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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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玩意兒?” 裴仰就跟被五雷轟頂似的,人傻了。 不光是他,在座的各位忽然聽到裴燃遺囑中提到了何田田這個名字,面面相覷之余,無一不驚掉了下巴。 與此同時,江城的另一端,何田田本人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哥,我錯了?!?/br> 她往地毯上那么一跪,雙手合十沖著顧閱忱拜了又拜:“我哭別的男人我有罪,我伏法成嗎?您別這么玩我了,我害怕……” 她以為是顧閱忱這醋壇子翻了個兒,故意見縫插針的羞臊她呢。 要不然,裴燃怎么可能把公司股份轉給她? 這絕對是十級腦殘都不可能編出來的劇情啊。 “你自己看?!?/br> 顧閱忱合上文件,連同檔案袋遞到了何田田面前。 何田田見他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就默默的把東西接了過來。 文件袋里一種有三分資料。 裴燃遺囑全文。 簽過字的個人股份轉讓書。 還有一封裴燃的親筆手寫信。 逐字逐句看完,何田田整個人原地坐化成了一尊泥塑,連怎么呼吸都忘了。 彼端。 裴家人這邊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裴仰一家三口早已經把竇俊智手里的平板搶了過來,逐字逐句的扒拉,生怕哪里出了偏差。 你搶我奪之間,滿屋子都是他們三人的身影。 裴妮則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裴家姑媽,面無血色。 裴凝尚且蒙在鼓里,對于裴燃這樣的決定顯然是詫異到了極點。 她想上前詢問裴家姑媽,卻被竇俊智到了一旁,并勸她身為大姐,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帶頭為難裴董。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始終沒有找出紕漏的裴仰惱羞成怒,直接把平板砸了。 他也不看旁人是何臉色,把試圖上前阻攔他的竇俊智推了個跟頭,徑直橫在了裴家姑媽面前:“姑媽,這個時候,你倒是說句話??!” 裴家姑媽全程面不改色,被裴仰質問,眼皮也沒抬。 放下手里的茶盞,淡淡道:“黑紙白字,那不是寫的一清二楚?你要是哪個字兒不認識,我倒是可以幫你認認?!?/br> “姑媽!” 盤在裴仰心里的怒火這會兒早已經撩到了房頂。 反正他啥沒撈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會兒對著裴家姑媽直接來吼的:“你別裝傻了行不行?!” “您這樣有意思嗎?!” “裴燃那個糊涂蛋都把大半家產扔給一個外人了,您還坐這么穩當,你是辟谷上生根了嘛……” “啪!” 裴仰話沒說完,就吃了結結實實一記耳光。 脆響聲過后,裴仰半邊臉頰多了五條手指印。 裴家姑媽雖然是一女流之輩,但氣場擺在那里,鬼神都不敢冒犯。 裴仰剛剛那一股子造次勁兒,被這一巴掌給扇沒了,迎上姑媽肅煞的眼神,頭皮一麻,屁都不敢放一個。 “文珊?。?!” 裴仰mama瞧不下去了,趕忙拉了兒子護在身后。 迎上裴家姑媽,她那雙吊角眼都怒火給灼紅了:“有你這么欺負人的嗎?” “你跟我不和,看我不順眼,有本事就沖我一個人來,你打我兒子算個什么本事?” “再說了,裴仰他說錯什么了?你上手就打?怕不是心里有鬼,惱羞成怒了吧?” 她沖著裴家姑媽嗤笑一聲:“不讓人說話是不是?有能耐你把我們所有人嘴都縫上!老裴家從今往后都是啞巴,就你一人長嘴,滿意了吧?” “你這個提議好。就先從你來吧~” 裴家姑媽面不改改色,也不著惱:“俊智啊,把她弄整形科去,給安排一個造型!” “好嘞!”竇俊智領命,上前一步。 “別別別……不勞煩竇助理?!迸嵫霭职诌B連上前阻攔,把妻兒護在身后:“都是一家人,開個玩笑,怎么還當真了?” “文珊啊,剛剛的確是裴仰那小子沒大沒小,該打,該打!” 他賠笑:“可話說回來,你是看著裴仰長大的,這孩子那驢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沒什么壞心眼。就是急了點,說話糙了點,這不是遇上事兒嗎?” “妹子,你瞅瞅……” 裴仰爸爸抬手,指尖掃過眾人,:“裴燃遺囑這事兒,不光裴仰這一孩子搞不懂啊,你看看阿凝,你再看看小妮兒……哪一個不是滿腹疑問?” “你這當長輩的,得讓孩子說話啊,咱不能老上手,不好……” 聞言,裴家姑媽余光橫了他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 裴仰爸爸連忙搖頭:“哎吆,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弄明白?!?/br> “其實對于裴燃怎么安排遺產我們沒有異議。他把積蓄房產全都給了閻家閨女那個外姓人,這也是應當的,畢竟感情在哪兒嘛!” “哪怕是不談感情也沒關系,裴燃把名下資產全都捐給社會,用于慈善事業我們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為什么……” 他眉頭擰成了大麻花:“還有那個何田田是什么人?聽都沒有聽過……你們聽過嗎?” 他回頭望向裴凝和裴凝,見兩人不語,拍了下手:“你看,大伙兒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嘛~” “文珊,我現在就懷疑,這遺可能真有點兒問題……” “爸,你自信點兒,把可能去掉。那絕對是有問題,沒跑!”裴仰捂著臉嘀咕。 “覺得有問題是嗎?”裴家姑媽眼皮半抬:“去問裴燃??!抓點緊,還趕得上!” 裴仰爸爸:“……” 他還想說什么,裴家姑媽已經轉身而去。 裴妮轉身賬隨,卻被裴仰一把攥住了手腕:“你等會兒!” 裴妮擰眉,盯著他。 裴仰:“裴妮,何田田是誰你清楚不?” 裴妮:“不清楚!” 裴仰:“你少來!剛剛我可一直留意你呢,竇俊智提到何田田名字那會兒,你臉比我都綠!” 裴妮不語。 裴仰嘆了口氣:“你不想說也沒關系,能理解。本來吧,我聽你接管裴燃公司心里還特不舒服,現在想想你也不過就是給人那個什么何田田打工的?!?/br> “就算是把公司管理的再好,再有才華,創再多收益,到頭來還是進了人家的腰包……” “工具人??!咱們都是實打實的工具人!” 說到最后,他拍了拍裴妮的肩:“現在看出親疏有別來了吧?咱們都是外人……” 外人! 咱們都是外人! 這聲音像是魔咒,不停地在她腦海里橫沖直撞。 離開大廳,裴妮一路上渾渾噩噩的,腳下像是踩了棉花。 “裴妮~” 遠遠的,裴凝在向她招手。 她加快了腳步,迎上前來。 裴妮幫她合了合衣襟:“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陪姑媽早些回去休息。打起精神來,裴燃的葬禮還得需要你幫襯?!?/br> 裴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頭。 裴凝:“還有,不要聽裴仰嘴碎,在我和姑媽心里,你跟裴燃一樣,都是最親最親的家人?!?/br> 裴妮伏身抱了抱她:“我知道,謝謝jiejie?!?/br> “天冷,快上車吧?!迸崮牧伺乃氖直?。 裴妮上了車,落座前先跟裴家姑媽欠了欠身,這是裴家固有的禮數。 一路無言,氣氛異常沉悶。 裴家姑媽眼角余光掃過裴妮,就見她唇瓣緊抿,盯著窗外出神。 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 她們母女兩人雖然都不是話多的那類人,但只要是兩人在一起,裴妮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兒。 其實,裴家姑媽心里清楚,裴妮這孩子哪哪兒都好,就是沒有安全感。 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大都過于聽話,懂事,對于重要的人多少會存在一點無心的討好。 以前若是見她有心事,裴妮肯定會第一時間湊上前來安慰。 做個鬼臉,講個笑話,雖然她性子本不屬于開心果那一類型的,可還是在巧極心思想法兒讓她這個老母親開心。 每每聽旁人提及小棉襖,她腦海里浮現出來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裴妮乖甜乖甜的笑臉。 這個小丫頭雖然并非親生,但與她而言,也是一種救贖。 雖然不知道旁人怎么想,也不在乎旁人怎么想,但裴妮這孩子一直就是她心底里的溫柔區。 不過最近,裴家姑媽隱隱也能察覺到了母女兩人之間好像生出了一些微妙變化。 難道是自己得知何田田的消息后,對裴妮生出了分別心? 裴家姑媽很少會懷疑自我,但想到這一點,還是心生愧疚。 找到了親生女兒固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她可不想因此而虧待了裴妮。 這會兒見她失神,便開了口:“想什么呢?” 聞言,裴妮轉過身來,迎上母親的目光,訕笑一笑。 裴家姑媽:“有心事?” 裴妮垂眸。 裴家姑媽:“遺囑的事兒?” 裴妮搖頭。 裴家姑媽:“還有別的事兒?” 裴妮:“其實……其實我有件事兒想跟您講,但一直沒想好怎么開口。原本是打算安葬了裴燃哥哥,再開口的……” 裴家姑媽微微蹙眉:“聽你這意思,還是件大事兒?” 裴妮面色訕訕:“我接到n津大學的邀請函了,……” “真的?哎吆,好事兒??!妮子你這回可算是給在那么老裴家長臉了?!?/br> 裴家姑媽聞言,先是一喜,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但仔細一回味,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那也就是說……接下來你的工作重心要放到國外了?” “對?!迸崮莸皖^:“所以……我可能要辜負裴燃哥哥的一番心意了?!?/br> 這絕對不是她的心里話。 裴家姑媽看著裴妮長大的,這孩子什么心思,她心知肚明:“你這個時候撂挑子,讓你這老娘怎么辦?” 裴妮:“公司人才濟濟,肯定會有比我更合適的人?!?/br> 裴家姑媽:“是這樣嗎?” 裴妮點頭。 裴家姑媽卻搖頭:“不對勁,你有怨氣?!?/br> 裴妮連連搖頭,絕對沒有。 裴家姑媽:“裴燃把股份轉給了何田田,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唯獨你一聲不吭,裴燃是不是跟你說過什么?” “沒有?!?/br> 如果在何田田這件事上,裴燃真的有事先跟她通過氣的話,她或許就沒有這么介懷了。 就跟裴仰說的一樣,她是個外人啊,那么機要的事兒,怎么會同她講呢? 裴妮:“但我知道裴然哥哥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相信裴燃哥哥不是胡來的人,所以,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我都支持。除非……” 她澀然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裴家姑媽:“除非有人對裴燃的遺囑動過手腳!這一點,你是跟裴仰想到一塊去了?” 裴妮:“我沒有!” 裴家姑媽:“那你激動什么?” 裴妮:“……” 裴家姑媽建戳中了她的心思,不由得有些懊火:“你如果覺得我對你私心有虧,大可以明明白白敞開了跟我說,不要學裴仰那一套!” 裴妮:“媽,您還記得以前跟我說過的一番話嗎?做人不能太較真。如果一個人信得過你,有些事你即便不問,他自然也會與你說起。但如果不信你,忌諱你,你再怎么咄咄相逼,也沒多大意思?!?/br> 裴家姑媽目光一寒:“所以說到底,你是在怪我?” 裴妮:“我不敢?!?/br> 聞言,裴家姑媽心底里的火氣騰地一下起來了。 別人誤會她無所謂,自己的女兒也這樣…… “好!”她把手中的攥著的書本重重往座位上一甩:“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攔你。反正你說的也沒錯,公司人才濟濟,你若是不想做這個位子,讓給旁人還賣一情份!” 此言一出,裴妮就像是挨了一耳光,臉色漲紅。 所以,一直以來在,母親心里并不是非她不可! 以前,她每每提及暫時把工作重心移去國外,母親總會來一番嚴厲說辭加以勸阻。 那時她覺得自己是重要的,還蠻開心。 可現在,何田田一出現,她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即便是決定要離開,母親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裴妮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點開裂! 雖然沒有炮火轟鳴,但以裴妮性子來講,她已經是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 此時,母女兩人兩兩相望,中間像是裂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把對方推向了遙不可及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