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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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 陳挽月唇瓣抖了抖。 她真的被人需要嗎。 陳挽月腦海中突然倒映出五年前,意識快要消失的前一刻。 那時正是深夜,少年破門而入,看清她的模樣后,突然栽倒,重重跪到了她面前,一滴滴淚落在地板上,像是血般映出深色。 他哆嗦著手臂,卻不敢碰她,只第一時間打了急救電話。 快要徹底失去意識時,耳畔是一聲聲沙啞到破碎的呼喚。 “媽?!?/br> “媽…” “…我只有你了啊?!?/br> 裝著藥片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陳挽月閉了閉眼,崩潰地將手中的藥片一把甩到地上。 藥片與地板碰撞,嘩啦啦一片響。 陳挽月用著最后的力氣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進洗手間,想把已經咽下去的安眠藥催吐出來。 這時候,房間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李阿姨看到滿地滾落的藥片,抱頭失控地尖叫一聲。 她握著手機,極度驚懼地說:“少爺,夫人,夫人她,她又吞藥了!” “怎么辦,您說怎么辦??!”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阿姨抖著嗓音,試探著喊:“夫人,夫人,您在哪?” 終于,她在洗手間的地上,看見了已經失去意識的陳挽月。 第55章 我甜 怕她,不要你 京城近日下了好幾場大雪。 雪花漫天飛舞, 紛紛揚揚一片,氣溫也一度降到了零下。 李阿姨在那天后和裴恬打了電話,說天氣冷, 她一個小姑娘就別跑來跑去了。 裴恬本想說, 這不礙事兒,但轉念一想,陳挽月的情況畢竟和常人不同。 對陸池舟, 她都會經常感到抱歉和愧疚,自己如果再冒雪去蘭汀, 可能還會給她徒增煩惱。 裴恬答應了下來。 反正陸池舟馬上也就回來了,到時候自己再和他一起去就好。 雖然放了寒假,但裴恬也不是全然沒有事情要忙。 上次比賽的還在進程中,裴恬抽時間,將陸池舟給的資料略讀了一遍,預備理出大致的思路和框架。 同時, 還忙著挑毛線給陸池舟織圍巾。 但不知怎的, 陸池舟不在的日子, 好像突然長了起來??赡苁撬ぷ髅? 裴恬能和陸池舟聊天的時間并不多。 偶爾打一次電話,男人的聲音也帶著沙啞, 似乎很是疲憊。 裴恬算著日子, 大概還有三天, 陸池舟就要回來了。 這時候, 已經逼近年關了。 晚上十點,琢磨著這是個合適的時間,裴恬給陸池舟打了電話。 那過了會,電話才接通。 陸池舟清了清嗓子, 才喊她:“恬恬?” 裴恬托著腮,伏在床上,低眼看著手機屏幕,唇線不自覺揚起,“在呢?!?/br> 她想他了。 盡管不想承認。 但就這樣說幾句廢話也好。 裴恬:“你在干什么呀?” 電話這頭。 陸池舟眼睫動了動,朝醫生抱歉地點點頭,醫生一聳肩,表示理解。 此時美國舊金山正在上午,國內時間應是深夜。 陸池舟默了會,找了個合理的答案:“我剛到酒店,準備洗澡?!?/br> 裴恬哦了聲,又期待地問:“還有三天,你是不是就回來了?” 陸池舟握住手機的手驟緊,他低垂下眼,喉間一片苦澀。 “這個項目有點麻煩,可能還要再過幾天?!?/br> “???”裴恬有些失望,“怎么要這么久啊,你不會到過年都不能回來吧?” “我…”陸池舟頓了頓,還沒說完,就聽那頭半開玩笑道:“不過沒關系,你要不回來,我去找你就是?!?/br> 陸池舟:“我會盡快趕回來?!?/br> 裴恬頓時眉開眼笑,“好呀?!?/br> 沒聊幾句,裴恬便嚷嚷著掛電話,讓他快點去洗澡睡覺,然后早點滾回來。 電話掛斷后,陸池舟盯著墻面,半晌未動。 “陸,女朋友?”聲音從背后傳來,問話的人金發碧眼,正是陳挽月專門的主治醫師凱文博士。 陸池舟抬腿,重新坐回原位,點了點頭,“是,女朋友?!?/br> 凱文了然地一挑眉,“是那個女孩嗎?” 陸池舟彎唇,“是?!?/br> 凱文聳肩,似是隨口一說:“你不該瞞著她?!?/br> 陸池舟表情一頓,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我是怕她多想?!?/br> 凱文:“怕?怕她覺得月的自/殺和她有關?”他不贊同地搖頭,“你騙她,她就不多想了嗎?” 凱文觀察著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吐出句話:“陸,我不喜歡你這種做事方式?!?/br> “你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身上?!?/br> 陸池舟表情變了變,隱在金絲眼鏡后的眼眸晦暗不明。 凱文向來有話直說,他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除了怕她多想,你更怕她知道你的過去,你的無能為力?!?/br> “你費勁心思,想給她呈現你覺得最完美、強大的表面,一如五年前的那個形象?!?/br> “最根本的,是你害怕她這樣的人,會對這些負能量的事情感到厭倦?!眲P文迎上他越來越沉的目光,一聳肩,輕飄飄吐出幾個字:“然后,不要你了?!?/br> “凱文?!标懗刂勖奸g僅存的三分笑意褪了個干凈,隱隱現出陰鷙,“你今天的話太多了?!?/br> “你只需要治好我母親,我的事,不要你多管?!?/br> “是是是?!眲P文吐了吐舌頭,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誰讓您是金主爸爸呢?!?/br> - 陳挽月還未清醒過來。 這次是她的二次自/殺,雖然未遂,但卻是一個更為嚴重的信號和警示。 陳挽月在國內的醫院脫離危險后,陸池舟便用私人飛機帶她來了舊金山。凱文是治療她五年之久的心理醫生,比世上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她的心理狀況。 回國前,凱文說過,如果回國后陳挽月依舊沒有減輕自/殺傾向,甚至惡化,則第一時間送她回來,必要時,會開始電擊療程。 目前,陳挽月的各項身體體征已經恢復正常,但依舊未清醒。 凱文記錄了各項指標,一邊比對數據,一邊和陸池舟道:“月在最后一刻,有了求生意識,她控制了劑量?!?/br>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br> 陸池舟驟然抬起眼。 對上他的視線,凱文潑了層冷水,“但只是信號而已?!?/br> “人的大腦非常復雜,可以說,月的自/殺傾向是長期的,但改變這種傾向的誘因是暫時的,或許只是那天發生了什么,讓她在最后一刻改變了主意?!?/br> - 時間緩慢得爬,裴恬數著日子,才堪堪過了三天。 但陸池舟還沒回來。 裴恬頭一回覺得,原來假期也可以過得這么慢。 所以陸池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吊她胃口搞她心態,讓她望眼欲穿。 飯桌上,裴恬耷拉著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米粒。 裴言之看她整天魂不守舍的模樣,冷笑一聲,“你是在數有多少粒米嗎?” 裴恬:“……” 程瑾頓時打斷裴言之這沒來由的氣,敷衍地轉移了話題,“還有五天就過年了,你有沒有問幾何今年怎么過?” 她遲疑了會,又提議:“要挽月方便,可以讓他們來咱家過嘛,不然大過年的,就他們母子倆,也怪冷清的?!?/br> 裴恬眼睛一亮,爽快答應:“好呀,我一會就去和他說?!?/br> 想了想,她又改了主意:“不對,我明天就去找挽月阿姨,先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