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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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官?送給我們村? 村民們大驚失色。 對呀,每個村都有,不過因地制宜,東西種類不同,總數分量都差不多。 村長向天城方向拱手:仙官大人有何指令? 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么多糧食和家禽家畜,得拿什么還? 母親抱緊懷里的孩子,孩子們緊張地埋頭。老人們互相攙扶,神色警惕。 麻袋堆成小山,卻沒有人動手碰一下,更別說爭搶。 當然有要求啦!紀星掰著指頭數,牛不能吃,要留著耕地,羊和雞也不能都吃完,總要留幾只下崽、下蛋,以后才能越來越多。 就,就這樣?村長小心地問,沒了? 沒了!你們是第一個村,大家都來幫幫忙,分完東西,我們還要趕去下一個。 事實證明,沒讓孟河澤來,是宋潛機做過最明智的事。孟河澤突破筑基后,對外氣勢兇煞,令人害怕。 周小蕓、紀星是年輕姑娘,一個笑容甜美,一個活潑開朗。 徐看山、丘大成常年混跡山下賭場,氣質隨和。 由他們四人帶隊發糧,更容易消去戒備,贏得信任。 村口氣氛霎時一變,男人們搬麻袋,女人們抱雞崽、牽家畜。 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稻谷特有的清香飄出來,沁人心脾。 有人掂了掂分量,聽稃殼摩擦沙沙作響,不由大驚:里面好像全是糧! 他狂喜高呼:真的全是糧! 村民嘩啦啦圍上前,看他拆開袋口 滿滿當當、黃澄澄的帶殼谷子,在朝陽光芒下閃爍金光。 那光彩好像帶著誘人的香氣。咽口水、抽鼻子的聲音接連響起,連成一片。 一雙雙疲憊或滄桑的眼睛忽然明亮,幾乎冒出綠光。 外門弟子們嚇了一跳。 生的不能吃!紀星不懂沙土換糧的彎彎繞繞,你們怕什么呀?糧袋里當然都是糧。 她拆開所有袋口,讓眾人看個分明。 有帶殼谷子,也有去殼的粟,顆顆飽滿,像地主家過年的糧倉。 村長忽然跪向天城方向,猛地磕頭,謝仙官大人!今年秋收前,村里不挨餓了! 他身后,全村數百口男女老少,一齊跪倒,砰砰磕頭:謝仙官! 不懂事的孩子被母親摁下頭,老人顫顫巍巍也要下地。 快起來!丘大成急得嘴上冒泡,誰跪就是害我們,害宋仙官! 周小蕓低聲道:我們山上打工是辛苦,起碼吃飯能管飽,后來辟谷,就不用吃了。你們看他們,跟我家里爹媽一樣大,卻連飯都吃不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外門弟子皆出身凡人,觸景生情,不由眼眶泛酸。 有人提議:村長,袋子不拆還好,現在粟米一露,母雞一叫,誰還走得動路。 殺只雞吧,娃娃三年沒見過rou了。 村長咬牙:生火架鍋,先讓大家吃頓飽飯! 村民們精神大振,奔回家捧木碗、抱柴火。 一口大鍋露天架起,滾滾炊煙如烽火,沖入云霄。 金黃的粟米,混著剁碎的雞rou塊、家里腌制的酸野菜。 不多時滾開,咕嘟嘟冒著泡,熱騰騰的白色蒸汽四下彌漫。 guntang的rou粥盛在木碗里。谷物清甜的香氣,雞rou雞油的濃香,酸菜的酸辣味,隨風飄滿整個村子。 一眾村民死瞪著鍋,大口呼吸香味。 外門弟子們被周遭氣氛感染,也對著粗糙質樸的大鍋燴咽口水。 娘,好香??! 村婦中浣娘手最靈巧,由她盯火候掌勺,小虎抱著她大腿不松手,我好餓。 浣娘敲他頭:要先給仙長們吃! 周小蕓連忙道:我們都辟谷了,不用吃飯,你們快吃吧。 村民才捧著碗、守著鍋排起長隊。每人盛一碗,便對天城方向說一句謝謝仙官。 rou粥還沒降溫,半大的孩子急著往嘴里灌,又燙得哇哇大哭。母親搶過碗,一勺勺吹涼了先給孩子喂。 外門弟子們不忍細看,也不忍打擾。 丘大成手肘撞了一下徐看山:我不后悔離開宗門,跟宋師兄來了千渠,你呢老徐? 嗯。徐看山偏過頭,擦了擦泛紅的眼睛,一邊解釋:煙太大,熏的。咱倆打個賭吧。 賭什么? 就賭宋師兄管的這地方,什么時候人人有rou吃,家家有衣穿。 村民們吃到半飽時,速度慢下來,恨不得每口仔細咂摸滋味。 雞骨頭嗦得干干凈凈也不松手,牙口好的,還咬碎了細細咀嚼。 村長感嘆:這么好的飯,只有年輕時候吃過一頓,三十年過去了。 此時氣氛比過年熱烈百倍。 周小蕓卻見那掌勺的婦人不吃rou粥,只小心翼翼望著自己的方向,欲言又止。 她主動上前:這位嬸嬸,你是不是有話對我們說? 浣娘嚇了一跳:仙師,您認得劉二嗎?就是獻曲轅犁那個。 她眼神暗含期待,又好像不敢期待,輕聲問,他、他還活著沒有? 劉先生啊,他現在做了司農,等他治好腿,就陪宋師兄來 周小蕓話未說完,婦人忽然大哭,一把拉過身后的孩子: 快謝謝仙師大人,謝謝天城的仙官大人! 周小蕓給婦人擦眼淚,紀星見孩子可愛,抱起來逗他。 紀星變了幾個小法術,村里小孩都圍過來,陣陣驚呼,令她很有成就感。 分別時,一群孩子扯她裙角,不肯松手:仙女jiejie!你不要走,不要回天上。 村婦們抱走孩童,哄道:快松開,仙女要去下一個村送雞。 你放仙女回去,跟你一樣的小娃娃,才都能吃上雞rou粥。 小虎恍然:我知道了,仙女就是來送雞的。 周小蕓差點一個趔趄。 來的時候還是仙長大人,走的時候就成送雞隊了。 送雞隊走遍千渠所有貧困村,每到一處,人群轟動,飄香十里。 仙官府的宋院一直靜悄悄。 趙仁聲嘶力竭的哭喊,甚至沒有傳過院墻。 夕陽西下,宋潛機結束一天的勞作。 他在石桌上攤開千渠地圖,不時用手指勾畫。 院內井下不時傳來模糊的嚎叫聲,與蟲鳥聲混作樂章。 等晚霞余暉消散,宋潛機收起地圖,終于走到井前,低頭探看。 趙仁如愿以償,守著心心念念的寶庫入口。卻被陣法所困,寸步難行。 他灰頭土臉,臉色憔悴,也不敢喊宋師弟或宋兄弟,張口就喊師兄: 宋師兄,東西我都給了,給了三次了,您也該給我一條生路吧。 再等等。宋潛機說,養好傷再走。 每逢送雞隊發傳訊符說不夠,他便找趙仁敲竹竿。 每一個農民,都可能是種地高手、農耕行家,可能是下一個劉木匠,能造出類似曲轅犁的新農具,自然比趙仁重要得多。 宋兄,我來了!紀辰端著紗布、藥粉等物出現在井邊,趙道友,我來給你換藥。 趙仁欲哭無淚,想罵不敢罵。 他只要看到紀辰的臉,就想起那個血腥痛苦的夜晚。 那是他永遠的噩夢。 那夜宋潛機扔下竹條后,紀辰取出一塊冰蠶絲緞光錦的帕子,給他擦手: 宋兄是文人雅士,風流蘊藉,你這雙手是持筆拈棋的手??此囱?,我總覺得心里不舒服。 趙仁心里哀嚎,文人雅士個頭! 你家文人雅士這樣嗎? 所以紀辰深吸一口氣,堅定道:以后讓我來吧,我替宋兄做這些事。別臟了宋兄的手。 趙仁差點氣絕。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正常人? 宋潛機心想,你剛才臉色慘白,雙腿發抖,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模樣,怎么突然膽子大了。 可別覺醒出了不得的東西。前世死在你陣中的人,往往受盡折磨,這輩子就算了吧。 宋潛機笑了笑:能不動手的時候時候,盡量不要動手。 我曉得。紀辰點頭,看了眼發抖的趙仁,心里默默補上后半句: 到了非要動手的時候,就一定要下狠手,不僅省力氣,省時間,還見效快。 宋潛機道:傷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你給他包扎吧。 好的宋兄! 紀辰對著趙仁,干活細致,一根根挑出陷進rou里的竹刺,挖掉腐rou,最后裹上一層凡人用的金創藥。 趙仁渾身冷汗,痛不欲生:你一劍殺了我吧! 紀辰真誠道:趙道友,生命可貴,不要輕易尋死覓活。迷途知返,改邪歸正,為時不晚。 又一次換藥結束后,井下哀嚎聲漸弱。 怎么樣?宋潛機問。 快好了。修士恢復快,宋兄別擔心。紀辰自信道。 千渠送雞隊恰在此時進門,四人喜氣洋洋。 紀辰當即迎上紀星:傻meimei,你沒闖禍吧?沒捅出大簍子吧? 他嘴上這樣說,卻神情關切,先圍著紀星轉了一圈,以確定對方安然無恙。 紀星對他翻白眼:哪有闖禍!我每到一個地方,當地人都喊我仙女好吧? 千渠人眼神不太好啊。紀辰嫌棄道。 辛苦諸位了!宋潛機笑道。 丘大成道:不辛苦,大家都很感激我們! 紀辰好奇又興奮:你們去發糧,大家都說什么? 當然是說好話。徐看山對上紀辰真誠的眼神,不忍撒謊,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但是也有人造謠、居然說 說什么? 周小蕓嘆氣:說臨死前讓他們吃一頓飽飯,消了怨氣,然后新仙官就要送他們去祭天。 ???紀辰一臉茫然,祭天? 也有人說,新仙官給那些糧食、牲畜施了法,吃多了就變成他的傀儡奴隸。紀星也嘆氣。 不是吧?這也有人信!紀辰氣笑了。 他覺得這思路清奇,一般人真想不到。 又覺得不忿,好歹辛苦一場,卻被這樣冤枉。 豈有此理,宋師兄,我們現在怎么辦?紀辰拍桌。 什么怎么辦?宋潛機問。 我們怎么解釋? 不解釋。 宋潛機心想,劉木匠的傷腿,明天就該養好了。他派出去辦事的孟河澤也該回來了。 他很忙,有許多種地、開荒的想法等待實踐。 旁人如何說,又不影響他干活。 四人見宋潛機淡定如故,以為他早有準備,感到一陣安心: 百姓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信任我們,口說無憑,唯有日久見人心。 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天城城南,一座規模僅次仙官府的大宅燈火通明。 端坐首座的老者問:消息散布出去了? 廳中立著的年輕人恭謹道:是。 仙官府那邊什么反應?有沒有人出來解釋? 他們,一直沒有反應。 滿堂嘩然。急切、焦躁幾乎寫在眾人臉上。 千渠郡的仙官地位超絕,但從來不理俗物,真正的權力掌握在三族手中。 流水的仙官,鐵打的豪族。他們對仙官并不陌生,甚至總結出一套應付仙官的辦法,屢試不爽。 直到遇見不按套路出牌的宋潛機。 聽說新仙官要免除所有稅,只征百畝以上的田畝稅,誰地多誰交稅! 我還聽說他要親自走遍千渠! 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再不想辦法,只有死路一條! 首座的老者忽然睜開眼,一聲斷喝,爭吵立止: 莫什么,還有一計,雖是下下策,卻未必不可以試! 第71章 引狼驅虎 司禮, 我親自書信一封,你派人帶上重禮,送去洪???,送給洪福的司軍, 他自會稟告劉仙官。做隱蔽點。 司禮出列應是。 千渠東邊緊鄰洪??? 仙官姓劉, 出身華微宗明霞峰, 是戒律堂大長老劉鴻風的族弟。 十年前,千渠郡大旱災, 千渠郡子民想盡一切辦法,試圖舉家遷入洪福。然而邊界守衛殘暴,抓住逃民后直接打死,將尸體晾在邊界線暴曬,才漸漸無人以身試險。 當老者提出去信洪??⑾晒? 眾人立刻明白他想做什么。 李太爺,請三思,這無異于引狼驅虎??! 姓宋的不是個好東西, 姓劉的也不是好打發的。 哎,我還是最懷念姓趙的, 只要給夠趙仁好處,他就萬事撒手不管。哪像宋潛機,咱們神廟獻寶只差獻褲子了,可他怎么對咱們?居然要推行田畝稅這等惡毒之策! 與仙官常年打交道,深知仙官也是凡人,有時比凡人更貪婪。 出身世家和宗門的修士一心修煉, 在力量方面超凡脫俗, 正因為太超凡, 對某些常識近乎無知。 豪族們心底里并不怕仙官,表面裝出恭敬模樣,小心侍奉百依百順,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算計如何利用仙官。 李老太爺重重咳嗽一聲,沉聲道: 引狼驅虎?不錯,宋潛機是惡虎,劉鴻山是貪狼,但我們起碼知道劉仙官想要什么。宋潛機真正想要什么,各位誰能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