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學講師到首席院士 第366節
他主要還是針對新的研究內容感到郁悶,一輩子研究弦理論,甚至把弦理論發展到公認的‘大一統’理論,結果出現了一個和弦理論對立的新理論。 這個新理論不僅僅是理論,還能聯系實驗提前做預測。 愛德華-威騰大致看了下內容,基本上已經肯定了論證過程,王浩和保羅菲爾-瓊斯一起的研究,論證的嚴謹性不用質疑。 其中和湮滅理論相關的部分,依舊是對湮滅力的基礎定義。 愛德華-威騰能輕易在最開始的數學部分就讀懂核心內容——湮滅力的維度要高于其他三種微觀作用力。 后續的一些數學體系,則和弦理論部分研究存在沖突。 如果最終實驗證明結論是正確的,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說明,湮滅力很可能是存在的。 雖然包括上一次粒子對撞實驗的‘數據缺失’,以及現在分析的新粒子,都只是對湮滅力的側面論證,都只是以存在湮滅力為假設,并對湮滅力給出基礎的定義,可若是能連續預測實驗驗證,次數多了自然能證明湮滅力是真實存在的。 問題,就在這里。 湮滅理論的基礎定義和弦理論存在部分的沖突。 如果湮滅力被證明真實存在,豈不是反向證明弦理論是錯誤的? 一輩子從事弦理論的研究,結果弦理論被其他人證明是錯誤的,愛德華-威騰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他長長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封手寫的信件。 這封信來自保羅菲爾-瓊斯,是他去中國前寫的。 愛德華-威騰打開了信件,只見上面寫著,“尊敬的威騰先生。 弦理論迎來了幾十年來最大的危機,湮滅理論是弦理論最大的挑戰。 所以我決定去西海大學研究湮滅理論。 我學習中文的過程中,知道一句話很有哲學意義,‘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意思就是說,必須要了解敵人才能戰勝敵人。 去研究湮滅理論,才能找出湮滅理論的問題……” 看著信件上的內容,愛德華-威騰不由的點了點頭,思考著,“難道這就是保羅的方法?有研究成果,公布出來……” “然后,實驗會證明沒有任何發現?到時候,研究是錯誤的,湮滅力高維度的定義,自然也是錯誤的?!?/br> “再深入去分析,也許其他定義也是錯誤的,用弦理論替代的解釋才說得通……” 雖然感覺推斷的有些不靠譜,但愛德華-威騰還是有些期待。 因為他相信保羅菲爾-瓊斯。 保羅菲爾-瓊斯對弦理論的狂熱,可完全不亞于年輕時的自己! …… 可不止愛德華-威騰一個人關注實驗驗證。 當論文真正發表出來以后,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宇宙與微觀物理》是最頂尖的量子物理學術期刊,領域內訂購數量還是非常多的,再聯合王浩、保羅菲爾-瓊斯的名氣,自然也就更加吸引關注。 研究論文也不是純粹的數學論證,而是聯系到了實驗問題。 “183gev-187gev”能量區間內是否存在新的粒子,是可以研究查找論證的,很快就有專業人員開始查找過往的實驗報告。 有關“183gev-187gev”能量區間,過往有兩份相關的報告,一個似乎最新的報告,說‘在178—195 gev范圍內存在數值信號波動’。 另一份則是八年前的報告,說‘182gev’附近存在異常數值波動,但給出的‘判定’則是‘實驗誤差所致’。 兩個信息放在一起,正常情況下依舊很難引起關注,因為各個能量點位類似的報告有很多。 在粒子對撞實驗中,細微異常比比皆是,絕大多數只是由實驗產生和記錄的大量事件,所引起的統計上的數據漲落。 在這種情況下,當收集到更多的數據時,很多隨機異?,F象就會消失。 但是,聯系到王浩和保羅菲爾-瓊斯一起的研究,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歐洲核子組織內好幾個專業團隊,都開始認真分析過去實驗中,“183gev-187gev”能量區間內的數據。 比如,格斯納-雷尼爾。 當格斯納-雷尼爾看到最新的研究論文,他只感覺自己非常愚蠢,因為他一直都知道,最近的一個星期,迪迪埃-馬約爾的團隊在做高強度的實驗數據篩選分析工作,還調用了大量的實驗原始數據。 另外,他還知道對方的團隊是在尋找新粒子。 當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格斯納-雷尼爾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有些看不起迪迪埃-馬約爾的水平,認為對方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現在格斯納-雷尼爾明白了,“這家伙肯定提前知道些什么?!?/br> “也許就是從王浩那里得到的消息,才會大規模的做數據工作!” 世界上沒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格斯納-雷尼爾敢百分百肯定,馬約爾的團隊就是在做這個研究,他也馬上交代起研究工作,希望能后來居上,趕上馬約爾團隊的進度。 可惜,晚了…… 一個星期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此時,迪迪埃-馬約爾已經有了成果,“183gev-187gev”,計算出的能量區間實在是太精準的,精準到要做的工作都大幅減小,他們找出了過去的實驗中區間內所有的數據,甚至是原始的數據進行分析。 最終得出了‘183gev-187gev區間能很可能存在新粒子’的結論。 迪迪埃-馬約爾感到郁悶的是,王浩發表論文的速度太快,他只是提前一個星期而已,其他團隊肯定也在做研究。 所以有了成果就必須要發表,而他本來是希望做的更深入精準一些。 歐洲核子組織和《宇宙與微觀世界》有合作,迪迪埃-馬約爾也認識主編雷薩爾,他就干脆直接打電話過去詢問,“我們在新粒子的研究上有成果了,研究發過去什么時候可以發表?” 雷薩爾聽的眼前一亮,馬上開口道,“是確認新粒子存在了?” 迪迪埃-馬約爾道,“還不能完全確定,但置信度也很高?!?/br> 雷薩爾頓時變得沒興趣了,他想了想說道,“那就下一期吧,下一次測試試驗后,成果一起發表?!?/br> 迪迪埃-馬約爾用力扯了扯嘴角,最終放棄了在《宇宙與微觀世界》上發表。 下一期? 粒子對撞實驗后? 到時候,其他研究組肯定已經有成果了,也許都會確定發現新粒子,他們團隊的成果還有什么意義? 迪迪埃-馬約爾干脆就把成果放在了實驗組報告的主頁上,還給核子組織提交了成果報告簡述,很快核子組織的官方首頁,也更新了馬約爾團隊新成果的消息—— 《183gev-187gev區間很可能存在新粒子》。 很可能,不是確定。 這其中存在一個標準差數值的差別,物理學家們公認五個標準差,才能確定發現新粒子。 在物理實驗的數據分析中,突然發現了一個異常的信號,是真的檢測到粒子,還是系統數據誤報呢? 這是需要判斷的問題,而判斷方法就是設置置信區間并計算偏差度。 信號越強烈、數值越偏離無粒子狀態下的理論數值,那么信號的真實性就越高,統計學上用“標準差”來表示信號的偏離度。 在正態分布下,95%的雙尾置信區間是1.96個標準差,也就是說當信號的偏離度是1.96個標準差,那就有95%的概率是一次真實檢測,但是,仍有5%的誤報可能。 五個標準差,才能確定排除干擾的可能發現了新粒子。 馬約爾團隊發現新粒子的置信度似乎1.85個標準差,換算可以理解為90%左右。 在正常的情況下,1.85個標準差的結論,是無法說明發現新粒子的,但結合王浩和保羅菲爾-瓊斯的研究,結論似乎就變得非常有說服力。 很多人都開始關注下個月的粒子對撞測試實驗。 到時候,更高強度的實驗、更加完善的數據,應該能發現這個新粒子了吧! …… 西海大學,梅森數科學實驗室。 主任辦公室。 看著一個個報道的新聞,朱建榮坐在沙發上,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計算分析出新粒子……” “這是小研究?” 當再看向王浩的時候,他都不知該怎么開口了。 果然! 他又被忽悠了! 朱建榮沉了好半天,還是問道,“王教授,這個新研究的結論,也就是新粒子,能確定嗎?” 王浩想了想,說道,“哪怕是我自己的研究,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畢竟是新粒子,也許下個月的粒子對撞實驗也無法發現。這個新粒子衰變速度非???,信號強度很低?!?/br> 朱建榮聽罷轉頭看向保羅菲爾-瓊斯。 保羅菲爾-瓊斯思考著說了個數字,“超過二點五八個標準差?!?/br> “??” 朱建榮頓時滿臉迷茫。 王浩扯了扯嘴角,幫忙翻譯了一下,“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他說的是下個月實驗發現的可能。迪迪埃-馬約爾的團隊,已經依照過往的數據,把置信度提升到1.85個標準差,換算實驗強度,這一次發現的概率就很大了?!?/br> “哦、哦?!?/br> 朱建榮連續點頭,只感覺智商受到了碾壓,還是道,“這個研究,能分析出新粒子,很牛??!” 他說著豎起大拇指。 依靠理論的研究,計算分析出新粒子,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之前唯一完全依靠理論分析出的新粒子,就只有‘希格斯粒子’,其他即便是中微子,也是結合實驗數據以及理論,才提前預測出來的。 而‘希格斯粒子’,是一整套完善的理論,粒子標準模型剛有雛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相關的理論,幾十年后才真正在實驗中檢測出來的。 現在則是一篇論文的分析計算,就得出了存在新粒子的結論,完全可以稱得上‘非常重大的’研究成果。 哪怕是比不上希格斯粒子、中微子等,也是量子物理最頂級的成果。 王浩則是搖頭道,“只是個小研究而已,重點在于理論基礎,而不是結論?!?/br> 朱建榮再次扯了扯嘴角。 “確實如此?!?/br> 保羅菲爾-瓊斯則認可的點頭說道,“這只是針對單獨粒子衰變過程的分析。如果最終證明存在新粒子,也就代表湮滅力的維度很可能更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