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橘x薄斯傾08: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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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連茵是如何死的,薄斯傾已經記不清了,也許是記憶的橡皮擦要把那些過于痛苦的故事抹去,他的腦海里,除了母親的溫柔叮囑,就只剩下一片血紅。 大雪封路,航班也不好走,緊趕慢趕還是趕在元宵節前回來了,這古怪的寒雪,春節都過了,也不見半點春意復蘇。 天公不作美時,人力的作用,好像微乎甚微。 薄斯傾給安橘買了很多很多禮物,大到巨型玩偶,小到一顆珠子,只要是他覺得好的,適合安橘的,他就快把那些店搬空了給她帶回來,她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再知道,這些東西,她一面也沒見著。 薄斯傾去安橘家找她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他問了房東,從房東的口中他才得知,她已經搬家了。 至于去了哪,沒有人能告訴他。 薄斯傾起初是不相信的,他以為安橘是生氣了,氣他一個人出去玩,氣他冷落了她,他都想好要怎么跟她道歉了,他還給她買了這么多賠罪的禮物,她可以對他發脾氣,可以任性妄為,他會全盤接受的,是他做錯了,他向她認錯。 他去了無數個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她的身影,那個總是吵鬧卻光芒萬丈的小太陽。 他找不到她了。 回到家后,薄斯傾在浴室里看見的,是自己母親的尸體。 連茵像是睡著了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浴缸里,身邊擺放著一支白玫瑰,她的衣服都被泡濕了,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好似染紅了整個浴室,薄斯傾眼中看到的是漫天血色,觸目驚心。 命運仿佛跟薄斯傾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當他一點一點拾起自己缺失的情感,它們就像一縷煙,瞬間消散在了天地間,沒有一絲猶豫,就那樣離開了他。 母親是怎么被送到醫院的,薄斯傾不記得了,當時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連張姨都被她支開了。 他把母親送到醫院搶救,那個時候的他不過十歲,就要聽著冰冷的宣告,殘忍地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死亡。 醫院里,薄斯傾抱著雙膝坐在角落。 他雙眼空洞無神,在這兒呆了有一整夜了,他還是無法面對,面對母親突然的死亡,面對安橘莫名的離去,一個巨大的黑洞把他吸了進去,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他所見過的人,所經歷過的溫暖,是不是他的臆想。 除此之外,他無法接受為什么一切散的那樣快。 他想不通,前一秒對他溫柔笑著的母親,會倒在血泊里,承諾了要陪伴他的人,會消失不見,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么,她們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 他單薄的身體縮在墻角,天氣尚未回暖,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冰涼徹骨,一個男人走到了他面前,蹲下身道:“你叫薄斯傾,對嗎?” 薄斯傾微微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這個陌生男人。 男人遞出一張名片與一個信封,道:“我姓鄭,是一名律師,你的母親連女士委托了我,她把自己的遺產做了規劃,將全部由你繼承,我會幫助你妥善地處理她的喪事,將來你不用去福利院,會有人安排你的生活和學業?!?/br> 鄭律師把信封放下,走到了一邊,背過身去,他想,像薄斯傾這樣有自尊心又要強的孩子,應該不會希望自己被人觀看傷痛。 薄斯傾顫抖的手伸向信封,那是mama留給他最后的東西。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包括她的葬禮,他今后的生活,可她有沒有想過,在她死后,他會多難過? 薄斯傾緊緊攥著手里的信,他眼眶紅了一圈,就算他那天沒有去找安橘,mama也會死的,她下定了決心,這個決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定好了,不是他一句保護就能夠化解的。 她病了太久,她已經被這樣的人生壓垮了。 無論他做什么,她們都會離開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帶他去旅行,何必給他溫暖,讓他心存希望? “你認識薄康嗎?” 薄斯傾看完信,沉默了半晌,問出了這句話。 “當然?!?/br> 薄斯傾慢慢站起身,他熬了一夜,臉色蒼白到無血色,像一層薄薄的冰,堅硬寒冷又脆弱易碎,眸中卻是火光沖天,翻滾著深深的陰郁,仿佛在不見天光的雪夜里,持著火把踽踽獨行。 人有的時候是需要一些恨的,不然怎么走得下去。 “我需要了解她名下的財產有多少,分別交給哪些代管,你們之間簽訂的委托協議,還有她從業以來的合約,以及……”薄斯傾停頓了下,抬起臉來看著這個樣貌精明的男人,道:“一份薄康近十年來的簡短資料?!?/br> “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我現在需要給你找一個休息的地方,我們不能從醫院大門出去?!?/br> 自殺的新聞透出,一夜的時間,各大娛樂版面都刊登了這則新聞,一個人的死訊,可以以娛樂的方式,榨干那個人的剩余價值,記者把小區給堵了,醫院門外也站滿了長槍短炮,只要薄斯傾出現,那些人保證會一窩蜂地圍上來。 他們不在乎他是否悲痛,不在乎他的年紀,不在乎他們追問的這個人,是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 “我知道?!?/br> 薄斯傾撂下叁個字,徑自往電梯走。 單看背影,他是孩子,可聽他說話的語氣,又有誰能想象得到。 他的人生沒有給他無憂無慮的資格,別家孩子賴在父母懷里撒嬌時,他要跟著司機去上學,別家孩子害怕父母吵架,他每天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墻冷空氣。 他還那么小,便要學著躲避狗仔的攝像頭,聽著那些私生子、野種的罵名,面對滿大街的雜志報紙,強加在他們母子身上的謠言、輿論,他除了接受和忍耐,他還有別的辦法? 而現在,他要處理他母親的后事,他被迫催熟,卻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這樣,想不想要這些東西,誰都沒給他選擇的權利,他也沒有軟弱,去依賴家人的幸運。 連茵在割腕的那一刻,有沒有想過她的兒子還是小孩? 也許想過,只是她沒能力再去守護這個小家了,未婚先孕,鋪天蓋地的緋聞,那個男人的狠心絕情,在長期的輿論壓力和超負荷的工作下,她的精神垮了。 如果一開始生病她就脫離了這個環境,興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可她這人太犟太恨太固執。 鄭律師嘆了口氣,他跟著薄斯傾進了電梯,道:“待會兒記者向你問任何問題,不用回答,站在我身后就好,我是你的律師?!?/br> 薄斯傾沒答應。 他一點停頓都沒有便走了出去,外面那些被保安攔著的記者像瘋了一樣向他沖來,所有機器,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 薄斯傾瞬間被話筒淹沒了,他渺小如一粒塵,在這群大人中他看似弱小可欺,但他站的比任何人都直,他沒躲在鄭律師身后,就那樣冷靜,或者說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 “你的母親為什么要在浴室自殺?是因為輿論不堪重負,還是那些傳言都所言非虛?” “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在你母親死后,你會和誰一起生活?” 他們七嘴八舌問著,言語間沒有絲毫尊重,這對孩子來說太殘忍了,鄭律師聽不下去了,他正要呵斥他們,薄斯傾攔住了他。 薄斯傾抬起頭,直視著那個問他生父的記者,他什么也沒說,眼神銳利如刀,只道:“我叫薄斯傾?!?/br> 很快,他直面鏡頭的這張照片刊登了版面,每一個標題上都寫著“我叫薄斯傾”五個字。 薄字被加粗加大,顯眼至極。 —————— 甜甜:哪有那么快見面!要過渡的 會過渡幾章,我想寫的細一點,把感情線好一點寫出來,青橘會比一般副CP要長 qwq咱小薄在麻麻面前是懂事暖心的寶寶,在小橘面前是穩重寵溺的哥哥,在失去她們之后,他只是個被迫強大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