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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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彥君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蔑視他:只是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而已。 這個時間段,油畫系已經沒人了,整棟樓都是黑漆漆的。 而這附近也鮮少有人經過,林落自知他一個人打不過三個人,飛快地思索著怎么才能溜掉。 好漢不吃眼前虧。 頭頂上,苗彥君正傲慢地發表高談闊論: 你叫林諾是吧,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窮小子,以為自己攀上了井遇這根高枝,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告訴你,別異想天開了。 井遇家里能看得上你這種貨色?苗彥君知道meimei喜歡井遇,但如今井遇心里頭似乎只有這個叫林諾的。 看不看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林落忍不住嗆了他一句。 他的手偷偷摸進上衣口袋里,想找機會給人打電話求救。 苗彥君卻眼尖得很,林落的手一動他就發現了,立馬一腳踹過來,剛好踹中林落右手手腕。 林落手腕一痛,雖然看不清,但他篤定手腕上肯定青了一塊。 還想找人?苗彥君冷笑,找井遇嗎,放心,井遇家離這兒那么遠,等他趕過來,我們已經走了。 林落當然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找井遇。 毛俊就在cao場,離這兒不遠,當然是找毛俊最方便。 但苗彥君沒給他這個機會,抬了下下巴,吩咐那個高個子: 把他的手機給我拿出來。 高個子也沒說話,彎腰就來林落兜里搶手機。 林落和他爭搶,最早捂他嘴巴的是那個綠毛,立刻一拳頭揍了過來,直直地揍在林落臉上。 林落沒防備,被這一拳頭揍得眼冒金星,手機被高個子奪走,扔到一邊,摔碎了屏幕。 屏幕上,是工作時的井遇。 裂痕破壞了男人俊美的臉龐。 林落頓時火了,起身就要跟他打架。 可他一敵三,實在沒有勝算。 而且那高個子大約是練過的,手上有功夫,加上人高馬大,林落光是他一個人都很難打過,何況三個。 他很快落入下風,被三個人圍毆。 林落只能蜷縮在地上,護住腦袋,拳腳雨點似地落在他身上,他卻像不知道痛,冷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個多有本事的人,也不過是仗著自己家大業大,仗勢欺人罷了。 沒了你家,你以為你又算什么東西? 很抱歉,苗彥君嘲笑道,誰讓你父母沒本事呢? 你好像也就會畫畫了吧,如果沒了這雙手,苗彥君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我看你還拿什么畫畫。 停。苗彥君叫住兩個人,勾唇道,先別打了,給我把他的手廢掉。 林落素來冷靜的表情終于變了。 他慌忙把手收回懷中,不敢再護著頭。 他是個畫家,如果沒有手,不能畫畫,那他就不是他了。 怎么,終于怕了?苗彥君道,你剛才不是還挺橫嗎?我倒要看看你手廢了之后還怎么橫。 苗彥君臉色一沉:動手! 高個子和綠毛立刻過來扯林落的手。 林落反抗,就被他們幾耳光抽在臉上,抽得臉頰火辣辣疼。 他雙拳難敵四手,到底是被人把手給拉了出去,按在地上。 林落急了,想把手抽回來,卻沒有成功。 清冷的月光從樹林繁密的枝葉間稀疏地落下。 林落看到苗彥君抬起腳,狠狠踩在他手腕上。 手腕立刻傳來鉆心的疼痛。 林落發出痛楚的低哼,死死咬了牙,臉色發白。 看著林落痛苦的表情,苗彥君快意地笑起來。 對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mama確實是我撞的。 但那又怎么樣呢,證據早就被我銷毀得一干二凈,你永遠也奈何不了我。像你們這種底層豬,殘廢就殘廢了,反正不殘廢也和沒殘廢沒多大區別。 林落神色冰冷地盯著他,額上青筋暴起,用了渾身力氣,想掙脫束縛把這人的臉給揍爛。 但他的掙扎卻是徒勞的。 被人這樣辱罵嘲諷自己的母親,林落氣得雙目發紅。 生氣了?苗彥君嗤笑,你就氣吧。 從今天開始你的手就會廢掉,再也不能畫畫了,你引以為傲的畫技,將會成為泡影。 只有我meimei,才是最優秀的油畫家。 放屁!手腕被男人的皮鞋鞋底碾在腳下,都說十指連心,林落這下算是感受到了。 但饒是如此,他也不容許苗素君那樣的人玷污油畫。 她就是個抄襲者,就她也配畫油畫?林落呸了一聲,她真那么厲害,怎么還倉皇出國,都不敢再在國美上學呢? 苗彥君陡然加大腳下的力道,瞇著眼睛冷聲道: 我看你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cao場上,毛俊正在認真地教朱惜悅怎么健身,怎么跑步,怎么呼吸,怎么拉伸。 朱惜悅坐在cao場周圍的臺階上,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他。 她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但覺得毛俊紅著耳朵認真和她講的樣子很有趣。 傻大個逗起來太可愛了,比林落可愛得多。 聽了半天,毛俊講完了,掌心在衣角擦擦汗,無措地問她:怎么樣,聽懂了嗎? 朱惜悅眨巴眨巴眼睛,搖頭:沒有。 那我再講一遍。毛俊撓著頭,我、我沒什么做老師的天賦,你湊合聽吧。 朱惜悅低頭看看手表:可是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再講吧,你送我回宿舍吧。 突然得到這個殊榮,毛俊激動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連連點頭:好、好的!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離得比較遠,毛俊送朱惜悅回女生宿舍時,會經過油畫系的那片樹林。 星空璀璨,月色正好,毛俊站得離朱惜悅有一米遠,目視前方,看都不敢看她。 本應該是花前月下的好時光,偏偏毛俊一點都不知道主動。 朱惜悅暗道傻子,卻突然聽到樹林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朱惜悅腳步一頓,側耳細聽。 毛俊正準備張口問她怎么了,朱惜悅趕緊一把捂住毛俊嘴巴,小聲道:噓。 她指指樹林中:你聽,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聲音? 少女溫熱柔軟的掌心貼著自己嘴唇,毛俊整張臉迅速爆紅。 人都暈了。 他定定神,依言側耳傾聽,果然聽到樹林里有聲音,好像是幾個人在打一個人? 朱惜悅連忙拉著毛俊躲到一棵大樹后面,借著月色仔細觀察。 他們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踩在另一個人的手上,旁邊還有兩個人虎視眈眈地按著地上的人。 而地上那個人赫然便是林落! 朱惜悅瞳孔一縮,沒等她作出反應,毛俊已經炸了。 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截木棍便沖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打,毛俊太陽xue一突一突的,飛快沖到現場,一悶棍敲在那高個腦袋上。 他雖然沖得很急,但并不蠢。 那高個子看起來是三個人中最不好解決的,他搞偷襲,當然要第一個解決這個人。 然而樹林里的目光都已經腐朽,毛俊一棍子敲下去,木棍應聲而斷。 那人卻只是腦袋痛了一下,捂著頭頂轉身,被毛俊一拳頭揍在臉上。 朱惜悅也沖了過來。 她的目標是苗彥君。 朱惜悅尖叫著掄起包拼命往苗彥君臉上砸,一邊砸一邊大叫:非禮啦,非禮啦! 非禮兩個字有時候比別的更管用。 苗彥君猝不及防被人用包連砸幾下,臉都氣紅了,一邊閃躲一邊怒道: 誰他媽非禮你,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朱惜悅不理他,只是大喊:非禮啦,非禮啦! 苗彥君火了,奪過她手里的包猛地一拽,朱惜悅被拽了一個踉蹌,氣得一爪子撓在苗彥君臉上。 而毛俊在揍倒高個子之后,綠毛看到他,先是嚇了一跳,旋即想到自己這回有人撐腰,有底氣了,就跟毛俊打起來。 卻被毛俊單方面吊打。 高個子經過最初的暈眩之后,黑著臉想上去幫忙。 林落卻撿起一塊石頭,嘭一下砸在高個子的腦袋上。 頓時血流如注。 高個子整個人都晃了晃,驚愕的轉過身,看著林落,然后倒地昏迷了。 毛俊和朱惜悅看到這一幕,都傻掉了。 這這這這是殺人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把昨天那章修了修,修成了兩章然后今天還有一更。 第九十二章 他們倆都是從小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好孩子,沒經過什么風浪。 就算打架,那也是為好兄弟出頭,怕林落被欺負。 沒想過要把別人打成什么樣。 但林落就不一樣了。 他前世在市井里混,那時候云海市的治安也不是很好,他不兇狠點兒,根本沒法保護自己,于是養了一身的匪氣。 來到國美之后,這股匪氣被沖淡了。 但一旦面臨危險,他還是那個林落。 放心,死不了。林落冷漠地看著地上的高個子,我有分寸。 他可不想為這么一個人賠上自己的前程。 林落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嘴角還有血跡,再加上這個說話的表情和語氣,讓朱惜悅和毛俊都感覺有點陌生。 朱惜悅有點害怕,但想到這是林落,便也沒那么怕了。 他只是暈過去了嗎?朱惜悅問。 對。林落左手握著石頭,轉頭看向苗彥君。 這下,三比一變成二比三了。 苗彥君臉頰微抽,他臉上被朱惜悅撓出好多道血痕,看著異常凄慘。 林落的兇狠嚇到他了。 他沒想到林落一個學生,會有這么殘暴的一面。 你、你苗彥君指著林落,你鬧出人命來了,我告訴你,你完蛋了,你完蛋了! 林落冷冷道:說了只是暈過去了,你聾了嗎? 綠毛被毛俊拎著后衣領,跟鵪鶉似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時候,不遠處跑來一群人,都是剛才聽到朱惜悅的呼救趕過來的。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沖進樹林,就看到這五人對峙的場景。 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神情迷惑,有個人出聲問:請問 話沒說完,朱惜悅頓時戲癮大發,哇地一聲哭出來,撲到毛俊懷里,梨花帶雨地說: 俊哥,還好你們來得及時!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毛俊又傻掉了。 抓著綠毛的手一松,綠毛立馬跑到自己雇主身后去。 朱惜悅抱著毛俊哭得非常投入,一邊哭一邊對才趕過來的路人們說: 同學們,你們可要幫我主持公道。 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只是晚上回宿舍晚了點兒,就被人堵在樹林里欺負。 要不是恰好有朋友路過,我就、我就朱惜悅說著說著,便說不出來了。 毛俊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而眾人見朱惜悅哭得這么動情,加上她身材嬌小,長得又可愛,就很容易博得人憐愛。 再看苗彥君,只見他臉上多道撓痕,顯然是被女孩子給抓出來的。 看他年齡和穿著打扮,也不像國美的學生。 于是大家心里的天平就不自覺地偏向朱惜悅,義憤填膺道: 你是誰,為什么要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 苗彥君怒不可遏:別胡說,我什么時候欺負她了? 朱惜悅也不解釋,只是哭。 眾人自發地為她補全了沒說的話:你要沒非禮她,她平白無故干嘛撓你,干嘛污蔑你?看人家小姑娘都哭成那樣了! 苗彥君: 他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辯。 朱惜悅又指著地上昏迷的人,抽抽噎噎地說:這個人也是他們的同伙。 要不是我朋友及時趕到,我這輩子就完了。 你們看我朋友都被他們打成什么樣了。朱惜悅拉起林落的小臂,我朋友是畫畫的,手傷成這樣,都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畫畫。 林落確實被揍得有夠凄慘的。 太過分了!眾人道,明知道是國美的學生,靠手吃飯的,竟然還專門打別人的手!太過分了! 他們是同一所學校的,還都是搞美術的,對林落手上的傷更加能感同身受。 立馬有人張羅著打120,林落的手得趕緊送醫治療,萬一留下病根,以后不能畫畫了,不是一輩子都毀了嗎? 還有人報了警,讓警察來處理這幾個惡棍。 不多時,警車和救護車一起趕到了。 他們連忙把昏迷的高個子抬上救護車,林落也跟了上去,毛俊和朱惜悅兩人陪他。 至于苗彥君和綠毛,則被警方帶走了。 其他趕過來的目擊者,也跟去警局作證。 到醫院拍了片,顯示林落右手尺骨骨折,尺橈關節脫位,舟狀骨骨折,手腕腫得像個蘿卜,需要動手術。 但手術暫時還不能做,得等消腫。 不過幸運的是,據醫生說,如果手術順利,恢復良好,好好復建,他的手腕是可以恢復如初的,不會影響他畫畫。 聽到這番話時,林落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還好,不會影響他畫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