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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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急不可耐地要離開九州,離開我了么? 安然費解了許久,但什么也沒說。 李峰:你們、還那樣??? 安然笑了笑:哪樣??? 就是要死不活、不陰不陽,李峰翻了個白眼,氣吼吼說道,我尋思著你這是病??!席朝霧不搭理你,你去搭理他不就好了?人小時候,你不天天追著他屁.股哄么? 可是他現在不是小時候了呀。安然無奈說道,有時候我覺得,是不是我老了,和小孩們都有代溝,所以他老躲著我。 安然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是經過大半年的深思熟慮。起先他以為小孩是青春期中二病,鬧著遠離家長自立自強??珊髞?,他發現小孩好像遠離的人就只有他...... 席朝霧會每周給老王爺打電話,會趁著周末帶席六安去外面野一趟,但是就是很少再主動聯系他。 李峰將安然安全送進家門,最終憋了一路的秘密還是沒說出口。他看著安然進屋隨便窩在沙發上小憩,深深嘆了一口氣。 都是什么事! 他去臥室拎了件毛毯給人蓋上,坐在茶幾上盯梢半天。最后,趁其不備悄咪咪偷拍了張照片。 喂!李峰塞回手機,不怎么客氣地推了安然一把,我也就幫你到這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太蠢,以后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就成! 唔?別動我!安然往回縮了兩下,他喝了酒,又被冷風吹了一路,此刻太陽xue生疼。 李峰:......我走了,傻比! 安然清晰地聽見房門關上的咯噠聲,翻了個身,面朝著沙發背,縮在一起睡。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他好像又聽見防盜門的聲音,然后是有人換鞋,最后是一陣熟悉的要命的腳步聲。 去床上睡吧。席朝霧的聲音從他后腦勺邊響起。 安然猛地驚醒:你、你怎么回來了? 你頭疼么?席朝霧沒回答他,伸手摸著他額頭上,好像有點燙。蓋好,我去拿溫度計!安然對于自己發燒是一點概念也沒有的。他一直認為二十五歲的他,身體強壯的像頭牛!直到去而復返的席朝霧,拿著溫度計要塞進他腋下時,他才倏地掙扎起來:別、別我自己來...... 你怎么自己來?別到時候又沒塞穩。 溫度計是很早以前買的,是那種老式水銀的玻璃棒。這種溫度計對于手法十分嚴苛,不止需要塞進衣服里,還得貼在皮rou正正好的地方。 席朝霧沒理會安然的反抗,兀自搓熱了手,扯開對方胸襟的襯衫:你也不小了,知道不能亂動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席朝霧溫熱的大手,擦過安然的皮膚,帶著那一片胸口都guntang起來。安然意識尚且還在暈眩,抻著腦袋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方的背影。半晌,踉蹌問道,你怎么回來了?今天周一??! 我想回來就回來了。席朝霧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你把蜂蜜放哪兒了?這個旺仔牛奶過期了吧?脹氣還不丟! 蜂蜜? 好像長毛丟掉了。 安然默默縮回沙發。 喝點熱水回房間睡,空調我給你打開了。席朝霧站在沙發邊,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 安然睜開眼看他,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光,打在席朝霧頭頂,讓人看不清五官。唯有第六感在告訴他,席朝霧正在注視著他。 這個小小的發現,讓安然倏地慌亂起來,藏在毛毯下的手不知何時移動到了胸口。 掌心下,他的心臟正要命的奮力鼓動著...... 第46章 46、 安然坐在床上換睡衣, 席朝霧擰好毛巾遞過去,跟著又撿起一地的臟衣服送洗。 安然擦完臉,楞楞問道:你、你不回學校??? 明早走。 ......哦。安然低聲應了一句, 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要躺下接著睡,還是等著小孩回來說說話。 好在他沒糾結多久, 席朝霧拿了個保溫杯又進來了:里面給你放的是溫水, 隨時都可以喝。 杯子被席朝霧放在床頭柜上, 距離是安然起夜一伸手就剛好夠到的位置。細心的突然讓他有了些怨懟:不是不理我么? 席朝霧沒聽清,偏偏耳朵問道:什么?你要什么? ......他可能是昏了頭, 伸手勾上席朝霧的手臂,小聲提議道,要不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你、你的房間還沒打掃。 席朝霧愣了一下, 笑道:是啊,沒有打掃。 時隔半年,席朝霧再一次躺在安然的床上, 而且這次還是主人主動邀請的!他不禁為這半年的忍耐和疏離, 而感到有所回報。 他是答應爺爺不用弟弟的身份去綁架安然,那如果相愛呢?為了這一點渺茫的希望,席朝霧忍了很久, 首要必須要讓安然明白,他已經是個男人了。 如果失敗了呢?人生長路上甲乙丙丁那么多人...... 席朝霧拒絕去想。 這周末你回來么?安然平躺在床上, 全身說不出的緊張。 房間里很安靜, 靜到席朝霧翻身的聲音都在無限放大。透過黑暗,安然好像親眼見到這個好看的男人, 在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安然:我是想說,如果你回來,周末我們可以帶小安一起去科技館。 小安去過很多次了。席朝霧淡淡的說。 ......對, 一次都沒帶上我!安然哼了一聲,將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轉而,也翻了個身,不過他是背對上席朝霧。 安然醉酒低燒,沒裝睡多久就真的睡著了。再醒過來時,房間里就剩下他一個。 席、席朝霧?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瞥向床頭的鬧鐘,時間是清晨六點三十三。 那應該已經走了吧,畢竟高中早自習都很早。 雖然這樣想著,但安然還是不死心的下床出去看看。和以往一樣,席朝霧人已經走了,餐廳的桌子上放著一份裝在保溫桶的白粥。 保溫桶下壓了一張紙條:這個月沒有假期了,月底要去B市考試。你要陪我去么? 對于席朝霧高二就要去考特招,安然不是很同意,但也沒不讓。按照小孩自己的話說,早一年上大學可以早一年畢業、早一年掙錢!他一直覺得小孩可能是小時候窮怕了,所以才對掙錢有這么深的執念。 現在小孩邀請他一起去B市,幾乎立刻掃去安然心中那些悵然若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李峰是第一個發現安然又變活泛起來的。他被安然拽出來逛街,癱在一家店的長椅上氣若游絲:你有這個必要么?不就要你陪著你考個試嘛! 我怎么了?他才多大啊,都沒出過省。一個人去肯定害怕??!安然這樣說,但看著一件男士沖鋒衣,眼冒金光,這件大紅的怎么樣?三月出B市也挺冷的,要不要備一件?就算現在不用穿,以后也可以穿! ......李峰憋著口氣,給安然豎了個大拇指,轉身噼里啪啦發了條微信。 霧哥,真牛逼! 客氣 安然也給席朝霧發了條微信,就是沖鋒衣的圖片。自從那天以后,兩人會時不時閑聊幾句。雖然對話有時候很生硬,但安然覺得這是小孩青春期中二癥過去的證明。就像他真的認為,席朝霧一個人去B市,會特別害怕不安一樣的堅信。 但在安然他們去B市前,家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席六安女士疑似早戀了?。?! 這事要從席朝霧回來的那個星期五說起。那天安然去寄宿學校接小丫頭,就遠遠看見一個矮矮壯壯的男生和她一起走。 當時安然沒想太多,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席六安一直是個顏狗。 那我先走啦? 席六安很開心地和人揮手,安然還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先走想想,他都想砍了自己這只爪子! 一路上,席六安都在嘰嘰喳喳說這個男同學的事。托席女士的福,安然知道這個男生叫嚴召,同校體育系、比席朝霧小上一歲,今年十七。 他真的很厲害,嚴哥的理想是成為格斗冠軍!席六安,格斗術你知道吧?就是這樣嘿哈、特別酷?。?! 安然回想了一下剛才小男生的長相,真沒覺得能有多酷,有些敷衍道:嗯,很厲害! 我也這么覺得!周三休息的時候,嚴哥還帶我去參觀他們訓練!他一手就撂倒比他高的學長!哇塞,我從來沒見過那么酷的人! 比你哥還酷?你哥他可是冷褲子銷量冠軍!安然拎著席六安的書包下車,趕緊的下車,再不吃飯,一會兒該上客了。 停車位和店還有一段距離,安然沒走兩步就瞅見小丫頭鞋帶散了,就順勢蹲下.身去系。哪知反掛在肩頭的書包,拉鏈沒拉上,東西嘩啦啦全掉了出來。 意料之中沒有一樣學生該有的書、本和筆,大多都是零食還有幾樣女孩子用的頭繩綁帶。唯有一疊用皮筋扎起來的各色信封,讓安然倏地警惕起來:這是什么? 很明顯,是情書,厚厚一疊情書。 席六安也呆住了,第一反應就是從安然手里搶過來:以前又不是沒收過,你不是說我好看,有人送這些很正常嗎? 安然:...... 席六安和席朝霧自小長得就好看,學生生涯收情書、有大把的追求者,安然從來沒有意外過。但他的放心是建立在,家里兩個小的對于這種事情并沒什么反應的基礎之上的! 像今天這樣,用心收好捆成一疊帶回家的情況,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戀了?安然冷下臉,將小丫頭拽到弄堂口。 席六安擰著眉不說話,抱著一疊情書往羽絨服口袋里塞。 安然看著小丫頭的態度,想到之前車上被狂贊的嚴召,腦袋更是一陣突突:你和那個嚴召每天一塊兒玩?他、他住校么?你不是和張靜雅玩的最好么?她也和你們一塊兒玩吧? 席六安想了想,慢吞吞道:雅雅不喜歡格斗,所以不和我們玩。 就、就你們兩個玩么?安然覺得此刻,自己需要一噸速效救心丸。他悄咪咪打量起小丫頭來,不是他猥.瑣,是tm的也從青春期過來的!男人,哼~ 好在席六安只是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不然安然可能會當場發瘋。 他沒敢說太多,一晚上都在出錯,時不時望著席六安女士的樣子,甚至悲涼。 ...... 晚上,席朝霧在教學樓門口,看到了一個偽裝學生的二十五歲怪蜀黍。 安然黑著臉,一副要干架地架勢:找個沒人地方,成么? ......席朝霧對同行的同學擺擺手,這是我大哥。 同學甲:......霧哥,你真拜碼頭認大哥啦?! 不是,是我哥哥......席朝霧頓了一下,然后簡潔有力解釋道,做溶豆餅干那個。 同學們恍然大悟,并給安然投以好吃的視線。 晚自習放學后,天冷基本沒人會留在教室。席朝霧帶人過去,一路上時不時偷瞄身邊的人。 說實話,如果不是對方的表情太過兇狠,他的思想都快要歪到外太空了!天知道,穿著高中校服的安然,是多么的可愛! 進入教室,席朝霧輕咳一聲問道:怎么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冷靜一點聽。安然覺得如果席朝霧都不冷靜,那他很快就會和小孩一起攜手殺人。 席朝霧謹慎地退了一步:......最好是你先冷靜一點說。下一秒,安然就暴起揪住他的衣領,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小安早戀了,和一個同校學生!還是住校的?。?!男的?。。。?! 安然見席朝霧沒什么反應,以為對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更加咬牙切齒道:男的,她和男的早戀了!男的你知道吧?! 席朝霧:......我在想,誤殺判幾年。 這一夜,席六安的兩個哥哥,在冰冷的教室里坐了一夜。神情呆滯,但思維活躍。 如果有來往的路人聽到或者見到,那么下一刻她即將去市區親自探望自家兄長。 然而,她啥也不知道,甚至躲在被窩里和謀害對象打電話...... 嚴哥,如果這樣是不是要走很多年?席六安從被窩里鉆出頭來,趴在床上看貼在墻上的全家福大海報,我有點舍不得我哥哥和爺爺他們...... 第47章 47、 直覺, 是一種神奇的東西。 席六安女士日常大大咧咧,神經幾乎能和電線桿比粗細。但昨晚,她的夢光怪陸離, 天上全是眼、地上都是嘴,這導致晚期起床困難戶, 早七點就迷瞪瞪爬出被窩。 快要入春的天依舊寒冷, 席六安不喜歡穿鞋, 套上厚實的睡眠襪,從走廊晃晃悠悠過去。剛進入客廳范圍, 她就倏地清醒過來。 兩道灼熱的視線,從客廳沙發直勾勾地盯了過來:你、你們干什么? 哥哥們都沒說話,但臉色鐵青鐵青, 就像一對放進急凍箱凍了一夜的僵尸。席六安癟癟嘴,毛骨悚然:......咱家、是不是要破產? 家里最近投資了酒店,席六安是知道的。她能想到的, 家里最壞的事情, 大概就是創業的中道崩殂。 安然被梗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杵了杵一旁的席朝霧,示意親哥先來。 席朝霧:......你、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安然:...... 我渴了, 席六安噠噠地跑進廚房,我喝完還要繼續睡呢, 我特意不刷牙!要不然一會兒該睡不著...... 說著, 小丫頭抱著水杯咕嚕咕嚕灌了兩口,看著架勢似乎是將昨天的情書事件忘得是一干二凈。 你說重點!安然蹭著席朝霧耳邊, 低聲提醒,這么委婉不行,你妹她是個有b數的人么?!