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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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落沒死,活到現在,也才四十出頭。 這些話一直埋在林落心底,從來沒對人說過。 林落無奈地笑了笑:但還好,我竟然幸運到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林落看向井遇,調侃道:而且還遇到了個這么喜歡我的小粉絲。 井遇摸了摸懷里的懷表。 那里面是林落的照片。 你本來就應該火,井遇認真地說,你畫得那么好,以前沒火是世人沒眼光。 重生是上天對你的補償。 是啊,林落又輕松地笑起來,而且,如果不是死了一回再重生,我就遇不到你了。 對于林落而言,重生這一次,最大的收獲不是他可以再次紅起來,而是他遇到了井遇。 以及擁有了一位愛他的mama。 畫廊前,兩個人在星光月色下對視著。 晚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也遇不到你了。井遇彎腰抱住林落。 花香隨著晚風在夜色里浮動。 同時環抱住林落的還有井遇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溫暖沉穩、讓人安心的味道。 他抱住井遇的腰。 幸好,上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讓他們遇見了彼此。 等林落和井遇回到旅館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原本打算今晚和夏文秋聊聊,然而林落去看時,發現夏文秋已經睡了。 林落只好退出來,放輕腳步回房休息。 接下來幾天依舊是寫生。 當然,除了寫生,有時候老師也會組織一些集體活動,活躍氣氛,讓大家娛樂娛樂。 而林落想跟井遇達到負距離的愿望,在他暴露自己身份之后,變得更加艱難了。 自從井遇知道他身份后,就對他有種莫名的敬畏心理,以至于井遇都不敢像以前那么逗他了。 雖然以前林落也沒有多喜歡井遇那么逗他(bushi),但現在井遇不逗了,他還有點不適應。 井遇對林落的態度轉變,就連朱惜悅等人都感覺到了。 他們有點稀奇,好奇問林落,林落只是笑而不語,看看井遇。 井遇無聲嘆口氣,心道:誰知道他的壓力? 男朋友是世界頂級油畫大師,是他粉了十幾年的偶像,是周圍這一大幫小屁孩心目中的神仙畫家。 他不是還得習慣習慣么? 在第n次求*失敗后,林落繃不住了。 他趁著別人寫生的時候,自己偷偷畫了一幅畫他和井遇的春宮圖。 因為時間有限,林落畫得比較簡單,但他高超的畫技,還是把春宮圖的魅力體現得淋漓盡致。 畫面上的兩人都沒有穿衣服,肢體糾纏在一起。 但林落不知道自己在那種時候的表情是什么樣的,只能通過藝術家的眼光進行創作。 至于井遇的表情就可以直接復刻了。 畫完后,林落甚是滿意,把這幅畫晾干,趁著休息期間,掛在了他和井遇房間里的床頭上。 他就不信井遇大晚上對著這幅畫和脫光了的他,還能毫無反應。 除非他不是男人。 但林落知道他其實很男人。 這天晚上,林落早早地回了房間,洗完澡等著井遇。 井遇一回來,就看到了掛在床頭的那幅畫,以及睡衣半敞,露出了圓潤肩頭的林落。 他趴在床上,纖細的腰部曲線在睡衣下若隱若現。 聽到腳步聲,林落轉頭對男人一笑:回來了? 井遇: 林落身上穿著井遇的睡衣,略長,下面沒穿。 井遇喉結微動,有點熱,扯開領口扣子,上前去拉起少年的衣領。 穿成這樣是做什么? 林落笑盈盈道:當然是勾引你啊。 他說得坦然大方,還故意轉頭看向床頭那幅畫,問:看見這幅畫沒? 我畫得怎么樣,是不是特別傳神? 井遇抬眸看了一眼,又低頭看向林落,抬起少年的下巴打量一番,似乎在回想。 半晌,他說:還不夠傳神。 林落:嗯? 井遇捏著他的下巴吻過來,林落立馬熱烈地回應了。 如果畫畫是林落第一喜歡的事情,和井遇接吻得排到第二。 他抱著井遇的脖子,親到兩人都氣喘吁吁,這個吻才結束。 你招我的。井遇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少年的眼睛,指腹擦過他紅腫的唇瓣。 說完,他一手環著林落的腰,一手托著少年屁股,把人抱起來。 或許你應該看看自己那時候是什么模樣,才能畫得更傳神。 井遇一邊說一邊朝浴室走去。 林落樹袋熊一樣掛在男人身上,眨眨眼睛,望了眼床頭的畫,又轉頭看向浴室里的鏡子。 哦林落得意地笑了,抬頭親親男人的耳朵,小聲道,那就麻煩井總幫我一把啦。 勾引成功! 這一晚,林落可謂是吃了個飽。 這個葷開得他很多天都不想再開葷,并且也沒精力再開葷了。 并且,他確實通過鏡子,看清了自己的表情,為以后的創作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為期十天的寫生很快結束了。 一班的同學集體乘飛機回國美。 回去之后,是和往常一樣的上課、畫畫,日子過得平靜又豐富多彩。 回去后,林落依舊住在井遇家里。 畢竟手還沒好,還需要井遇照顧,并且他這手估計再也不會好了,得一直在井遇家住下去。 一直住到很多很多年后。 等到多年以后他們的生命走到盡頭,也會葬在同一個墓里。 所謂生同衾,死同xue,古老且永恒的浪漫。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番外。 第一零二章 故事的開始是一出俗套的英雄救美。 夏文秋打小就性格靦腆,在爸爸跑了之后,他更加自卑。 雖然他和路彬同住在一個村子里,認識對方,卻鮮少來往。 夏西禾的變聲期來得比較晚,當同齡的孩子大多已經變聲后,他還是幼年時期那把清脆的嗓音。 那是剛升高一的初秋。 他被班上男同學堵在廁所里,說要扒下他褲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生。 性子跟個娘們兒似的。 剛好來上廁所的路彬碰到這場景,便幫他把那些男孩們趕走,警告他們不許欺負同學。 他是高二的,高一個年級,個子又長得高,在這群新生中很有威懾力。 男孩們一溜煙跑得飛快,只留下夏文秋獨自面對著路彬。 路彬對他笑了笑,問他:沒事吧? 秋蟬在教學樓外的桂花樹上叫個不停,聒噪得很。 初秋的天氣還有點熱,高大的男生身上只穿了短袖,大概是剛打完球回來,白色的校服T恤后背被汗濕了。 夏文秋站在廁所門口等路彬,時不時望望走廊外照進來的明亮陽光。 他母親是個溫柔而堅韌的女人,他和他母親一樣。 等到路彬出來,對方看到他,有點驚訝,問他怎么還在這兒。 他低著頭小聲說:我還沒謝謝你。 他拿著皺巴巴的十塊錢紙幣去給路彬買了一聽可樂,一包薯片,以及一袋辣條。 沒有父親之后,家里只有母親一個人照顧他,還要照顧年邁的外婆,生活很艱辛。 這十塊錢,是夏文秋一個星期的零花錢。 就這樣,兩個人熟悉了起來。 路彬很照顧他,不許別人欺負他,給他講不會的題,考試考差了會陪伴安慰他。 夏文秋一直想要個哥哥。 這樣的話,沒有了爸爸之后,哥哥就能幫他一起照顧mama,可以保護他。 路彬滿足了他這個愿望。 他管路彬叫哥哥。 在兩方家長的眼里,他們也沒覺得兩個男孩子走得近有什么問題。 路彬的父母還叮囑路彬,讓他多照顧夏文秋。 動心發生在哪一刻,已經不可追溯了。 即便在分手后,夏文秋也可以清晰地回想起當年兩人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路彬就像他晦暗高中生活里一道柔和的光芒,將他照亮。 他回想起高三第一次月考失利之后,自己躲在教學樓旁的小樹林里哭。 路彬就坐在他旁邊,攬著他的肩膀。 他并不說什么,只是用那雙溫柔的眼睛凝視著他。 夏文秋哭完后,會自己擦干眼淚,拿著做得一塌糊涂的試卷讓路彬給他指點指點。 在他眼里,路彬似乎什么都會。 他還回想起在高三下學期壓力最大的時候,他中午也不回宿舍睡覺,在教室里復習,困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 睡醒時一睜眼,看到路彬就坐在他的身邊,手里拿著他最喜歡的香草冰淇淋。 冰淇淋的清涼與甜蜜,至今還殘留在夏文秋的舌尖。 他給路彬分享同一盒冰淇淋,路彬說不要盒子里的,然后吻了他。 那時候班上沒幾個同學,僅有的同學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復習,沒有人發現他們在靠窗的角落里,在堆積如山的試卷和書本遮擋下,親密地接吻。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夏文秋的世界很單純,但他并不傻,他知道路彬喜歡他。 但他不想因為談戀愛耽誤高考,也不想被mama和老師發現他早戀。 所以在親吻結束后,他紅著臉埋頭在卷子里,沒有理會路彬的表白。 我要先高考。他說。 于是一直等到高考結束,路彬和他正式表白,兩人順理成章地交往。 初戀是甜蜜的,也是酸澀的,路彬帶給夏文秋很多別人難以給他的快樂,也帶給他很多別人難以給他的酸楚。 這種感覺在異地戀之后更加明晰。 夏文秋每天都很想念路彬,想和他說話,想和他見面,想聽他的聲音。 但他們只能隔著數千公里的距離,通過手機小小的屏幕,聊以慰藉。 夏文秋好多次都后悔,他是不是不應該跑那么遠來國美上學,就近在家鄉上一所美院不也可以嗎? 雖然油畫系沒有國美那么好,但他也沒什么大志向,沒想過像林落那樣,做個一幅畫賣幾百萬幾千萬的大畫家。 尤其是在看到林落和井遇天天膩歪在一起,甜蜜耳語,說說笑笑的時候。 尤其是在他感覺哥哥似乎不是那么喜歡他了的時候。 但是林落告訴他,不能這么想。 如果那個人會變心,是不管他在哪兒的。 夏文秋以為他會因異地戀和哥哥漸行漸遠,會在彼此的猜疑爭吵中耗盡所有喜歡,最終狼狽地分手。 可他沒想到的是,分手遠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更慘烈。 那是大一的寒假。 春節期間,兩個異地戀了半年的小伙子在重逢后,擠在一張小床上說著情話。 怪他們不夠謹慎,明知道家里的隔音不好,還不小點兒聲。 當路彬的mama敲開路彬臥室房門的時候,屋里兩個抱在一起的年輕男孩都傻掉了。 他們都還沒滿二十歲,憑著一腔愛意緊緊地擁抱著彼此,面對著長輩黑沉的臉色也舍不得對方被傷害。 那是夏文秋第一次看到路彬的mama對自己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 充滿嫌惡與暴怒,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夏文秋其實不怕。 他總是被人討厭的。 小時候大人們常對他開玩笑,說是因為他不乖不懂事,爸爸才會不要他和mama。 長大了男同學們總是拿他開玩笑,說他像個大姑娘。 他也知道在同性戀婚姻剛合法化的年代里,歧視依舊是存在的,并且根深蒂固。 他不怕被辱罵被嘲笑,但他不希望哥哥被傷害。 被發現后,路彬mama把他的mama找來,指責他是個小變態。 mama惶惑不解的目光刺痛了夏文秋,mama沒有責怪他,抱著他說都怪她自己不好,沒能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才會讓人走入歧途。 最讓夏文秋無法接受的,是暴怒的路爸爸拿起椅子就朝路彬身上砸。 他從來不知道,平時那么溫文爾雅的男人,會在面對兒子是個同性戀時變得這么可怕。 看到路彬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鼻血弄臟了胸前的衣服,夏文秋幾乎是立刻就妥協了。 他說:我們分手。 路彬躺在地上,用錯愕而痛惜的目光看著他。 夏文秋強調了一遍:哥哥,我們分手吧。 夏文秋看到路彬哭了,眼淚融進鮮血里。 他從來沒見過路彬哭。 夏文秋硬起心腸不看他,握著mama的手說:媽,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他就把路彬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并且連夜買火車票,早早地來到學校,成為宿舍里第一個回學校的人。 在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臥鋪上,夏文秋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想到路彬在他離開前看他的那個眼神,就忍不住掉眼淚。 他哭了一路,回到宿舍后,獨自在冷冰冰的宿舍里沒日沒夜地畫畫。 他突然能明白林落了,那個享譽世界的大畫家。 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身處困厄,只有畫畫能拯救他們。 夏文秋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舍友們。 一方面是覺得沒必要,他和哥哥之間就這樣吧,就算告訴他們也沒什么意義。 另一方面是不敢,他知道自己怯懦,看林落那么大方地和井遇交往,肯定也會遭受到各種阻力,他都無所畏懼。 而自己相比林落,就像個縮頭烏龜。 嘴里說著為了哥哥好,實際上哥哥和他分手了,一定會難過的吧。 上學的生活日復一日,平淡無波。 夏文秋沉浸在畫畫中,很少去回想和路彬之間的事情,但那個人還是會無孔不入,從生活的每一個細節溜進他的腦海。 夏文秋沒想到路彬會來見他。 在這一年的初夏,某一個小長假,下了雨的周六清晨,舍友們早早地叫他起床,說是一起出去寫生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