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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沒指望能活著,結果今夜他剛在牢中吃了一頓鞭子,昏昏沉沉幾欲要死,看守地牢的幾個守衛相繼倒下,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剛喊了一聲“右護法”,便被一記手刀打暈過去,醒來時就在這個房間里了。 彼時,左護法心中雖怕,但依舊諂媚道:“教主想知道些什么?” 夜漓瑄一陣反胃,偏過頭去不去看地上的人,用手指戳了戳風仟刃的胸膛:“你跟他說?!?/br> 風仟刃便開口問道:“你可知前天陰教教主私生子一事?” 左護法躺在地上,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此事說來話長,都是前教主欠下的孽緣?!?/br> 當年前教主白桐修習天陰教心法,剛開始也如同夜漓瑄一般,覺得憑借自己,不需要依附于乾離就能獲得突破,到后來發現修為增長越來越慢,且遇到了和夜漓瑄一樣的問題——遲遲無法突破最后一層。白桐想要獲得修為的突破,便找來了許多英俊男子,但遲遲不愿與那些男子雙修,有時看那些男子一眼,想到之后要臣服于別人身下,便惡心想吐,最后心生厭煩,干脆將那些人殺了。 白桐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心法的最后一層,但身子卻越來越饑渴,他找找不到可以紓解的方式,天天閉關修行卻感受不到絲毫變化,反而身體越來越差,他決定下山去找辦法。 他沒找到辦法,終于有一天受到了心法的反噬,失去了理智,從街上隨意抓了一個人回去,便要同那人交好。 那人不似之前他找的那些乾離般廢物,那人有很深的內力,甚至可以壓制住武功強勁的白桐。 那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直接將他拉入房中就要與他做雙修之事的人,且受白桐信引的影響,心中迷醉,差點迷了心智順著白桐去了,但憑借深厚的內力將神志拉了回來,只給白桐做了次臨時標記。 白桐受欲望折磨了許久,這還是半個月來第一次神清氣爽頭腦清醒,不禁訝于只是一個臨時標記就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同時對那人產生了興趣,賴上了那人。 白桐得知那人叫季歸途,是蜀郡風家的一個門客,雖說是門客,但自小與風家家主一起長大,情同手足,風家家主很信任他,時時讓季歸途陪在身邊,兩人讀一樣的書,習一樣的武,長大后,季歸途心甘情愿留在風家當門客,幫助風家家主一起管理風家。 白桐跟著季歸途一起回了風家,在他不斷地糾纏下,季歸途也終于動了心,愿意與白桐在一起。 白桐雖然喜歡季歸途,但他最終的目的依舊是為了突破天陰教的心法,而在一次修煉中,不慎被季歸途撞見,識破了他用的武功。 季歸途來質問白桐時,白桐淡定極了,他咬定了季歸途不會殺他,還告訴季歸途自己腹中已有季歸途的孩子,并將季歸途帶上了天陰山。 天陰山上機關重重,季歸途被軟禁在山上,日日與白桐同吃同住,像從前一般相處。季歸途表面應付他,實則并不愿意呆在天陰山上。 十月之后,白桐誕下一子,而季歸途這段時間在山上安分的表現早就讓白桐放下了防備心。于是季歸途趁著白桐還沒有恢復過來時,將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帶下了天陰山。 一夜之間,愛人和孩子全都不知去向,白桐根本顧不得身子,追下山去,他第一站便找去了風家。詢問季歸途的下落。 風家不知道白桐是天陰教之人,只當白桐是季白殊的相好,便讓白桐住進風家,在風家等待季歸途的消息。 白桐根本等不住,偶然之間聽到了風家家主與門客的對話,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他是天陰教教主,此時只是暫時拖住他,等時機成熟,再將他捉拿,一舉殲滅天陰教。 白桐曾經因為季歸途,也將風家家主當作好友,彼時知道了那些人的心思,只覺得自己遭到了全世界的背叛,喜歡的人不信任他,所有人都將他當作十惡不赦的罪人。 于是當晚白桐催動了越來越純熟的心法。風家門客多乾離,根本無法在白桐坤洚的信引引誘之下保持清醒,接二連三失去理智,開始自相殘殺。一夜之間,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盡數滅亡。 季歸途趕回風家時,風家已尸橫滿地,他幾乎瘋了,雙目猩紅,在百來具尸體中,找到自己的好友,找到了風家的公子,以及那些曾經與他談笑風生的門客們。而白桐沒走,渾身是血地坐在那,靜靜地看著他瘋癲,問出一句:我們的孩子呢? 季歸途顫著手指著他:瘋子,你就是瘋子,惡魔! 白桐面無表情:你愛我嗎? 季歸途知道自己怎么講都講不通了,白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不進任何東西。nongnong的愧疚和負罪感涌上來,季歸途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惹禍上門,不會害得自己的好友滅門,他再也忍受不住,當著白桐的面,拔出長劍,抹了脖子。 白桐徹底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竟然一滴淚都流不出來,他走過去踢了踢季歸途的尸體,冷冷地說了句:真是條聽話的好狗。 白桐將季歸途帶上了天陰山,自此以后性情大變。愛人死了,他找不到自己的孩子,而身子也因為在生產之后長途奔波而受損,無法再生育。他撿了幾個小孩回來,培養了自己的接班人。他依舊沒有突破天陰教心法的最后一層,便與各種乾離雙修,依舊找不回當初和季歸途在一起的那種感覺,連雙修都變成了修煉的任務,身體日漸麻木,最終走火入魔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