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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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十一年前的分離,無名最后的記憶,是自己終于殺死那匹餓狼后,體力不支地暈倒過去。 我醒來后發現你不在身邊,當時心里慌得不行,就著山洞里儲存地rou干隨便吃了吃,便開始在附近找你。我在附近找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看見你的身影,我很害怕,卻不敢走遠了。我怕你回來后發現我不在,會害怕得哭出聲。 這段記憶對于無名來說已經很久遠了,她刻意地將她深埋進心底,試圖將它遺忘??擅看巫砭坪笙肫鹉切┎粩嗪艉靶≡铝寥謪s得不到任何回應的絕望的回憶,全身上下就疼得厲害,酸楚得厲害。 但此時此刻,無名的聲音柔和無比,再沒有一絲當初的惶恐。 失而復得,便是如此。 眼見懷中的小姑娘又要哭,無名立即低頭溫柔地吻過她的眼角。 別哭。 嗯。 無名繼續道:我在附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你的身影,卻撿到了大師父和二師父。他們在荒原中迷了路,餓得奄奄一息,我就送了些rou干給他們。他們答應幫我找你,于是我們一起找了三天。 最后只找到一具年齡相仿的女孩尸體,所以我就以為你死了,當時還難過了好一會兒。 現在想來,那具尸體應該是某個商隊或是旅行者隊伍中的小孩。饑荒時期穿越荒原本就不易,成年人都可能撐不過去,更別說孩子了。 南月深呼吸幾次,低聲道:我那時遇見人牙子了,他們將我帶出荒原,后來我就被南家找了回去。我在京城中住了一段時間,他們不喜歡我,所以將我送去江南老宅。 第72章 沙場點兵(一) 南月當時竟被人牙子拐走了。 所以她才會被南家找到,又被送去江南。原文中對她小時候的描述本就不多,一句話就帶過去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 原來早在十一年前,無名在狼群中撿到小月亮時,她對原文劇情的影響就已經開始了。 南月孤零零地在南家生活了整整十年,這十年里,她不知一個人偷偷哭了多少次,不知受了多少欺負,不知道得有多委屈多孤獨多難過。 無名手指輕輕劃過南月的臉頰,溫柔道:所以說,你內疚什么?道什么歉?你當時那么小,腦子也有些笨笨的,被人牙子抓走了,又怎么可能回得來? 笨? 南月怔怔地眨眼,耳根微紅。無名注意到了,伸手在她耳尖處撓了撓,惹得她喉嚨另發出一陣微弱的聲音。 你當時離開我,完全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以后想起了,也不要再覺得抱歉,不要再覺得對不起我。無名輕聲嘆口氣,不如說我也很后悔,如果我當初能夠更強大一些,是不是就不會暈過去,也就不會讓你被人牙子抓走,一個人在南家生活十年之久。在我看來,這是我的錯才對。 不是的!是我南月用力搖頭,還沒說完,嘴唇就被無名的手指摁住了。 所以都是當初那群人牙子的錯。無名柔和笑道,我們以后都不要再覺得愧疚難受了,這件事已經徹底過去了,時隔十一年,我們終于又重逢了好不好? 南月還未回答,無名便在她腦袋上輕輕一摁,讓她點頭。 好無名拉長了嗓子,聲音拉得又細又軟。 南月笑著點頭,軟軟道:好。 無名抱著南月在床上躺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夏末初秋的北境是悶熱的,可此時她們只覺得暖,從內到外都是暖的。 我記得以前你脖子上有顆小痣,現在怎么沒了?無名手指劃過南月脖頸,她記得去年在醉花間那晚,南月脖子上還有幾處很淡的疤痕,到現在疤痕已經恢復得幾乎看不見,但小痣仍然沒有長出來。 嗯好像是九歲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脖子上蹭傷了。南月弱弱道,如果那顆小痣還在,我肯定不敢瞞你這么久的。 無名輕哼一聲,捏著她的臉頰晃了晃。 南月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無名這才放開南月的臉頰,卻又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自己:那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么瞞著我的? 不、不能說南月可憐道。 無名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嗤,嚇得南月瑟縮地往后縮了縮,結果縮不動,干脆厚著臉皮閉眼迎了上來,柔軟的唇落在無名側臉上。 無名心里的酸氣這才下去一點兒。 她毫不猶豫地掌握主動權,直到南月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喘氣聲,眼角也可憐地落下淚滴,她才笑瞇瞇地放過她。 小南月,以后還是得好好練內力才行。無名輕笑道,不然以后,別人以為我欺負你怎么辦? 嗚南月雙手捂住臉頰,身子蜷了蜷。 本來就是在欺負人。 無名輕笑不止。 不過你以前長得那么瘦,皮膚還黑黑的,怎么現在變得這么漂亮了?無名手指勾過南月脖頸,輕笑道,如果你還是和小時候長得一樣,就算沒有脖頸上那顆紅痣,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你。 南月委屈地看了無名一眼:長漂亮了不好嗎? 當然好,我很喜歡。無名輕聲道。 那小時候真有那么難看嗎?南月伸出手,捏著無名的手指晃了晃。 無名愣了愣:倒也不是難看,應該說是可愛,可是和現在你的可愛又是完全不同的。不論是什么樣的你,我都一直很喜歡。 南月笑得臉頰微紅,聊著聊著,她有些困了,鉆進無名懷中安心地閉上眼。 無名此時也覺得再安心不過了。 她愛南月,在知道南月是小月亮之后,這種愛又與之前有所不同。 無名剛穿越那會兒,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狼群里,就算是她也會感到孤獨和迷茫。好在后來小月亮出現了,當時的小月亮才兩歲,比狼崽兒還要小,卻絲毫沒有半點熊孩子的模樣,不論做什么都乖巧聽話得緊。 而且那時的小月亮就已經十分聰明了。兩歲,在大多數小孩只會牙牙學語的階段,她卻可以流暢地和無名交流,常常提出一些思考性的問題。那時的無名對她沒有絲毫隱瞞,和她講了不少前世的事情,給她灌輸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小月亮很聰明乖巧,從來不和她爭辯,每次都將她說的牢牢記在心里。 無名自然早已察覺端倪。她都是穿越而來的,那么小月亮呢?會不會也已經活過一世?不然世上哪兒有這么聰穎的兩三歲孩童? 對于那時候的無名來說,小月亮是家人,是meimei,亦是心靈契合的靈魂伴侶。 小月亮無名輕聲呢喃,手指撫摸著南月發絲,她有些想問問南月,當初為什么會出現在荒原里,她過去的過去經歷過什么? 南月就是小月亮,而小月亮真的有過上一世的話無名好像明白為什么現實會與書里有那么大的偏差了。 但最終無名沒有將熟睡的南月推醒,她決定什么都不問。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她們始終心照不宣。 這一覺無名睡得很熟,就連夢里都被溫柔香甜的氣息包圍。 她夢見她和南月回到蜀都荒原中,再一次手牽手在無人的原野上奔跑,不遠處是悠閑躺著的狼群,不時有狼崽追上她們,圍著她們轉圈圈。眼看天色越來越暗,無名牽著南月回到她們休息的山洞中,點上暖洋洋的火焰。后面的事情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舒適柔軟的觸感。 無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可南月仍然縮在她的懷抱中懶懶地閉著眼,呼吸綿長無比。 無名手指一動,便觸到一片柔軟,光滑細膩。她本能地捏了一下,懷中的南月立刻晃了晃腦袋,不滿地咕噥一聲。 無名這才反應過來,昨夜睡前她和南月是沒有穿衣服的。不僅是手指觸到的地方,就連腿腳也貼在一起,稍稍一動就能感覺到。 此時無名心里卻沒有一絲欲念。 她只覺得暖。 既然南月還沒有要起床的意思,無名也就再度縮回被窩中,睡了個回籠覺。 然而這次的夢境遠沒有先前的舒適,夢中,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席卷她的大腦,原文書頁的內容在她腦海中翻過,最后是一陣恐怖的馬蹄聲。 馬蹄震天,比無名在渭北沙場時聽見的任何一次聲音都要劇烈,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仿佛要將人淹沒。 呼無名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 南月仍然迷迷糊糊地在睡著。 窗外傳來整齊的馬蹄聲。 無名迅速攏上衣服,推開窗,只見百名渭北重甲兵正在客棧外列隊。唐池雨抬頭朝她招手道:無名!小南月醒了嗎?我們差不多該回渭北了! 這就來!無名關上窗,轉身看見南月已經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在揉著她惺忪的睡眼了。 南月在石室中幾乎沒怎么好好睡過,現在困得起不來也是正常的。 還困嗎?無名拿起衣服,坐到床邊溫柔道,困的話就閉眼繼續睡,我幫你穿好衣服,然后再抱你去馬車里。 南月迷茫地歪頭眨眼,顯然還沒徹底清醒,聽不懂無名在說什么。 小姑娘懵懵的樣子也十分可愛。 無名幫她穿上衣服,打橫抱在懷中。下樓時,南月像是忽然清醒一些似的,臉頰一下就紅了,羞斂地往無名懷里躲。 上馬車,南月繼續迷糊地睡去。唐池雨和司漣在外邊騎馬,無名一人坐在窗邊,看著外邊不斷后退的景物,眉頭一點點皺起。 她記得她做噩夢了。 夢里似乎是在戰場上,無數匹馬兒擦著她的肩膀飛馳而過,她差點就被碾死在戰場中央。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一周前,無名在崖洞中也有過這種不安的感覺,當時她以為是男女主在京城里搞事,便沒有太在意。然而當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來時,無名卻明確地感受到和男女主無關,是原文情節的其他地方出了問題。至于具體是什么地方無名想起夢中的馬蹄聲,悚然一驚。 渭北?! 不過一天后,無名就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翻過濟山,走到最近一座驛站時,傳令兵急報:渭北戰起! 唐池雨翻身下馬扶起他,聲音洪亮:怎么回事? 無名也拉開車簾,快步跳下馬車。 無名腦海中再次閃過前幾天夢里的馬蹄聲,她這時終于反應過來,心里隱隱的不安來自哪兒。 渭北戰爭提前了整整一年?如果南月是重生的話,又有無名這個穿越者的作用,某些小劇情發生偏移并不奇怪,可是大的劇情點,比如秦王大病、渭北戰爭,無名不覺得這是她們能改變得了的。 回殿下!今早蠻人突然聚集在荒原中,向渭北關隘發起猛烈進攻!幾位將軍已經在前線指揮,但蠻人攻勢浩大,進攻前毫無預兆,現在渭北荒原上一片混亂!傳令兵高聲道。 唐池雨思索一瞬,當機立斷道:無名,我先快馬加鞭趕回渭北,百名重裝營騎兵就交給你了。 重裝營不適合長途奔波,每每經過關隘必須休息一段時間,讓戰馬恢復精力。所以唐池雨為了快速趕回渭北,只能一人換馬先行。 無名看了一眼唐池雨身旁的司漣,點頭:好,一路順風。 渭北是唐池雨的主場,在渭北,唐池雨再不是那個天真單純容易受騙的小姑娘,不是無名和大師父眼中的meimei,而是叱咤疆場的云麾將軍。 一路順風。唐池雨接過一旁驛卒遞來的馬韁繩,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司漣也迅速換一匹馬,追上唐池雨步伐,在此之前,無名和她擦肩而過。 保護好小七。 司漣輕笑:好。 等百名重騎兵都安頓好,無名再回到馬車中,將南月抱進懷里,長長吐了口氣。 提前了一年的渭北戰亂徹底擾亂了她的心緒。 現在離原文中南月死去的時間還有半年,離無名活過二十還有半年,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無名和南月本可以安安穩穩在旅途中度過這半年。然后回京過年,安靜布局,等待渭北戰亂來臨時,一舉把握先機將唐炙解決掉,從此再沒有后顧之憂。 可渭北戰爭毫無預兆地提前了一年,原文徹底發生了偏差,以后會發生什么事再無預料,一切都會成為未知數。 這一刻,無名確切地體會到了在石室中時,南月的那種恐懼是什么樣的。 可是渭北戰爭真的提前了嗎?會不會蠻人只是向以前那樣,時不時sao擾一下邊關,然而最近兩年里邊關太過安穩,所以傳令兵才如此急切? 不管是哪種可能,無名此時都覺得心里焦躁不安,想要立刻去戰場前線弄個清楚。 南月感覺到無名的情緒波動,小小的手掌握緊她的手:無名,我我會陪著你。 南月的聲音很軟,卻十分認真。手上的暖意順著手指傳遞到無名身上,直至漫進無名心底。 南月將無名的注意力拉回來。 她一點點平靜下來,將腦袋埋在南月肩頭,輕輕呼吸著。 是啊,無論未來再怎么不可預料,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是和南月一起,活過二十歲,然后一起攜手到老罷了。她不需要因為復雜的局勢而分心,不需要去算計太多。拋去一切繁雜思緒,她只需要記得,自己現在正和南月在一起,之后也一直會和南月在一起,直到老去,這就夠了。 嗯。無名輕輕點頭,唇角溫柔地落在南月額頭間,我們一起去渭北,然后一起回京,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成婚,然后永遠在一起,直到老去。 無名不需要去想其他的事情,這就是她想要做的一切。 聽見成婚二字,南月的耳根漫上一層淺紅,她羞斂地低下頭,好一會兒才弱弱道:若是成婚的話,我、我是不是就成女郡馬了? 無名愣了愣,輕笑著伸手彈一下南月額頭:不是郡馬,是郡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