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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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明繼續道:不僅是親骨rou,還是親兒子。 樓蘭使臣嘴角微微抽搐:兒子?您說長寧郡主,不,長寧他是小殿下? 宇文天明一本正經地點頭。 樓蘭皇族向來有將生得漂亮的男孩當女孩養的習俗,宇文天明也是這般長大的。再者,無名和宇文天明的確長得有幾分相似。因此樓蘭使臣只是震驚片刻,很快就恢復如常。 殿下放心,我會將此事告知吾王,日后若是有幸遇見小殿下,我們定會多加照拂。使臣認真道。 那秦國皇帝不知道吾兒的性別,便想要將長寧嫁給樓蘭皇族,若是他和你說起這事兒,你知道該怎么應對吧?宇文天明倚著墻,笑瞇瞇道。 我明白的。使臣點頭。 殿下小時候,樓蘭國內也有不知他性別的貴族,甚至有人闖進王宮搶親。類似的烏龍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如今小殿下也被誤會了,想來也是正常的。 使臣想了想,又道:殿下,您真的不考慮回樓蘭看看嗎?王他 不等他說完,宇文天便明打個哈欠,笑瞇瞇地告別,翻窗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月在暖呼呼的被窩中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床邊沒有人。 無名?jiejie? 無人回答,反倒是窗外有些許聲音。 有些像是無名的罵聲。 南月起床開窗,冷風撲面而來的同時,她看見天空中一輪明月皎皎。 無名坐在窗外,一手拎著酒壇,一手撐著地面。她頹然地望著夜空,身上沾滿酒氣,就連發絲都被黃酒沾濕。 聽見開窗的聲音,無名轉頭,向南月輕輕笑了笑。 她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她的眼神還是恍惚頹然的,她又仰頭張嘴,拎起酒壇往嘴里倒酒。 酒水嘩啦傾倒而出,從她的臉頰滑落,順著肩膀落在衣衫上,最后又滴落在地。 第46章 年節(三) 南月不知該怎樣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整顆心,都疼了起來,指尖不住地顫抖,喉嚨更是涌起陣陣痙攣,疼得厲害。 無名?南月立刻轉身拿起一張暖狐裘,運起自己糟糕的輕功,翻出窗外將狐裘披在無名身上。期間她的手指抖了好幾次,差點沒抓住披風。 無名,無名jiejie,你怎么了?由于喉嚨痙攣的原因,南月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無名歪頭看著她,眼中光線閃爍不定,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么。 南,月?無名怔怔道。 嗯,是我。南月小心翼翼地握住無名冰涼的手,關切道,無名你喝醉了,是遇見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無名不答,卻也沒有收回手。 南月便繼續軟綿綿地試探著問:是因為今天宮里發生了什么嗎? 今天無名從宮里出來后,就一直不太開心。 可無名愣了會兒后,卻緩慢地搖搖頭:不是。 喝醉的無名明明氣場和平日里相差無幾,甚至還要更強大一些,可動作和反應都要比平時慢上半拍。落在南月眼中,便莫名有些像只呆呆傻傻的大灰狼。 南月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手,在無名頭上揉了揉,又輕輕拍了拍。 她柔聲問:那是別的什么原因嗎? 無名本能地蹭蹭南月的手掌,卷發濕噠噠地垂落到她的指尖上,繞了繞。 因為無名歪著頭想了想,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戾氣,眼眶一紅,緊接著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轉過身,想要拎起酒壇往嘴里倒酒,卻被南月柔柔地抱住了手臂。 無名別、別喝了。南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關切地看著無名,聲音柔弱無比。 無名一愣,將酒壇子扔到一邊去,一把將南月摟進懷里。 她本能地將下巴擱在南月肩膀上,鼻尖微微聳動,貪婪地呼吸南月頸邊香軟的氣息,眼底的戾氣逐漸消散。 南月再度握緊了無名的手,她小心地牽住她的手,往自己溫暖的懷里探去,試圖將冰涼的手指捂熱。 夜色清涼,月明千里,無風無雪。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抱著坐了會兒。 南月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發覺的,有淚水滴落在自己肩頭。 無名緊緊抱著她,仰頭看著那輪明月,聲音有些?。盒≡铝?/br> 無名她什么時候察覺了?南月本來打算,明天找機會向無名闡明,可既然她都發現了,她也就準備順勢回應下去。 南月身子倏地一僵,心里閃過諸般思緒,她微微張口,正要出聲,卻被無名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斷。 小月亮當年她、她為什么要離開我?無名聲音沙啞,悲愴至極。 我南月小小的身子顫抖起來。 十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那時是一個秋天,蜀都荒原早已落了一地雪,狂風冷得刺骨。無名和南月所在的狼群因為饑荒而解散,孤狼們各自在荒原的角落中,等待來年春天的降臨。 她們也就是在這時候,偶遇一只瘦骨嶙峋的惡狼。這匹狼不是她們狼群里面的,她們沒見過它。 惡狼餓得雙眼發綠,一看見她們,就翻起嘴皮露出尖利地犬牙撲上來,然后 它被小無名打斷一條腿,狠狠摁在地面上。 小無名拔出腰刀,一刀刺向惡狼的脖頸,想要殺了它。 可是小南月卻心軟了。 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睜著霧蒙蒙的大眼睛,可憐地看著小無名。 小無名看懂了她的眼神。 嘖,麻煩反正她們也不缺食物,小無名便放開那匹惡狼。 可是誰也沒想到,剛才還匍匐在地面上瑟瑟發抖的惡狼,此時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向小南月撲去。 小南月身子弱,躲閃不及,最終是小無名擋住她的身前。 最后那匹惡狼還是被殺死了。 小無名受了重傷,暈倒過去,小南月艱難地將她移到山洞中包扎。 第二天,小南月離開山洞去尋新鮮水源,想要幫無名沖刷傷口。卻沒想到,她竟然在無人的荒原中遇見了人牙子。就如前一世一樣,她被人牙子抓住,輾轉幾地,最終被南家找回。 此后許多年,惡狼和滿身是血的小無名纏斗的畫面,成了南月難以擺脫的噩夢。 她們在荒原中生活的四年里,遇見過許多次危險,兩人不知在鬼門關前晃過多少次。 可唯獨這一次,是因為南月的一時心軟,才害得無名身受重傷。 南月認為,都是因為她自己。 都是因為她。 是她害得無名受傷,又將受傷的無名一個人留在山洞中當時受傷的無名一人在山洞中醒來,該是有多孤獨無助? 是她扔掉了無名。 是她的錯。 被尋回南家后,南月無數次想要逃離,想要回到荒原中去,想要知道jiejie怎么樣了??墒菬o數次逃走失敗,終于讓她徹底放棄了荒原中的一切。 思念、內疚、恐懼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被她封藏在心底。 既然逃不開,那就如行尸走rou一般,跟隨命運的軌跡,麻木地走完這一世。 南月原本是這樣想的。 直到在大興山那一日,無名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替她擋下萬千箭雨。 她的jiejie又回來了。 不管是思念還是內疚還是其他一切情緒,都在那一天盡數爆發。 她害怕jiejie會厭惡她,會不想再見到她,可她又不愿再離開她。 從再度認出無名的那一刻起,南月這一世便別無他求,只愿,能夠離她更近一些。 所以南月才隱瞞自己就是小月亮的事實,以嶄新的身份陪在無名身邊,又一次騙得無名的喜歡。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明天將自己的身份告訴無名,可是現在 為什么!無名幾乎是用哭腔,顫抖著一字一字道,我,我恨 無名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再說話,將頭埋在南月頸邊哭泣。 溫暖的眼淚落在南月肌膚上,很快就變得冰冷。 南月小小的身軀僵硬無比。 內疚與恐懼再次填滿她的整顆心。 jiejie恨她。 jiejie恨小月亮。 無數句對不起劃過南月腦海,在上邊留下數不清的深刻傷痕,一時間頭疼得要命。喉嚨的痙攣再度涌上來,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要離開無名。她們約好了,只要愿意,就要一直呆在對方身邊。 南月冰涼的手指一點點蜷縮起來。 可是 現在的她是南月,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月亮了。 無名是喜歡南月的。 和小月亮無關。 而南月,她要一直一直守在無名身邊,要一點點離無名越來越近,要努力成長得強大起來,直到能夠保護無名為止。 南月一點一點,緩慢地轉過身,閉上眼,無比小心地吻盡無名眼角的淚水。 無名不哭南月聲音很弱。 無名將她抱得很緊,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止住哭泣。 不知是大師父還是二師父,這時居然很貼心地,派府中為數不多的下人送來幾桶熱水。無名昏昏沉沉地抱起南月,將她往床上一扔,便低頭褪去衣衫,大咧咧地往熱水桶中一坐。 南月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無名在熱水中坐了會兒,一身酒氣散得七七八八,可腦袋仍是昏沉的。 南月。無名趴在水桶邊緣,迷糊地朝南月招招手。 南月抬頭,看見水霧繚繞中一片白皙后,臉紅個透徹,急忙用手遮住眼睛,可仍然能從指縫中看到些什么。 無名不解又不悅地皺眉:南月,你過來,幫我。 ???南月弱弱地從喉嚨中哼出一聲。 我沒力氣,你幫我洗。無名不滿地咕噥道,似是不耐煩地再次招手。 南月仍然呆愣在原地。 然后,她眼睜睜地看著無名越來越軟,直至整個人軟軟地滑進水里,只留下撲通一聲。 無名!南月眼睛睜大,慌張地撲上前去,伸手想要將無名從水中拉出來。 無名卻一下從水底鉆出,用力甩了甩頭發,對著被甩得滿臉水珠、呆愣愣的南月挑眉一笑,惡劣極了,幼稚極了。 南月微微張開雙唇,竟然被驚得忘了害羞。 無名站在桶中,抬手勾她的下巴,臉上笑容張揚又得意,可眼底仍然是昏沉的。 南月睜著眼仰頭看了好一會兒,臉頰終于后知后覺地蔓上一層緋紅,她弱弱地從鼻腔中嚶了一聲,逃似的轉身奔回床上,將自己嚴嚴實實裹在被窩中。 無名扶著浴桶壁,彎腰笑了好一會兒。她迅速洗完澡,在爐火面前將頭發烤干,鉆回被窩當中抱住南月:晚安。 此時無名的聲音已經不再沙啞。 晚安,無名。南月輕輕蹭了蹭,在溫暖無比的懷抱中閉眼睡去。 翌日清晨,無名是被窗外嘶啞難聽的男聲吵醒的。 懷中南月還睡得很熟,睡夢中都帶著甜絲絲的笑。無名揉揉南月的頭發,不悅地朝窗子的方向看去,皺眉道:唐炙? 她隨意穿上一件外衣,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地推門而出,走到小院中。 大師父正坐在湖中亭里喝茶,二師父笑瞇瞇地倚在柱子上,手中拿著一炷香。點燃的竹香飄著細煙,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奇異的酒味。 而唐炙站在院子中央,本就陰柔的臉頰蒼白無比,瞳孔渙散無神,眼白處更是布滿暗紅血絲,眼下一片青黑。乍一看,就如同地獄走來的索命惡鬼。 二師父笑著朝無名道:喏,一大早就來找你的。 大師父正襟危坐,喝下一口茶。 無名眼角微微抽搐,問:二師父,你對唐炙做了什么? 現在唐炙的神思明顯不怎么清醒,否則兩位師父在他面前,也不會是這反應。說怠慢都算輕的了,完全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他昨夜喝醉了,今早似乎又喝了酒,醉成爛泥,在我們家外邊嚷嚷著要見你,我便讓他進來了。二師父輕聲笑道,至于做了什么嘛不過是讓他更醉一些罷了。 說著,二師父晃晃手中的煙。 原來如此。無名點頭。 院子中的唐炙聽見無名的聲音,渙散的雙眸越來越亮,目光一點點集中在無名身上,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長寧長寧! 無名沒看他,繼續問二師父:死士呢? 我盯著呢,秋分在門口等著,沒進王府。二師父笑道。 與此同時,唐炙踉蹌地走向無名,嘴角幾乎流出口水:長寧我對你用情至深,你嫁給我,嫁給我以后我做秦王,你做皇后,如何? 無名輕佻的笑容倏地凝固,臉色由驚詫迅速過渡為厭惡最后又歸于平靜,波瀾不起的眼底涌起殺意。 都說酒后吐真言,所以唐炙這個瘋子竟然真他娘的喜歡她? 他有病吧?! 無名惡寒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后退一步,握住那把從不離身的匕首。 除了無名,大師父也緊緊皺起眉頭,瞪向唐炙的同時,差點兒沒將手中茶杯捏碎。 二師父笑了笑:小無名,你放心,唐炙他醉得厲害。醉到他明天醒來,都記不清這些天發生過什么。 無名不再猶豫,匕首從腰間滑出,猛地擊向唐炙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