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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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戳在兩個人中間,詭異而又心酸。 以前見過席總的照片,沒想到席總真人比照片還要征人......方舒抻著上半身湊了過來,對著席朝霧吹了口氣,席總,約么? .......安然噌得站起身,以一己之力假裝隔斷兩人視線。但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方舒便倏地縮了回去。 席朝霧收回視線,整暇以待地端坐在副駕駛上:收起你的這些,如果你不想快點見到警察的話...... 可我只會這些......方舒背靠椅背,淡淡地看著前方玩鬧起來的小年輕們,我十八歲從鄉下出來,那時候也和他們一樣,對人生、對未來都充滿了熱情。后來我遇見了一個人,然后分開,再遇見一個人再分開......一直到我從分開中學會要好處,我終于在B市站住了腳。 方舒說著歪頭看了眼席朝霧,揚了揚手里的煙盒,在得到對方點頭后,點燃死命地吸了一大口:二十六歲那年,我又遇見了一個人,他比我小七歲??伤L的帥啊,又特別會說話,我覺得反正自己也是個爛人,和誰睡不是睡呢!我就和他在一塊兒了......后來他在一場很高級的宴會上,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小王子,他告訴我那是他的轉機。席總,你說惡不惡心? 席朝霧取下車前的紙巾推了過去,點點頭道:繼續。 方舒:繼續?哦哦,后來他追到那個小王子啦!小王子是個白癡,那么臟的男人還當做寶貝一樣護著......二十八歲那年,那個惡心的人說,要我接下他手里的生意,他負責招人和待客,我負責運營和管理。第一個客人是個糟老頭子,我記得是大年初一那天上門的。因為是我接待的,他說管理者不能不知道流程啊,我想要留在他身邊、想要錢,就不能太放不開......我想了想,也對!我就陪那個老頭子玩了一天一夜! 安然縮在席朝霧腳邊,看著方舒閉著眼回憶。女人臃腫的臉擠兌在一起,一滴一滴淚水蝸居在變形的眼窩出,怎么也出不來。他心里顫顫的,已經差不多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了。 當年和席朝霧去市檢察院的時,那個庭審供述未抓到的主犯之一,就叫方舒。 方舒是秦墨儼南灣區133號的當家人,她替秦墨儼搭理關于皮.條.生意的一切事宜。當初在庭上,秦墨儼的確將藏.x和殺害手下女子的事情推給這個方舒,雖然最后判決兩人為共犯。 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現金!方舒睜開眼望向席朝霧,眼里帶著嘲弄和懷念,它們被撒的到處都是,還有塞進我的......我一點點將它們整理出來,捧到那個人眼前......后來,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好多小姑娘小伙子,漂亮、年輕,甚至比我要放得開很多!席總,您知道挫骨刀搓腮幫的感覺么?就像我們鄉下修鞋匠那樣,搓搓搓的...... 我看過你原來的照片,席朝霧仿佛回憶了一下,淡淡說道,在警隊官網上,很舒服的長相。 方舒愣了一下,大笑出聲:是啊,可我當時傻比??!我只想著比不過小王子就算了,我好歹能做第二人不是,哪里知道......算了,您怕不是找我來說這些惡心事的吧? 沒關系,我也很空閑。席朝霧的視線從黑暗的遠方收了回來,一輩子躲躲藏藏不好過吧?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父親去年患上尿毒癥,兩個哥哥并不打算醫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去看望他們。 席朝霧說著,伸手制止了方舒的回答,補充道:但事成以后,你必須自首。我會安排律師,給你打緩刑。 方舒:我知道......秦墨儼的大部分罪證都在我身上,我自首了,他能多加幾重罪。 安然無聲地坐在原地聽著兩人說話,他眼里的席朝霧長成大人的模樣,精明干練甚至工于心計。他看著席朝霧遞出一張名片,看著方舒感恩戴德地手下,最后陪同席朝霧一起,望著這個全副武.裝的女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有必要么?安然輕輕問道,你又不是警察,我們好好生活不好么? 他沒想過席朝霧會回答,但這人卻真的回答了,只不過是回答他身后的紀恪。 大概是太無趣了吧!席朝霧蹙了蹙眉,越過紀恪往來時的路走,他們將我的生活攪和的一團糟,只靠警察......怎么夠呢~ 阿霧......如果我幫你做完這些,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紀恪追著人跑去,他已經死了,我、我想他也想你好好過的! 好不了了,除非他活過來......席朝霧背對著紀恪擺擺手,哪天有空聯系我,叫上林清,是答謝你們的答謝宴! 安然原以為以席朝霧現在的身價,至少在B市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但他沒想到,他急吼吼想見的席朝霧的家,居然就在九州一席的十八樓。 一個不怎么吉利的樓層里。 他看著席朝霧摸著黑開門、脫鞋,轉身走進漆黑深處。他想嘗試打開燈,卻只能穿過墻壁回到走廊...... 屋內染著香,一點猩紅的火光是客廳里唯一的光點。安然并不熟悉屋內的擺設,摸著黑想跟上席朝霧的步伐。 路線一點點清明起來,這棟位于十八樓的房間,竟然和他們在九州的家有著一摸一樣的布局。 你tm有病??!安然怒氣橫生,朝著黑暗處怒吼,老子就是死了!你他媽讓我死都不安生嘛!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屋子里空蕩蕩的,就像一個活人也沒有一樣。 安然覺得他現在應當不屬于鬼魂之類的物種,因為鬼魂一般心都不會疼吧! 他吼完一嗓子后,心里并沒能好受多少,穿過主臥緊閉的大門。幽幽的黑暗中,他憑借席朝霧的一點兒呼吸聲,走向床鋪正中。這兩人誰也看不見誰,但他們正隔著無邊的黑暗默默對視...... 今天上午吃的是牛角面包,不知道過了多久,席朝霧的聲音輕輕響起,帶著數不清的溫柔,中午是李哥給我做的......沒有你做的好吃,所以我沒有吃幾口......晚上有事,就在公司食堂隨便吃了一點。一會兒你得給我做宵夜,好么,哥哥? ......安然有些繃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對著床鋪上的人臭罵道,你放屁,你吃個屁!老子跟了你一下午,你tm連口水都沒怎么喝!我做你個大頭的宵夜?。?! ......但我要先洗澡!席朝霧倏地竊笑一聲,翻了個身小聲嘀咕道,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腹??!上次我故意不穿衣服出來,你眼睛都直了!臉紅紅的、耳朵紅紅的,看的我特別想親你...... ......安然腳趾一縮,幸好死鬼不怕臉紅,于是很硬氣道,那你怎么不親??!是不是男人??! 然而席朝霧卻沒再出聲。 長久的黑暗中,只有席朝霧淺淺的呼吸聲。安然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慢慢挪動著身體開始嘗試觸碰一切??蔁o一例外,手會穿過床板、被套、一切這個世界的人和東西...... 他默默移動著,直到指尖輕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上,瞬間握緊。恰逢此時,床頭柜上的燈驟亮起來...... 我去洗澡啦!席朝霧的手輕輕捏上枕頭中間的布偶,哥哥,想看我洗澡么? 安然or小粉兔:...... 也不是很想,如果我不是附身到一個巴掌大粉兔布偶上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安然:媽蛋蛋,出來受死! 席朝霧:媽蛋蛋!!!凝形也比毛絨兔子好用?。。?! 媽蛋蛋本蛋:用?嘿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O^ 第61章 61、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傳了出來, 整個三室套房里,只有主臥亮著一盞燈。 席朝霧在洗澡,玻璃放水門外的洗臉臺上, 還有一只巴掌大的粉兔子布偶。 小布偶很可愛, 全身是粉嘟嘟的絨毛, 撅著圓滾滾的屁.股趴在冷冷的洗臉臺上。沒有人看見,小兔子長長的布條耳朵微微顫了顫, 陡然豎了起來...... 席朝霧再次打開水龍頭,沖掉頭上的洗發水泡沫, 歪歪頭隨手拽了條毛巾擦臉 席朝霧:??? 在視線對上門外小兔子時, 他的動作遲疑了片刻。 他不知道的是, 門外的小兔子同志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心里慌得一批?。?! 幾分鐘前,安然還是一只萬物穿的死鬼,但現在他居然莫名其妙附身在席朝霧的小兔子身上...... 席朝霧將他放在洗臉臺上,哦, 是背對著浴室的姿勢。身后的美人正在脫衣服,安然收拾著自己的內心, 并迅速接受自己穿成布偶兔的事實。 水聲漸漸響起,他掙扎了一下,悄咪咪活動著四只矮墩墩的爪爪...... 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夏季浴室內外溫度差異都不大, 零星點點的水珠附在玻璃門上, 但一點兒都不影響觀感。 安然瞪大了兔子眼,剛把美人的腹肌瞅了個遍,見被一雙冷漠的眼睛盯上。他瞳孔(如果有的話???)緊縮,悄咪咪開啟裝死的康莊大道。 一人一兔, 冷靜地對視了半晌,終于還是以兔子的勝利作為收尾。 席朝霧重新打開水龍頭,慢悠悠地搓洗自己,仿佛之前他將兔子背對自己放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場錯覺。 安然詭異一笑,三角形的嘴巴抽搐成十分變.態驚悚的模樣。他費勁地直立起身,畢竟用肚子蠕動的形象,不大符合他二三十年做人的身份。 等席朝霧圍好毛巾出來時,他的小兔子正像個人一樣地坐在他對面。 席朝霧:...... 安然眼冒精光,美滋滋的等著席朝霧率先發現他的不同。因為這只兔子他動作費勁,還不能說話! 我準備好了! 請開始你的驚喜?。?! 一人一兔繼續死亡對視,就在安然受不了要抖動耳朵時,他被人一手指戳進了洗臉池里...... 安然:??? 席朝霧面無表情地盯著癱倒在水池里的兔子:洗澡。 安然覺得這個死小孩有??!毛絨玩具洗個澡還能剩下什么??。?!于是,小兔子安然費勁地支棱起耳朵,吧嗒一聲打在席朝霧放到水龍頭的手上:...... 然而,他還是沒辦法說話。 但小兔子安然卻得意洋洋地看向席朝霧,仿佛在無聲宣告:老子又殺回來了?。?! 然而,席朝霧既沒有驚悚,也沒有激動。小孩垂下手撐在水池邊,只剩兩扇修長的眼睫毛,微微的震顫。 席朝霧:......要么是我瘋了,要么...... ......小兔子安然心口一緊,想從水池里爬起來??沙乇谔饣?,幾次蹬腿幾次摔倒。最終只剩兩條長長的耳朵,緩緩纏上池邊的手指上。 小兔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席朝霧,來回搓動的兩只前爪,訴說著緊張。 席朝霧:你在叫我......寶寶? 小兔子安然雙眼一亮,連忙點頭,雖然軟布點完頭,就抬不起來了...... 席朝霧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小兔子的下巴上(假裝他有):我不是你的寶寶。 小兔子安然伸出自己毛茸茸的爪爪,抱住席朝霧的手腕,露出一個自認為很討好的笑...... 席朝霧面無表情,卻沒有收回手:好丑。 小兔子安然當他是在放屁,收起一只耳朵指了指席朝霧,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用自己的兔子臉搭到席朝霧的手心上,討好地蹭了兩下。 不能說話?席朝霧沒忍住捏了捏手心里毛茸茸的兔臉。 小兔子安然點點頭,可憐巴巴地攤倒在席朝霧手心。剛剛的一系列動作,已經讓他身心俱疲。 安然瞪大雙眼盯著席朝霧,小孩臉上一片波瀾不驚,就好像他本應該回來一樣。 傻子。 安然默默在心里罵了一句,直到被席朝霧捧在胸口,才后知后覺發現胸肌也挺不錯的啊...... 別亂蹭!席朝霧低頭戳了戳小兔子安然的大肚腩。 給你臉了是么? 小兔子安然甩著耳朵,艱難地勾上席朝霧的脖子。他瞪了蹬腿,踩著席朝霧胸口的溝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浴室和床的距離并不遠,小兔子安然沒能在席朝霧身上多占便宜,就被捏著腰放到床鋪中間。他捏了捏自己的爪爪,美滋滋回味了下之前美妙的爪感! 席朝霧:...... 小兔子安然等了好一會兒,席朝霧終于推門進來了。小孩抱著幾種玩具公仔,一個個掏出來并排放到床上:這些你試試。 小兔子安然:...... 哦,嫌棄我。 成吧,臭男人。 小兔子安然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慢吞吞摸遍所有的玩具公仔,意料之中,并沒有一樣能讓他成功附身。 安然成功喪成一坨。 大概是安然這幅模樣太過喪氣,席朝霧默默收拾完床上玩具公仔后,在小兔子安然脊背上,輕輕rua了一把:這個、是你送給我的。 粉色毛絨小兔子,是當年安然喝了一打鮮牛奶兌換的。那時候席朝霧和他冷戰,后來又一起去了B市。 總之,這是一個沒有送出去的小禮物。 小兔子安然低下頭,雖然只能看到自己的兩只前爪和大肚腩,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這個廉價的毛絨公仔保存的相當好。干凈柔軟的皮毛上,還撒發著淡淡的香氣。 安然撓了撓臉,不好意思地仰頭看向席朝霧,整只兔子都陷入了愧疚里。 但這份愧疚沒持續多久,就被推過來的平板打斷。 寫字,還會吧?席朝霧打量著安然的兔身,似乎在思考將觸屏筆塞在他的哪一個位置,在這里寫,輕輕劃一下就能出字。 觸屏平板這個安然當然知道了,他穿過來之前,國產觸屏都更新到第八代了! 小兔子安然張開自己的兩只前爪,緊緊保護那根細小的觸屏筆。劃拉了幾下實在有些使不上力,最后抵著下巴剛剛好固定住筆頭。 叫、可 哥字筆畫太多,而觸屏又太靈了,小兔子安然寫了一半就彈在了頁面上。 小孩很聰明,他懂得! 安然自信的抬起頭,心里期待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