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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撐過去,金蟾蠱毒便解。 若是撐不過去,兩樣毒在體內淤積,定然毒發而亡。 六哥這人確實不靠譜,但幽山對他來說威脅不大,紀云汐沒什么擔心的。 倒是吳惟安,確實有命喪幽山的可能。 他走前將所有事情交給她的深層含義其實是,若他真的出了事,他背后的勢力,也悉數交到她的手上。 事情好像都在按照她所設想,甚至特意引導的方向發展,但紀云汐內心也沒太大欣喜,反而有些輕微的不安。 說是再另找一個,可合適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無論古今中外,一個處得來的朋友也好,一個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也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更何況婚姻伙伴。 婚姻伙伴,相當于是處得來的朋友 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兩者結合了。 無論從哪個方面,紀云汐都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 滿月酒是喜事,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喪事。 短短幾日之間,剛辦完喜事的謝家,又辦了喪事。 新知州大人的所作所為,讓涼州百姓內心安穩了許多。 可到底謝家積勢已久,知州大人如今療傷未愈,百姓們也不敢多做什么,依舊靜靜觀望著。 只是,近日涼州城的廟里,多了很多來燒香祈福的人。 大多數,都是為吳惟安祈福的。 謝家也低調了很多。 謝夫人更是在辦完謝斌的喪事后,病了一場。 她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圓潤的臉都廋了一圈,眼皮四周也是一片青黑。 她額間放著條白色毛巾,半臥在床上,嘴中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謝夫人攥緊擦眼淚的帕子:“老爺,我們絕不能放過吳惟安一家!” 謝家主看著也蒼老了好幾歲,他坐在床邊:“那是自然!斌兒的仇,當父親的一定給他報了!說來也實在可笑?!?/br> 說到這,謝家主冷笑了幾聲。 謝夫人有氣無力的問:“老爺,可是怎么了?” 謝家主道:“這五日,那吳惟安可從沒踏出過房間半步!這個縮頭wu龜,一定是怕了!他以為他借故躲在家中養傷,我就奈何不了他嗎?就算他燒成灰,我要把他挖出來,給我斌兒陪葬!” 同一時刻,涼州府衙后院,雪竹戴著面具,一雙眼含著希冀地看向紀云汐:“夫人,我,能出門,嗎?” 剛剛北城門涼州軍的長官千總聽聞吳惟安受傷,過來拜訪。 故而紀云汐特地來了偏房,和雪竹一道見客。 客人走后,紀云汐也就準備走了。 臨走之前,雪竹忽而喊住了她。 她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雪竹。 不得不說,吳惟安的手藝活還是做得不錯。 無論是當初上京城的‘方遠’,還是他自己的這張臉,都足以以假亂真。 只是,他不會像雪竹這樣躺得如此平平整整。 那雙眼睛,也不會這般清澈干凈,讓人一看便知。 這孩子,怕是憋壞了。 紀云汐想。 雪竹是真的憋壞了。 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天。 他已經五天沒掃地,沒刺繡了。 他就躺著,無聊得運轉心法。 可問題是,他平日掃地刺繡的時候,也能同時運轉心法呀。 而現在,他只能發呆! 紀云汐將雪竹的怨念看在眼里。 沒忍住,她輕輕笑了下。 雪竹眼睛愈發亮。 哪想紀云汐語氣雖柔軟,仿佛哄孩子一般,但說出的話卻直接澆滅了雪竹眼里的希冀:“怕是不能?!?/br> 雪竹到底不是吳惟安,不是緊急之事,還是少頂著這張臉出門的好。 得到回復后,雪竹便再也沒開口了。 他伸手,拉住蓋至胸口的被子兩角,默默地將被子蓋過頭頂。 紀云汐望著仿佛給自己蓋裹尸布的雪竹:“……” 她想了想,心中忽而有了個猜測:“你這五日,一直都躺在床上?” 聽到紀云汐問話,已經蓋好被子的雪竹又默默將被子拉到了胸口:“除了去茅廁?!?/br> 紀云汐:“……” 她無言片刻,好心告訴他:“你可以起身在這間房內走動,只要在有人來前,回到床上便好?!?/br> 雪竹武功高強,人走到他房門幾百米,他就能有所感應,定然能來得及回床。 雪竹眼睛又亮了起來:“真的嗎?可公子讓我,躺著?!?/br> 紀云汐:“真的?!?/br> 說完后,她沒再留下去,起身離開。 嘎吱一聲,房門被關上。 雪竹望著緊閉的門,思索了片刻。 公子讓他躺著。 可公子最后又說,讓他們聽夫人的。 而夫人剛剛說,他可以不用躺著,可以屋里走動! 雪竹想通,當即翻身而起,拿出床底下藏著的掃帚和抹布,瘋狂清理起偏房來。 他忍了五日了。 每日,都有夫人的丫鬟jiejie來給他掃地擦桌。 可是!那丫鬟jiejie給的糖雖然很甜,可她真的掃不干凈也擦不干凈。 現下好了,雪竹里里外外打掃了三回。 三回后其實就很干凈了,但雪竹實在憋得慌,又多打掃了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