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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個意外啦,我在達斯貝都沒出事,都已經快三十了,哪需要你一直照料?” 似乎每個和南穗認識的人都會變得絮絮叨叨,念叨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仿佛南穗在更換世界的時候覺醒了什么奇怪的“激活母性”光環。 南穗掃了一眼病歷,也確定不是什么大問題,出院后開始處理喬青言的問題。 先聯系之前委托離婚的律所,找了擅長侵犯隱私權相關案子的律師。 從家里客廳的墻縫里拆出兩個攝像頭,手機交給警方檢測,的確發現了隱秘的監聽痕跡,還有她現場錄下的錄音,所有的證據打包發給律師。 除了庭審需要出席之外,律師十分盡責地完成了南穗的訴求。 被告席上,喬青言發絲凌亂,陰鷙地盯著原告席坐著的南穗。也不過是最后的掙扎,他掩蓋了萎靡沮喪的神色,試圖讓他的前妻產生一些情感上的波動。 什么都沒有得到。 “到了最后也不愿意告知我一個姓名嗎?偷竊者藏頭露尾,也知道自己見不得人?” 坐在欄桿后面的男人愈發焦躁,死死盯住面前女人的臉。 “我提醒過喬先生,幻想癥需要接受治療。從始至終,我就是我,你這么堅信我就死在了那場因你而起的自殺中嗎?” 南穗嗤笑一聲,她再見這個人一面,也只是想強調一遍事件的起因,可惜喪失道德底線的人是不會反省錯誤的。 C城醫院里言語越傳越廣,小群里討論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想到年輕有為的喬醫生最后是這樣一個下場,有一兩個還以惋惜地感嘆:“溫醫生也太咄咄逼人了,好歹夫妻一場?!?/br> 隨即被其他人噴了回去。 “喬青言那個人渣有顧念夫妻關系嘛!出軌的是他,搞偷窺和監聽的也是他,你這語氣我尋思溫醫生是倒了八輩子霉,最開始嫁給這種人!” “溫醫生才是真慘,之前因為人渣得了抑郁癥,前幾天又被恐嚇進醫院,那個人渣才哪到哪呢?” 那人不敢再發言,嘆息的消息被擠得七零八落,再也看不見。 南穗并不知道這些私底下的同情,如果看見也只會置之以一笑,旁人的言語總是影響不到她的,但她見到了一個人。 也不算見到。 溫漣在南穗的夢里留了一封信,她的筆跡柔軟,看得出性子的溫和。 “多謝你的幫助,不知名的好心人?!?/br> “我一直不夠果決,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又舍不下過往虛假的幸福,貪戀某個人給予的關切。我是個懦弱的人,連恨都不夠強烈,把生活過成一團亂麻。誰都對不起,什么都沒做到。從大學廣場上的求婚到醫院高樓的墜落,我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孑然一身離去?;蛟S我重來一次,也不會將這一生過得更好?!?/br> “我也該到離開的時間了。負責人告訴我,您是和我同一個世界的旅者,或許我們會在某個時間地點,彼此不知道的前提下相遇。今后的日子麻煩您,偶爾治愈,常常幫助,總是安慰,也算對得起我堅定選擇的醫學專業?!?/br> 溫漣離開得毫無聲息,她自始至終沒有見過南穗,在信的末尾附上了財產處置清單。 那枚刻著舊人名字的戒指在珠寶店回收了一筆錢,南穗按照溫漣的期望捐給了西藏地區的貧困兒童。其余的房產和離婚后分割的財產暫時還在溫漣身份名下,南穗準備將這些一同留給慈善組織。 系統的提示音姍姍來遲:“完成主線任務‘消除溫漣執念’,積分到賬三零零零零點!” 南穗很久沒有關注過自己的積分余額,一看這個許多位數的數字也有些驚詫,不知不覺她已經湊夠了可以把第一層商品買下來的積分,是從開始她就想好的一份禮物。 南穗毫不猶豫地點了“確認”。 . 容詞進入C城醫院后,分給了普外科的歐醫生,也是當初達斯貝醫療隊的一員。 在又一次醫療援助請求發出后,南穗再次向院長打了申請。這回也不是溫醫生,是溫主任了,傳染科主任到了退休的年齡,臨走時拉著南穗的手,囑咐了好幾句:“小溫,你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有時候不用把所有都擔在自己肩膀上?!?/br> 南穗應得堅定,組織了一場小型歡送會,沒過幾天就聽見了老主任在C大返聘的消息。 還是沒能閑下來。 南穗笑著搖頭,這些忙碌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總歸是放不下的。 而她即將要去的目的地是藏區,平均海拔3650米。 容詞是這支赴藏醫療隊中年齡最小的,她的身體狀況良好,還在平均水平以上。 熟悉的準備事宜緊鑼密鼓開始,地下室里的黑板重新架上,斯語老師換成了教藏語的,緊急培訓一些醫學相關的常用詞。 歐醫生熟練地掏出筆記本準備抄錄生詞,拿了優等生的筆記當參考。 “小容,你不懂的問溫主任就行,她學語言學得可快了。多去幾次援助,溫主任估計都能改行當翻譯了,精通八國語言!” 眾人笑得和善,搶著讓歐醫生不要獨享筆記,把照片放在群里參考。 容詞在反復練習和克服下,公眾場合也能逐漸朗聲說話,眼神還有些躲閃,但對她而言已經改善了不少。 醫療隊開春出發,到達L市時隱約能望見山峰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來往的行人中不少穿著特色服飾,匆忙往山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