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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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宣然: 他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由得嘴角微抽,這護衛還真他娘的忠心耿耿啊也不知道南家老爺知道自己招了這么個護衛回家,會被氣成什么樣。 不過既然是南家護衛,劉宣然也就沒有權力將他就地處決。他吩咐侍衛將兩人撈上來后,先將衛鳩捆上,扔在一邊。接著,劉宣然吩咐人給南曉依喂了些吃食,待她清醒一些后,再親自詢問衛鳩身份。 南姑娘,這衛鳩真是你家護衛? 南曉依縮在狐皮大裘內,身體仍然止不住地顫抖,她聽見劉宣然的問題,眼神怨毒地望向衛鳩。 是,她是挺喜歡衛鳩的,昨夜起初也的確是她先主動,誰知道后來衛鳩貪得無厭,竟一發不可收拾。衛鳩只是一個低賤的護衛!她絕不要嫁給一個護衛!她可是南家二小姐,她要嫁給皇子,再不濟也要嫁入豪門,要想辦法殺死那個和她爭嫁妝的jiejie,要成為南家最受寵的嫡女 可若是嫁給衛鳩,她光明的未來就沒了。 南曉依明白,只要自己搖頭,衛鳩就會被劉宣然殺死。也只有衛鳩被殺死,她才能擺脫嫁給他的悲慘命運。 南曉依怨毒地咬牙,搖頭:我不認識他。 那好,南姑娘可要記住這句話了。劉宣然哪兒看不出來,這小丫頭片子是故意想要衛鳩死呢。不過他這邊,也正好需要給陛下交差,管他衛鳩是刺客還是南家護衛,只要他死了,那劉宣然說他是刺客,他就是刺客。 劉宣然拔出閃著寒芒的大刀。 衛鳩卻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掙脫繩索,拔出旁邊侍衛的長刀。他沖到南曉依面前,將她挾持?。簬一啬霞?!將我交給衙門!不然我殺了她。 衛鳩雙眼通紅,聲音更是沙啞。 這黑心娘們兒昨晚還說要跟他一輩子,今天居然就要他死!呸!南博遠是個守禮之人,定不會用私刑對付他,到時候他進了衙門,熬個幾年也就逃出來了,總比死在這里好! 劉宣然面上一片寒冷,實則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 他在宮里當了那么多年侍衛,識人無數,還是看得出這兩人的想法的。比如南曉依似是真的對衛鳩有情,衛鳩自然更不用說??赡蠒砸罏榱俗约旱睦?,竟然恨不得心愛之人去死。而衛鳩更絕,為了逃命,直接將南曉依挾持在懷。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兩人倒是挺般配的。 算了算了,南家的爛攤子,就讓南家自己處理去吧,他劉宣然是懶得摻和了。劉宣然一揮手,命一部分人送他們回南府。 衛鳩脅迫著南曉依,一步步走進南家大門。這架勢,南家府里早就圍滿了護衛們,南博遠甚至沒去上朝,親自守在院里。 南博遠已經從先行回來報信的侍衛口中,知道了發生什么,臉色變得青黑。 遠遠看見拿著刀子的衛鳩,南博遠氣得雙手發顫:衛鳩!你干什么!還不放開曉依! 南曉依在衛鳩懷中,哭得淚水糊了滿臉。她剛想哀求衛鳩放過自己,沒想到他干脆地扔下刀子,用力牽著她,兩人一起跪在南博遠面前。 南伯父!衛鳩聲音沙啞凄厲,在眾目睽睽之下污了二小姐清白,是衛鳩不對!用刀脅迫二小姐,更是衛鳩不對!可我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昨日二小姐掉下陷阱,我不自量力想要救她出來,沒想到自己也掉進去,這才和她發生一晚的荒唐事,是衛鳩對不起南伯父,對不起二小姐!可我衛鳩身為頂天立地的大男兒,自然要負起責任,懇請南伯父將二小姐許配于我! 南博遠氣得半死,旁邊的南鶩更是抄起家伙就想打人。 可問題是,衛鳩這番話說得聲淚俱下,聲音更是洪亮無比。別說南府里的仆從了,就連圍觀的老百姓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今早那些侍衛們,更是親眼看到他們倆抱在一起。 衛鳩說得不錯,南曉依的清名已經毀了。將南曉依許配給他,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南曉依眼眶倏地紅了,她凄厲哭喊道:爹爹,哥哥,你們不要相信他!是他強迫我的! 沒想到,衛鳩竟然不要臉地扒下自己一身衣服,露出身上斑駁痕跡:南伯父明鑒!我若是強迫二小姐,自己身上又怎會如此斑駁!昨夜分明是二小姐主動,我身為男兒,又怎能推拒? 衛鳩皮膚白皙,腰間一塊紅玉似的胎記,背部斑駁痕跡顯露無疑。 你!南鶩看著衛鳩一身痕跡,又看一眼自己那哭啼啼的meimei,突然覺得大腦一陣暈眩,一時喘不過氣來。 南博遠更是踉蹌后退一步,強撐著沒有暈過去:來人,將衛鳩押進柴房里關著!好生看守! 南曉依淚流滿面:爹!我不要嫁給衛鳩不要! 南博遠抬手指向南曉依,指尖不斷顫抖,最終只吐出幾句:南家的臉都被你敗光了!自己回房反省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今日一事,一旦傳出去,定會成為笑談。 南博遠扶著墻壁往大廳里走兩步,終于一個踉蹌,暈倒在地。 入夜。 無名和南月在公主府呆了一天后,照例送南月回府。一路上,無名始終注意著周圍動向,果然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南家的仆從、外邊的街坊,都在討論南曉依的事情。 有人說南家會將衛鳩滅口,將南曉依送去江南鄉下;有人說南家會讓衛鳩入贅南家;還有人說,南博遠今早被氣得吐血,定會將南曉依逐出家門,不認她這個女兒。 無名最期望的結局,當然是衛鳩被南家殺掉,而南曉依被送去鄉下。但依南博遠的性子,絕不可能做得如此絕情,并非他不忍心。而是現在南曉依的丑事已經傳出去了,他若再殺掉衛鳩,外邊不知會傳得多難聽。 而且無名始終懷疑,有股冥冥之中的男女主光環,一直護著衛鳩和南曉依二人性命。 所以,如今最有可能的結局,是衛鳩入贅南家。 這就是無名給男女主安排的結局。 原文中男女主的結局同樣是終成眷屬,可那時衛鳩早已成為一方霸主,女主也手握大權。兩人相互牽制相互制約,誰也無法背叛誰。原文中的他們不僅收獲了勢均力敵的愛情,也滿足了內心深處的野望。 可如今現實中情況看似和原文中差不離,男女主提前成婚,百年好合。但實則 兩個自私自利,不愛對方,空有野心又沒有能力的庸人結婚生子,又能過上多好的日子?他們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實力,只有空洞的野心。從此二人互相糾纏折磨,生活中滿是雞毛蒜皮,碌碌一生,至死方可解脫。 有些時候,活著,可比死了難受太多。 不過讓衛鳩入贅的話,他和南曉依住在南府里,離南月那么近,無名覺得不放心。而且若是入贅,南家再不情愿,也是會護著衛鳩、南曉依一些的,他們不一定過得不舒坦。 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讓南曉依嫁給衛鳩,讓他們二人搬出南府。 至于具體怎么做無名早有打算。 無名jiejie,晚安。南月站在房間里,眼神清澈無比。 無名揉揉她的腦袋,一想到男女主兩個大隱患即將被解決,就覺得心情大好,狐貍眼瞇起。 她俯身,在南月耳邊輕聲說晚安,熱氣灑在南月耳尖。無名全然不顧小姑娘羞紅的臉頰,輕聲哼著曲兒,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王府后,無名換上一身寬大的夜行衣,隱去身高,蒙上臉,輕功翻出王府。她在空寂無人的街道上無聲疾行,很快,便停在一家賭坊外。 夜已深,街上的鋪子早已閉門不開,唯有這間賭坊燈火通明。還未推門,就聽見里邊陣陣喧鬧。 無名推門而入,熟稔地繞過一排排賭桌,走進最里邊的雅間。 很快,就有小廝迎上來:這位公子,您 無名打斷他的話,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三兩七錢五十枚紋銀。 無名聲音壓得很低,內力作用下,聽不出男女。 好叻!小廝眼睛一瞇,坐了下來,低聲道,公子想要什么? 這座賭坊除了明面上賭錢的生意,還做著買賣消息的生意。而無名那一串暗語,代表的是她手中有一個消息,需要借賭坊之手傳播出去。 無名淡聲道:今日南家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 那是自然。小廝輕笑道,現在南府正努力壓著消息呢,公子莫非想讓我們將這事兒傳出去?這公子要知道,南博遠南大人可是禮部尚書,您既然要對尚書出手,這價格嘛 不是這件事。無名冷聲道,是另一件。 小廝一愣:另一件? 無名:和南二小姐行茍且之事的那名護衛,叫衛鳩,腰間有一塊紅玉胎記。 小廝不解地眨眼。 當今宰相唯一的弟弟已過世十九年的衛天南,有一個走失的小兒子,名叫衛鳩,他腰間也有一塊紅玉胎記。宰相一直在找衛鳩。無名簡單道。 您的意思是那護衛就是宰相大人一直在尋的侄兒,衛鳩?小廝猛地站起身,他們賭坊以消息為生,當然知道宰相府中的那些事。 無名點頭道: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將這個消息告訴宰相。 是的,衛鳩是宰相胞弟衛天南的兒子。十九年前的一場事故,讓衛天南喪命于火海中,他的兒子也從此消失。宰相自知對不起胞弟,便一直在尋找他唯一的兒子,然而十九年過去,卻一無所獲。 原文中,衛鳩認祖歸宗已經是他當上鎮北王以后的事情了。那時,秦國剛經歷戰爭動蕩,宰相衛家逐漸沒落,突然發現鎮北王竟是自家子孫,高高興興地就將他接回了家。 可現在情況卻截然不同,宰相衛家正值鼎盛時期。而宰相就算再絕對對不起胞弟,如今十九年過去,他對他的愧疚也散得差不多了,就算一直在尋找他的兒子,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這時候小混混衛鳩被迎回家,面對他的會是什么?宰相一家人真的會善待他? 南家看在衛家的面子上,不會再讓他入贅。而衛家嫌這小混混丟人,定不會讓他在府里多呆,大概會隨意給些錢財,將他打發出府。 衛鳩和南曉依不過是兩家聯姻的工具罷了。 第39章 國仇家恨 將消息告訴宰相大人小廝喃喃道。 無名挑眉:怎么,你們做不到嗎? 怎么可能!小廝晃晃腦袋,自然是做得到的,只是公子,您看這報酬 沒有報酬。無名瞇眼笑道,或者說,報酬由宰相支付。 小廝愣了片刻,隨即明白無名口中話的意思。宰相苦尋胞弟之子多年,如今他們突然告訴他人找到了,他定會給出相應的酬勞。 怎么樣?無名問道。 公子,合作愉快。小廝輕笑。 無名點點頭,起身離開。她和賭坊的這樁生意,算是做成了。 夜深人靜。 無名回到王府后,將夜行衣隨手一扔,栗色卷發露在外邊,隨風而飄。 忽然,她望向自家院墻下方的草叢,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 下一刻,一支短箭從草叢里飛出! 短箭上的紋路,竟和刺殺秦王時那支短箭一模一樣。 只可惜,無名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它的存在,根本沒給它偷襲的機會。 無名雙手探向腰間,雙刀出竅,叮當一聲,短箭在半空中折斷。 司漣姑娘,別躲了,出來吧。無名舔舔嘴唇,笑著掠向草叢的方向。 兩輪紅月彎刀劃過處,草木簌簌,落葉飄飛。 刀鋒寒芒乍現。 草叢中,一個黑影終于掠出,又朝無名射出一箭后,立馬轉身朝墻外掠去! 黑影輕功路數詭譎,忽左忽右,飄忽不定,空氣中留下陣陣殘影。 無名要去追的話,的確追不上。 不過 她笑著停在原地,看著那個詭譎的背影,默數三、二、一。 數完最后一聲時,那個身影正好翻到墻壁的最高處,眼見就要消失在另一頭,身子卻忽然踉蹌一下,向后栽倒! 無名這才掠過去,笑著看這個黑衣人摔倒在自己面前,吐出一口黑血,才不客氣地提起她的衣領,往王府內走去。 黑衣人昏迷時,無名順帶摘下她的蒙面布,下邊果然是司漣那張妖柔的臉。 司漣姑娘,你怎么就想不開,非要到王府里刺殺我呢?無名輕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黑暗中,二師父姿勢妖媚地走上來,笑著舔了舔唇:真沒想到,昨日刺殺陛下的,竟會是司漣姑娘。不過小無名,你是怎么發現的? 無名拎著司漣領子,將她往湖中亭一甩,再將她雙手拴在支柱上,才緩緩回話道:女人的直覺。 那她又是怎么發現你發現了她?二師父又問。 大抵還是女人的直覺。無名無奈地聳聳肩。 二師父笑著,說出一長串繞口令似的話:所以說,你根本不確定司漣是不是刺客,而司漣也根本不確定你確不確定她是刺客,卻因為直覺就想殺你?你們女人的直覺可真是可怕。 羨慕?要不二師父你也試試當女人的感覺?無名從懷中掏出彎刀,在二師父面前晃了晃。 二師父打個寒顫,急忙擺手。 無名這才正色道:好了說正事兒,二師父,你對司漣做了什么?她大概多久才能醒過來? 不過是讓她體內的蠱毒發作了而已。二師父笑著眨眨眼,至于何時醒來嘛約莫小半個時辰,或者,現在澆盆涼水上去也成。 無名搖搖頭:不成,要是澆壞了,小七會心疼的。 二師父仰頭輕笑。 無名回房換了一身舒適的寢衣,又拿上自己發明的一副撲克牌,回到涼亭中央,和二師父一塊兒玩起斗反賊的游戲也就是上一世的雙人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