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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喃喃著,第一次于人前掉了淚。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做派是極其虛偽的,她不會不知道她選擇逃離的時候,這些伺候自己的人會不會受到連累,可她依然自私的選擇離開。 她甚至連為她們求情的只字片語都不敢留下給他,害怕他以此作為挾制住自己的把柄,更害怕適得其反更激怒了他。 縱這一切她都身不由己,可終究是連累了旁人。她刻意回避的事情,亦被他冷酷無情的撕開,迫她再無法逃避。 他是可恨,可她怎么就成了這樣令自己唾棄的自私鬼,她怎么背負得起讓他人殘疾乃至于喪命的代價而心安理得的妄想著離開這個殘酷時代,她怎么能...... “對不起......” 第82章 成劫 二婢當真是頭一次見她落淚,亦被她臉上的悲痛自責驚到。含衣竟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就要說話,可奴性已根植靈魂,在最后一刻,她生生忍住,只稍稍用了點力氣搖晃手里冰涼的玉手,又急切的望著含英想要她來想辦法。 含英亦心有不忍,她被皇上那般放在心尖尖上,卻不曾有丁點跋扈,反是如此柔善。她忙從床頭幾上的紅木托盤里取來柔軟輕薄的帕子小心的為她拭淚,又張著嘴伸出舌頭給她看,臉上露出不作假的笑容示意自己并沒有被用刑。 含衣見狀也忙不敬的張開嘴伸出舌頭,臉上露出她慣常帶著的活潑笑意來勸慰她。 紀妤童努力平復著情緒,隱忍著淚意用力睜大眼看到二人口中完好無損的舌頭時,腦子竟轟的下嗡鳴乍響,但她卻是露出了笑,是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那你們為何不說話?” 卻轉而又想到什么,笑意驟失,忙忙問道:“莫不是,被喂了啞藥?我來看看!” 只手還沒放到脈搏上,便被二婢握住了手,在手心上寫道:“夫人,奴婢無事,是皇上下令不許奴婢與您說話,奴婢慚愧,竟累得夫人流淚......” 紀妤童只覺身子一軟,便失了力氣歪倒在榻上。大悲大喜沖得她頭腦發麻渾身無力無暇他顧,但臉上卻是帶著笑,朦朧間瞥見二人急切卻無聲呼喚自己的模樣,重重舒了口氣,啞聲道:“我沒事,起來吧?!?/br> 這一番烏龍過后待她收拾了心緒,衣著整齊下了床榻已是兩刻鐘后。 這座宮殿里,除了含英與含衣外還另有近十名宮奴分別立在殿內各處,卻都是恭謹的低著頭,一言不發,倒真是將皇令執行得透徹。 偌大的宮殿里裝飾奢華,琳瑯滿目,人數不少卻沒有一絲聲音,加之又不許出殿門一步,這幾百平的豪華宮室,生生被人為的變成了一個被奢華的囚籠。 紀妤童已經有了心里準備,用了膳后便從容在殿內轉了兩圈,如欣賞般將殿內多寶架上的瓷器珍品細細打量了遍,卻從始至終,不曾發現一紙一筆。 好在窗戶是被允許每日里打開個把時辰的,可隔窗看著外面天高地闊,飛鳥春風,卻只讓人對眼下的困境更加難以忍受,也足可見他的用心有多險惡。 平日里稍縱即逝的時光,在這樣看不到時間的流逝,沒有書本亦沒有任何樂趣,更沒有人說話,只有一堆華光璀璨的死物,與形同木偶的宮人陪伴,簡直度秒如年。 除了三餐用膳,后于殿內走動恢復體力,剩下的時間她便站在窗前目光無物的放空望著緊閉的窗格,心內盤算著眼下的處境要如何應對。 那道緊閉的殿門,一直到亥時這座皇宮的主人來到才被緩緩打開。 彼時,紀妤童已洗漱睡下。能被派到御前伺候的宮人均是精挑細選出來,從開門到為天子更衣洗漱發出的響動微乎其微,絲毫沒有驚動那層層云紗帳內躺著的女子。 卻在感覺到身上有異樣傳來的第一時間,紀妤童便猛地驚醒,只她卻來不及說話,便被人堵了口,禁錮著,被恣意的享/用。 如此幾日下來,她竟除了在床榻間聽到說話的聲音,亦發出不能自抑的喘/息聲,其余時間,卻都好似是在演默劇一般。靜靜的穿衣洗漱,靜靜的用膳,靜靜的望著窗外,靜靜的等待那位天下之主的到來寵幸。 仿佛她現在存在的意義,便只是為了能夠取悅他。她不需要說話,不需要有想法,便是掙扎抗拒也只不過是為那人提供了情/趣,并不能有分毫作用。 這樣的日子,無疑的可怕的,不過是短短幾日,她便覺好似已過了許久。若不是她心志堅定每日里一遍遍的在腦中提醒自己,想著翠山,想著父母,想著過去雖然忙碌卻充實自在的日子,怕她早已屈服在這無邊的沉默與寂寞之中,而成了他人熬熟了的家鷹。 在他又一次于昏暗中到來時,紀妤童不等他動作便主動攬著他極盡主動熱/情,無論對方要如何,她都柔順敞開接受著,如此一番盡情后,二人均是滿身潮/熱。 只紀妤童白日里催眠自己睡了一天,遂現下,她雖筋疲力盡卻了無睡意。側頭看著身旁仰躺著散發著饜足氣息的男人,她深吸口氣,抬起酸軟無力的手,抓起他置于自己頸/后的大手緩緩貼在臉上,釋放著依賴的氣息輕輕磨/蹭了下,沙啞軟糯的聲音貼著他陡然僵硬的手臂,輕輕說道:“皇上,王爺,定坤,我錯了,我不想再被關起來了,我怕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說話間,她單手放/入他仍僵硬著的大手中輕柔的與他交扣,挪動酸/軟的身/子依偎在他頸/間,因為情緒波動身子甚至有些微微顫/栗,說話時更是帶著極力壓抑的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