處理的事情。 書房里,云喬打開季殊下午才發給他的調查文件,他爺爺司安和季殊叔爺爺季久笙的調查報告,很簡單的兩頁內容以及一個附件的照片和新聞稿資料。 時間地點事件,隨著他們年齡的增大,重合的概率越來越高,發小,摯友再到戀人。 而當時大眾對同性戀的接受度沒有現在這么高,有些小報上含沙射影,措辭很是難聽,季家還曾出手封.殺過這些小報。 從這份資料里,司安和季久笙相戀可以實錘。 云喬也能理解他爺爺為何將上京城視為傷心地了,再置換到季殊身上,他忽然覺得胸口憋悶難受起來。 閉目沉思一分鐘后,云喬再睜眼,難受的感覺散去大半。 時代不同,醫學技術每時每刻都在飛速發展,他和季殊不會重蹈他爺爺的遺憾。 季殊推門進來,眼底的一點郝澀快速隱匿起來,他走到云喬身側,瞄一眼云喬正在看的文件,再把手遞向云喬。 吃飯去嗎? 季殊早已轉變自己的想法,他要盡全部努力陪云喬更久更久的時間。 云喬轉過椅子看季殊,幾秒后,他輕聲要求道,你親一下我吧。 季殊聽到話后,沒有猶豫和疑問,他俯身而來,在云喬的額頭輕輕一吻。 云喬的嘴角微微揚起,眼底的少許陰霾散了干凈,來自喜歡之人的親.吻的確有助于情緒的恢復。 禮尚往來,云喬也在季殊的臉頰處吻了一下,隨后他握住季殊的手站起身。 走了,吃飯去。 季殊回云喬一個露酒窩的笑,扣緊云喬的手,他們去明月樓用晚飯。 結束晚上鍛煉的季殊回到書房,他發現云喬的專注度又提高了一些,他去鍛煉前端來的水果,云喬一個也沒吃。 不得已,季殊走過來,手動給過度專注的云喬喂到嘴里。 云喬只一個眼神掃來后,就繼續設計手術方案,和咀嚼嘴里的已經人工去核的櫻桃。 晚上九點躺床上快睡著前,云喬恍惚地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但還未深思,就在季殊的拍撫下,睡意和安心的感覺襲來,沉沉睡去,無法多想了。 周六這天,云喬將一個手術安排提前到周五進行,不用再去療養院。 算是云喬季殊共同休息日的這天,他和季殊與老太太詳談的計劃照常進行,他們在老太太喝上午茶的時段一起來明月樓里。 鄭老太又一次帶著目的來季家陪老太太喝早茶,不過她試圖達成目的的對象不是老太太,而是在邊上蹭點心吃的云閥。 小閥,姨婆是真的心疼你,現在只有你能勸你爸媽了,你還這么小,他們怎么狠心!都大半輩子夫妻了,孩子兩個,鬧這么難看,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被點名的云閥收回二次往點心盒里伸的手,他歪了歪頭看鄭老太,一臉純摯和無辜。 是您笑話我媽嗎?離婚又不影響您和大家吃點心,有什么好笑話的。 鄭老太表情僵了僵,繼續一張苦瓜臉,搖搖頭,你太小,不懂。離婚對女人的影響太大了。 鄭老太這句話老太太倒也贊同,輿論整體風向對離婚的女人依舊不友好,對離異家庭的小孩也一樣,不過云閥并不在此列。 他們離婚了,小花兒也跟著阿喬。你別嚇著孩子。 鄭老太立刻順著老太太話笑道,好。我這不是看著曼青長大,拿她當親閨女兒,多cao心一些。你看我這臉色,這幾天就沒個好覺。 她最近走了霉運,幾樁說好的聯姻告破,幾個生意也無端夭折,她沒睡好覺的話是絕對真實的。 云閥聞言立刻背過身,擺了不信的表情。 他這個姨媽要是真拿他.mama蘇曼青當親閨女,才不會看她婚姻不幸福這么多年,還一直勸她忍忍忍,真正她娘家的蘇家一貫是勸分不勸和。 阿喬,殊兒來了,阿春把給紅盒子裝的點心端過來。 老太太看到門口的人,她淡淡的表情立刻真切起來。 她口中紅盒子是個愛心形狀,中間有隔層,左右放的分別是季殊和云喬能吃的點心。 奶奶,姨婆。 云喬拉著季殊坐下,再從胡春嬸端來盒子里拿起一塊聞了聞后,遞給季殊,吃一塊。 季殊聞言拿起點心咬一口后,就整個塞嘴里快速吃完了。 隨著復健起效和求生欲增強后,季殊在口味方面也挑剔起來,如果不是云喬親手做的,都是這樣快速了事,不會細品。 云喬又端一杯水給季殊后,才側身看向鄭老太。 我希望您的話到今天此刻為止,離不離婚是我母親的自由,我不希望在上京城里聽到任何一點多余的議論,來給我母親徒增壓力。 鄭老太嘴角微微一抖,這哪兒是我能我怎么會在外面亂說。 不會就好。眉姐,給鄭姨婆再端杯茶來。 端茶送客的禮儀至今有在一些家里沿用,鄭老太不知何時季宅也有了這樣的規矩,但不妨礙她體會云喬趕她走的意思。 鄭老太尷尬中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去老太太,她同季殊云閥一般安靜如鵪鶉,一點要幫她解圍或呵斥云喬不敬長輩的意思都沒有。 季家上下已經如傳言里那樣叫云喬拿捏得死死的了。 而云喬和她這見過幾次的姨婆一點感情也無,甚至一點也不念她為云季兩家做媒的情面,端是無禮又無情。 鄭老太從沈眉手里接過茶,直接放到桌上,站起身,虛虛笑道。 我也有事,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您。 沈眉繼續送鄭老太從明月樓客廳離開。 在人離開許久,客廳里依舊安安靜靜地,云閥和老太太在內都是第一次看云喬這么不給一個人臉面,畢竟對著云閑,云喬也能談笑自諾。 怎么了?都看我干嘛。 云喬認為他是太給鄭老太臉面了,才讓她覺得能放肆在云閥面前說這些話。 哥,你生氣了?我也不在意的! 云閥驕傲地挺了挺胸膛,他最近都在努力學云喬,對不必要的人和事不浪費多余的情感和表情。 和你在不在意無關。點心吃夠了,就把已經定制的上午課業完成。 云喬并不管云閥制定的具體計劃,但會要求他一定盡可能堅持完成已經制定的計劃。 云閥顫顫巍巍再摸了一小塊點心后,就站起身,出明月樓回書房去了。 被留下的老太太莫名緊張地捏了捏身側的抱枕,她怎么感覺云喬季殊是沖著她來的? 你鄭姨婆就這樣的人 云喬起身坐到老太太身側,拉過她的手,把了把脈,再給她放回去。 季殊已經幫明心找到親生父母了。 哦?老太太聞言立刻神情專注嚴肅起來,她以前也動過心思要幫明心找父母,但后來想想又沒進行,都是能把明心遺棄在山里的父母,找回來未必能有明心待西隍寺里好。 但云喬和季殊能和她提起,就說明里面有出乎她意料的隱情。 正在鬧離婚的郁成哲您應該有聽說吧。 見老太太點頭,云喬繼續往下說,郁成哲有一個夭折9年的親弟弟,便是明心,是空空主持把他從郁家抱走的。 被抱走時,明心即將滿三周歲,他從出生心臟和嗓子就發育不全,但以郁家的條件,繼續精細照料一兩年,再進行兩個手術就有機會治愈,而空空主持和郁家視他為不詳。 老太太的表情有些懵,而云喬的話還沒說完。 把空空大師介紹給郁家的是鄭佩珊,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合作,也不是第一起合作。但卻是能讓老太太最直觀感受他們罪惡的一起合謀犯罪。 明心,三歲前叫郁明哲,一個身世坎坷,卻虔誠禮佛,對眾生草木懷有純粹善意的漂亮和尚。 老太太對他越喜歡越關心,就越不能容忍陳留、鄭佩珊以及郁家對他的遺棄和拐賣。 即便沒有這層情感加成,以老太太的良知,也沒辦法容忍這種事情。 我和季殊告訴您這些,不是想您自責或者氣壞自己,是不想給他們任何利用您傷害您的機會,您是我們最重要的人。 云喬輕輕拍撫著老太太的脊背,季殊也坐到另一邊握住老太太的手。 這件事是我在調查和處理,請您相信我。 老太太轉過身看季殊,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解他們的套路后,她很難不懷疑鄭老太和陳留接近她的目的,偏偏她還真配合過他們的行動。 季殊繼續和老太太強調,我沒事。不信,您問問阿喬? 老太太聞言立刻轉頭看云喬。 云喬肯定地點頭,是的,您可以放心。 幸好幸好我真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的腦筋還靈活著,在被云喬季殊安撫下來后,她自己也察覺了諸多不對,鄭老太對外的名聲一貫毀譽參半,性格也潑辣。 在她面前卻是永遠沒脾氣,只說那些能哄她開心的話。 再就是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和鄭佩珊去西隍寺時,陳留如神算一般給她們算了命格和禍福,幾乎每句都對上了。 除了陳留或許真的會一些門道外,就是早就和他認識的鄭佩珊配合了他的算命。 她就這樣一步步落入他們精心設計好的陷阱,給錢給人情,還差點搭上孫子的命和姻緣。 老太太念叨不斷,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我怎么會這樣 云喬和季殊在明月樓里待到午飯后,老太太在胡春嬸照料下,身心俱疲地小睡過去,他們才從明月樓里離開。 奶奶這段時間的作息飲食都很規律,身體尚好,沒有大礙。 云喬和季殊說明一下,季殊不聲不吭但其實非常在意老太太的身體。 而云喬認為季殊沒有受到傷害,再震驚的消息,老太太也能挺過來想明白,她已經挺過太多艱難的時刻,見過太多的人世滄桑,她的心性并沒有她年邁的身體令人擔憂。 第六十四章 季殊問向云喬,你要把這些告訴明心嗎? 等手術結束,第一階段的休養結束后吧。 云喬略略沉吟才有了決定,明心閱歷不夠,他的心境要比老太太脆弱多了,還有一個分外脆弱的心臟,他們暫時不能如實相告。 季殊點點頭,明心這邊不說,郁家那邊也沒必要通知了。 郁家里并非所有人都是幫兇,明心血緣上兄長郁成哲什么也不知道,但就他如今和邵雪貞鬧離婚時的互撕模樣,他的底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對比之下,邵家長女邵雪貞當斷則斷,了斷的過程和場面難看了點,但也算跳出了一個火坑。 到了晚間和翌日清晨,云喬都仔細給老太太診斷,如她所料,老太太郁結于心很有限,已經反過來寬慰云喬和季殊了。 你們放心工作去,我沒事!我可得好好活著看他們有個什么下場! 震驚和后怕的階段過去,老太太被激起了憤怒和斗志,連蘿卜帶坑,她希望季殊能把陳留鄭佩珊以及他們身后的人都料理了。 云喬輕輕一笑,再多叮囑幾句負責貼身照顧老太太的胡春嬸和沈眉二人。 隨后他帶上尾巴掛件云閥和周日也放假在家辦公的季殊,到蘇家給姜宮晨檢。 小舅舅好!小舅舅真帥! 云閥主動問好,自從蘇尹青剃掉胡須、穿回正裝后,云閥肯給他抱一抱了,他的記憶沒騙他,他小舅舅就是人到中年依舊俊美非凡的鳳毛麟角。 蘇尹青抱起云閥掂了掂,抱姿少許改善,終于沒再把云閥往天花板上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